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力改变的结局

“母王，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岐山王虽然变法得罪了各路属王，兰陵王又何尝不想变法呢？各路大王如果细想一下都会同意变法的。现在的各国虽有从属关系，但终究还是国家，名义上并不统一，而且凡事各属国顾虑颇多，很难做到上下一心。各国都想一统天下，但以现在的制度就是统一了又能如何？几年之后又是王权旁落的局面。岐山王变法虽让各属王心惊，但对大王们来说却不是这样，让他们看到了一条不同的路，一条可以真正统一天下的路。”烟雨仍没有放弃，试图说服宋王收回成命。

“即使是这样，兰陵王更应该现在就对岐山王出兵，不然几年之后他更不是岐山王的对手了。”看来宋王并不打算收回成命，反而劝起烟雨来。

“真的是这样么？母亲啊！兰陵王又何尝不想变法呢？他现在只不过是想让他手下的属王看，看岐山王的属王拒绝变法的下场而已。这就好比当这一只不听话的猴子面前杀掉一只小鸡，猴子一样会害怕的。至于现在攻打岐山王，这更不可能了。岐山三面环山，一面才是平原，只要守住各个要塞，隘口，岐山王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再说现在的岐山虽然少了我们宋国，但是岐山王手里的兵力却会更加强大，母亲你信么？”烟雨心中确实无奈。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母亲怎么不明白？岐山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肯定是有所依靠的，就是现在兰陵王出兵来救时间上都不一定能来得及。

“你太多虑了，事情不会像你想得那么糟糕的。为了宋国只有牺牲你了，谁让你是宋王的儿子呢？”宋王决绝的说。其实宋王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孩子啊，宋国是保不住了，母亲只是想你能保住命而已。不送你去兰陵，还能送你去哪呢？把你留在宋都看着你和这宋国一起毁灭么？

“我知道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现在只求娘亲一件事，让我看着阿伟离开王都。”烟雨已经不再努力说服宋王，而是开始谈起条件来。

“这个可以，但是**丸她必须吃下去，王室的血脉不容玷污。”宋王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

“母亲，看来我想给宋国留下最后一丝血脉的机会也没有了。阿伟，你吃下去吧。”烟雨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烟雨带着她走出房门，并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喂她吃下了**丸。不理会两旁人的阻拦，像城门方向走去。

太阳刚刚升起，东方地平线上还是红红的一片的时候，烟雨看着王伟远去的身影，大声唱着走天涯。那是他上一辈子很喜欢听的一首歌，也许只有这首歌才能代表他此时的心情。对于王伟，他虽然谈不上爱，但是那是他这辈子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和女人一样，男人对于拿走他第一次的女人也总是念念不忘，这或许是男人和女人为数不多的共同点吧。

当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的时候，远眺的众人眼中早就没有了王伟的身影。也许是烟雨的歌声打动了众人，也许是众人想让烟雨多享受点这难得的平静，并没有谁开口说话，还是烟雨率先打破了平静。

“母王，我什么时候动身？您的时间貌似已经不多了吧，我随时可以走，不然就现在您看如何？”烟雨现在的表情很冷，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寒冰，在这个世界的十几年来他的心重来没有这么凉过。什么是最可悲的？或许是明明知道结局却无力改变吧，他心中这样想着。

“等会儿吧，你三哥护送你去兰陵，这也是我最后的儿子，希望结果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兰陵王至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三哥保留一条活路。”现在的宋王仿佛苍老了十岁，说话有气无力。

“这么说，大哥二哥已经战死了么？母亲，放手吧，让三哥做个普通人或许会更好，让他带着钱远走高飞或许才是三哥最好的结局。”在宋王的话语中，烟雨听出了大哥二哥的结局，心中不免又是一阵伤感。虽然由于有上辈子的记忆，对于这个世界的亲人他冷淡了许多，但是那毕竟还是他以奶同胞的姐姐。虽然平时见面不多，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别说那么多了，你要不要回去收拾些东西呢？”宋王貌似不想就这个话题和烟雨纠缠的太久。或许提到她战死的两个儿子，宋王才是最伤心的人吧。

“不必了，这里很高，我想最后再看宋都一眼，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烟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此刻他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逃跑。烟雨这辈子最多的时间就是看书，看的全是历史类的书，用他的话说，从历史中可以看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再加上上辈子的智慧，烟雨知道此去肯定凶多吉少。如果见到兰陵王，那以他的才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却是他见不到兰陵王，而且是绝对的，除非兰陵王非常短视，又昏庸无道。当然烟雨知道想让兰陵王昏庸无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然兰陵国早就变成属国了，而不会有现在的兰陵王。

“你父亲来送你了，好好聊聊吧。”宋王领着众人向城下走去。看着宋王远去的背影，烟雨忽然说了句：“希望母亲大人能够坚持到兰陵的援军到来的时刻。”宋王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留给烟雨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宋国是丘陵地带，身处其中是平原，远处看去又是高原，所以宋国境内没有山，也就缺少了守城必须的石头。宋国的军队不善于防守，只有骑兵，步兵少的可怜，所以自从宋王兵败的消息传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宋都的沦陷只是早晚而已。

烟雨的父亲来了，红肿的双眼证明他刚刚哭过，带着即将分别的哀伤，无力的落寞，轻轻的说了句：“孩子，是爸爸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自古无情帝王家，自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突然罢了。”烟雨双眼已经满是泪水，或许这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但是在大势面前，他是那么的无力，虽然不想，但是却无力改变那个结局。父子二人相拥在一起，低低地哭泣，述说着什么，烟雨知道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了，心里一时有千般话语，但却是说不出来。

“七妹，咱们该走了。”三皇子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哭泣中的父子。

“母亲大人，小蓝跟着我也有五年了，这次就不必让他跟随了，放他回家吧。”烟雨并没有回应三皇子，而是对着宋王说道。

“小蓝不走，小蓝要跟着公主一辈子，兰陵离宋国那么远，没有小蓝的陪伴，公主一定会很寂寞的。”小蓝带有一丝抽泣的说道。

“小蓝，找个好人嫁了吧，那才是你最好的结局，跟着我或许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这是命令。”烟雨的话语中带着命令的口气，并隐隐有一丝怒意。只是这怒意的背后，让小蓝感觉到的却是浓浓的暖意。

“来人，把小蓝带下去，赏他黄金百两，送出王都。”不等烟雨和小蓝再说别的话，宋王就下达命令。或许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耽误太多的时间。

听着远处传来的哭泣，烟雨走上马车，带着对宋都最后的印象离开了这里。他知道，这一别或许真的就是永别了，从历史上看，宋国灭亡以后连宋都这个城市都不会有了，这里以后多半就是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