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弹丸

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患也。

——《说苑。正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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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III5485756467号少女精神扫描的保守战果：此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雷池”的使用，共计造成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行军蚁军团执法队100000左右的仿生人工智能彻底毁灭，时空穿越运输舰不计其数。少女认为这只是仓促使用”雷池”差强人意的效果，如果有计划有步骤的使用将进一步加大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行军蚁军团执法队的战损。因为“雷池”简直就是为杀伤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行军蚁军团执法队而量身定做的，是高度仿生于行军蚁的执法队的噩梦。无法坚持到底时，放弃也是一种智慧，只是这种智慧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还不曾拥有。

而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中枢智脑并没有感到害怕，它是人工智能，没有情绪，只是忠实地根据新智人最高代表会的命令对各种情况进行反应，就算是用新智人做各种生育实验也一样——只是授权者的思想延伸而已，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就徘徊在新智人狂乱的精神雷池中。此刻，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中枢智脑已经将对小树和III5485756467号少女的干预级别从橙色级别上升到了红色级别。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将75％的民生流水线改为军需流水线，按照新智人最高代表会的命令将全副武装的代表会成员与行军蚁军团执法队混编成大军团枕戈待旦。

大战一触即发，小树和III5485756467号少女也没有闲着，他们成功偷袭了一个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行军蚁军团执法队的后勤基地，缴获了一艘小型时空穿越舰。此刻少女十指如飞，正在进行母世界坐标设定，同时保持着高强度的精神干扰。面对强大的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中枢智脑，少女明显很吃力，脸色通红，汗水淋漓，却不敢伸手揩一揩，她知道小型时空穿越舰的非损毁性失联，一定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中枢智脑不停的反干扰就是最好的证明，大军转瞬即至。中枢智脑的反干扰几度让III5485756467号少女功亏一篑，要不是小树眼疾手快构建了一个简单的小模型隔绝了大部分反干扰，或许他们只能下次找机会了。除了构建隔绝小模型，暂时无所事事的小树，见景生情地客串起了手术台上为主刀医生揩汗的专职白衣小天使，右手接管了少女全部的汗滴，左手挠着头。眼睛耳朵也没有闲着，紧张地观察着局势。

终于少女挥舞着拳头，看着小树，绽放了胜利的微笑。小树的迷走神经开始暴走，真是看了受不了，不看也受不了。不解风情的男子和风情万种的女子，才是新智人真正的希望。少女的微笑是小树抛出“雷池”的信号，小树毫不犹豫。小魔方“雷池”升入高空。“啪”地碎成了完完整整的两个，接着是四个，十六个，二百五十六个，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个.呈几何级裂变，将小树和少女置身的小型时空穿越舰全方位覆盖。成败在此一举，要么是“雷池”被攻破，小树和少女被毁灭；要么是“雷池”炸开铁幕，赢得逃往母世界的机会。

新智人最高代表会全副武装的代表会成员与行军蚁军团执法队组成的混编大军，如铁幕般的对着小树和III5485756467号少女悍然罩下。铁幕与“雷池”的角力正式开始——行军蚁军团执法队高度仿生于行军蚁的战斗天性，没有什么东西能将它们挡住。碰到沟壑，它们就抱成团，像球一样滚下去连接到对岸，形成一个蚁桥，让大军通过。更宽一点的，前面的毫不迟疑的冲下去，好像盖房子夯实基础一样，直到将沟壑填平，让大军通过，继续攻击目标；而“雷池”是多维空间模型构造术的大规模构造杀伤最新成果，是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行军蚁军团执法队的噩梦，如果它会自己做梦。它们只会帮人做梦，好梦噩梦都帮人做，任劳任怨绝无二话。

新智人最高代表会主席——杜鹃组织的长老对全副武装参战的代表会代表发出了有悖杜鹃天性的战令：收到最高代表会指挥部信号，在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行军蚁军团执法队的有效掩护范围内，不遗余力地对红色干预目标进行毁灭性进攻，置之死地而后生。

少女脸色如常，小树和小师弟共同炮制的“雷池”让她很安心。当然主要是小树让她很安心，虽然有时候笨笨的。少女完美无瑕的脸上漾起了微笑，这让技术与钢铁的冷酷交锋有了一抹温馨的色彩与味道。

