第116章 神剑大会 (36)
洛子峰上,四大高手的头顶,逆着纵横万里的罡风,由于九天之上天地元气向此处疾速的奔涌,形成了一个漏斗般的巨大龙卷。
龙卷风中夹杂了点点白雪,却不灰暗,而是因为天地元气的高度聚集,有些隐隐地透出亮光。
龙卷在四人头顶三丈左右的高处化为无形,可气流的扰动,使得四人的身形都显得有些模糊,看得不怎么真切。
龙卷的尾巴在此处只是阔不及十丈,但往上一二百丈的距离后,风柱便呈几何级数般膨胀起来。
龙卷接通九天,贯入幽冥,或有几千几万丈之高,其顶端聚起巨大的云盘,就连数里外的圣母峰顶,都被笼罩,东升的旭日,依稀残留的星辰,全被云盘遮断。
看到这壮丽无论的天威,除开极为关注场内打斗中的了一三个的有限几人,其余在峰顶的大宗师都转过身去关注洛子峰上的破碎之战,不少人按耐不住跃下平台,向洛子峰奔去,一方面是想更靠近些那边的战场,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看着那边时还要留心防着不要被了一他们这边流散的剑芒所伤。
强光从洛子峰顶暴闪而出,四大宗师同时出剑。
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响遏天际。
每一次剑器交击,剑刃尚未碰在一起,上面附带的内力和天地元气便已顺着招式的导引,先行接触。
剧烈的元气碰撞,不但传出阵阵闷雷一般的巨响,同时产生不断扩散的冲击波,形成滔天的风浪,将峰顶上空的飞雪吹得无影无踪。
少了风雪的阻碍,并不意味着四下的观众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宗师们战斗的细节。
四人所在的空间,在四大宗师的猛招对撞下,仿佛春风拂过的湖面,不停地微微褶皱和晃动,让人看不真切内里真正的形势。
即便看不清大圆满宗师们所使出的招式,观战的人群仍旧涌向洛子峰,能够近距离观摩破碎之战,哪怕只是近距离感受他们交战的余波,对于有志于武道极致的武者们来说,仍是弥足珍贵的体验,哪怕是为此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风中传来血的气味,有一块山坡上的冰雪被染成鲜艳的红色。
这是一位先天后期高手,在这个世间所留下的最后痕迹。
一道剑芒在交手中被完全击溃,形成剑芒的内力和天地元气被碾碎还原成最纯粹的元气,接着又在另一记碰撞所产生的冲击波中化为无形气浪,越过三百多丈的遥远距离,轰在了这位先天高手所在的位置上。
虽然剑芒的最初蕴含的威力已经荡然无存,但这巨量的元气,仍是将这位倒霉的先天高手活生生得轰爆。
“没到天人阶的离远一点!”先前与唐晓澜冯瑛夫妻对坐交谈的乞丐扬声大呼,他的话语在群山中回响,连滚滚天雷般的元气轰鸣声仍压不下他的呼喊。
乞丐是离着四大宗师所在战场最近的一位强者,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洛子峰顶只有一里之遥。
无论是仍然维持着形状的散逸剑芒,还是无形无影的元气暗涌,到了他的身前一丈内,都被他惊人的护体气罩所弹开,粉碎为最本源的天地元气,被他吸收,补充消耗。
对于这位距离大圆满只有半步之遥的天人阶后期高手来说,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从感受散碎剑芒的组成,元气湍流的方向,结合用自身武学智慧修正过的双眼所见的四人动手的架势,他能还原出三到四成破碎之战的真相,虽然连一半都不到,但是胜在全面,所得的感悟仅次于交手的四人。
而其余天人阶的大宗师们有样学样,纷纷撑开自身的护体真气,体悟破碎之战的余波。他们没有与乞丐一般的强横实力,距离战场的远近依着功力境界的高低,在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的水准都显现无遗。
距离洛子峰顶固然是越近越好的,然而离得越近,余波的威力就越大,有的人勉强自己前进十丈,被气浪一震,支撑不住,元气大伤,反而后退了更多距离才站定脚跟。
落后乞丐仅有二十丈的是孟神通,他盘坐在一块凸出山坡的岩石上,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像。他的身侧有一道红色一道白色两道气流交缠环绕,为他隔绝一切侵袭。
阴癸派的婠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孟神通右侧十余丈外的一块缓坡上。她的笑容轻松自然,只是偶尔挥舞一下飘带,便将天魔场破损的位置还原如初。
孟神通和婠婠的后方不远处站着华山派耆宿风清扬。同样身为天人阶后期的大宗师,风清扬的剑道修为在这神剑大会上也堪称数一数二,但同时他的内功修为终究逊了一筹。风清扬挥动长剑,剑光煌煌,在身周筑起一道光壁,抵挡着潮汐一般无穷无尽的元气震荡,双脚如生根般立定,但比起前面三人,看起来有些勉强。
不过这四人好歹是天人阶后期的强者,互相之间的距离在三十丈内,而离他们这一群人最近的天人阶中期高手,距离落在最后的风清扬,也要超过百丈。
这个地方聚集了大量的天人阶初中期的高手,气浪到了这将近三百丈的距离上,已经衰竭得很厉害,连刚迸发出来时一成的威力都没有。对于天人阶的大宗师们,呆在这个地方,等闲不会受伤,但同时对于四大高手所展现出的武道的感悟,也寥寥无几。
牟沧浪仗着以柔克刚的流云袖越众而出,向上推进了十余丈,没过多久,便又步步后退,回到人群中。不过他稍事歇息,再次出击,旋即再次退回。
人群中有些人不明白牟沧浪的用意,笑他白费力气,而一些脑子灵活的依样画葫芦,学他向前悟道。
了一正是这个时候击溃了跋锋寒,周边突然少了这么多人,他虽然把精神放在跋、谢二人的身上,对于周边的状况无暇顾及,却还是有些感知的。相反跋锋寒和解符却不敢对了一有半分精神的放松,故对此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