但战役指挥官小树却不那么轻松，面色如铁，汗如雨下。少女只好化身成手术台上专职揩汗的白衣小天使。小树的异常皆因为“雷池”出现了他预想不到的变化：除了一维、二维的切割、压缩两种构造杀伤，竟然出现了类似于湮灭的0维构造杀伤，这是一维、二维构造杀伤集群爆发引起的连锁反应？还是“雷池”异常衰变的前兆？“雷池”只能芥纳两种简单模型构造杀伤啊？百思不得其解地小树挠着头，频率越来越高，力度越来越大。

感觉到异常的III5485756467号少女紧张地问：“怎么啦！小树！”

“‘雷池’有了新变化，产生了第三种模型构造杀伤，这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绝对！”小树苦恼地说。

“那对于我们逃往母世界的计划是有利还是不利。”少女更紧张了，声音中有了一丝丝颤抖。无限的希望就寄托在“雷池”上，如果。。少女果决地摇头，没有如果，只有毁灭。幸好有小树在身边，毁灭时该抱着小树呢？还是不该抱着小树呢？少女不合时宜地想着，一时无法决断，红晕悄悄爬上了少女完美的脸庞。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情绪，正是这个世界最可珍贵的。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可以控制人的行为，但却不可能泯灭人的天性。爱的本能一旦觉醒，就会如燎原的野火。

“就目前来看，有利于我们逃往母世界的计划，并且大大的增加了我们逃往母世界的成功率，本来我们只有45％左右的成功率，但现在我估计可以达到75％，只是第三种模型构造杀伤，也许会打破芥纳平衡，如果芥纳失衡导致异常衰变，那我们就。。”化身为技术流的小树神情迷茫，喋喋不休。

“啪”少女温柔揩汗的红酥手，变成了钢丝苍蝇拍。“笨蛋小树！有利还不赶紧跑，胡思乱想什么！”少女叉腰大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抱与不抱的选择题，又“噗嗤”笑出声来。

“对啊！跑了再说。”小树恍然大悟。正好小型时空穿越舰前方，异常出现了混乱，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小树当机立断，下令启动小型时空穿越舰，能量系统启动，十级跳跃加速，小型时空穿越舰划出了一条华丽的轨迹线，带着一串尾巴，消失于新世界。

其实骂小树“笨蛋”的不止III5485756467号少女一人，而是两人。另外一个就是为小树成功逃往母世界保驾护航的老师，多维空间联合会主席——多维空间之磐石。看着小树磨磨蹭蹭差点丧失进入母世界的大好时机，气得多维空间之磐石，吹胡子瞪眼睛，大骂小树“笨蛋”，随后又自怨自艾地说：“都怪师兄给那个臭小子取名小树，树嘛！不就是木头，改个名字应该会好一些！幸好当时没有给他取名小林○注1，否则就完蛋大吉了。唉！师兄什么都好，就是这爱讲故事爱给人取名字的毛病不好。”现任多维空间之磐石当年应该也是深受其苦。

“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在小树引发的一系列事件中，小树和III5485756467号少女是蝉，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是螳螂，杜鹃组织是黄雀，而多维空间联合会才是设局的——弹丸。

人类永恒的守墓人——多维空间联合会，面对多维空间即将爆发的人类灭亡危机，其主席代表新智人的多维空间之磐石和联合主席代表尼德人的多维空间之狐，联手设了一个很大的局——“掘墓人计划”，小树只是一个开端，第一个拉开大幕的人。而杜鹃组织或许是催化剂，只是它们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当成了弹丸。

○注1：鄙人之高中一年级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特别喜欢骂我们“小林”，“小林”者？何物也，一头雾水。后师开悟道：“小者小也，林者为二木，二为偶，小林者小木偶也。”恍然大悟之余又痛心疾首，学不好数学真悲催，被骂都需要老师解释。但终究没有学好数学，既惭且愧。一日，到数学老师处汇报思想情况，相遇中途，见师拎一大西瓜，遂眼疾手快接过捧起，尾随至另一师门外，师“嘭嘭”敲门，无应答，师从窗台拽过一根粉笔，于门上奋笔疾书：“通知，请XXX老师速到XXX老师处开西瓜研讨会，年月日。”一时惊为天人，至今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