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猎头
尘埃落定之后的无数年，尼德人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忘川与联邦采矿公司，奇点集团与尼德联邦政府，到底是谁在猎谁的头？
——摘自《开到荼蘼——来自暗黑之界的考察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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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阿嚏！
忘川不停地打着喷嚏。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掉进一条刚刚解冻的小河里，对于一个纯纯粹粹动脑多过动手的geek而言，也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
“小气鬼，喝凉水，遇到老虎张大嘴..”花唱着学自于忘川的童谣，戏虐地看着落汤鸡一般的忘川，心情很不错。非常不错。
“阿嚏。小花花你好像很没有同情心哦！”忘川大声抗议。
“是谁害我失去唾手可得的世界记录？”花旧事重提。
“阿嚏，女人都是小心眼而记仇的动物。”忘川接着抗议。
“小气鬼，喝凉水，遇到老虎张大嘴..”花快乐歌唱。她在用歌声证明忘川关于女人的理论是无比正确的。此时此刻的忘川还不知道：得罪女人，闲言碎语不脱；得罪女朋友，觉都睡不着；得罪娘子，神经衰弱；而得罪有暴力倾向的女人，祈祷都用不着！或许当他年纪更大一些，就能够体悟到一个道理：女轻的女人可爱，年老的女人可怕。
一个伟大的先哲对于女人发出如下箴言：女人依照她失去魅惑的程度学会仇恨；在爱或恨不起作用的场合，女人表现得很平庸。
“快走！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花突然扯着湿漉漉的忘川跑向不远处的人群。
花和忘川的突然离开，扯出了几条鬼鬼祟祟的小尾巴。
暮色四合。
花和忘川躲在无人的角落。
“什么情况？什么麻烦？”滚烫的姜汤并没有堵住忘川的嘴。
“我们被跟踪了。”花整理着忘川的衣领。花顺手牵羊的衣服，忘川穿着有些过大。
“跟踪？”忘川眼睛里爆出惊喜的光芒。他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
“我们被‘鹰’盯住了。但不知道盯的是你还是我。”花显得有些神秘。
“鹰是什么？”忘川是一个geek，而geek有时候可以跟宅划等号。
“鹰是猎狐的。”花言简意赅。
“狐？”忘川更是一头雾水。
“你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白啊！”花感叹道。
第一次被人叫做小白的忘川有些不好意思，“小白”是什么？他是知道的。在此之前，小白几乎就是他的口头禅。
“我们应该是被猎头公司盯上了，但不知道他们是将你当做狐还是把我当做狐？”花自言自语地评估事态。
忘川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适当的装一装，也是社交的一种有效策略。
噗嗤！花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是猎头吗？装。”花毫不客气。
忘川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用求教的眼神看着花。
“猎头原来是指很古老的原始食人部落，作战的时候把对方的头颅砍下来，作为炫耀挂在腰间的行为。最近，由于公司急遽发展，需要非常多的人才，于是猎头公司应运而生，他们像丛林狩猎一样，到处派专业人士帮公司物色比较优秀的人才。猎头与一般的企业招聘、人才推荐和职业介绍服务有着很大的不同，猎头追逐的目标始终盯在高学历、高职位、高价位三位一体的人身上，它搜寻的是那些受教育程度高、实践经验丰富、业绩表现出色的专业人才和管理人才。”花耐心地解释。
“这是一种非常不错而高效率的人才流通方式。”忘川评价道。不可否认，忘川的评价一语中的。
花很有深意地看了小白一眼，接着说道：“伴随全世界高级人才争夺和高级人力资源服务需求量猛增，猎头公司开始迅猛发展。形成了猎头行业，包括白猎和黑猎。猎头产业形成了市场基础之上的自身特征和运行规则——即行规。在猎头领域，从事搜罗的人，冠以猎手、猎头专员等名称，即‘鹰’；被猎的高级人才，则是猎物，即‘狐’；需要引入新进人才的公司，即‘客’，即猎头公司的派单方或委托方。鹰是最近最吃香的职业哦！呵呵，对于白猎和功成名就者来说，白猎可以算作高级人才与公司之间的‘红娘’；但对于黑猎和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虾兵蟹将来说，黑猎则是彻彻底底的噩梦，是血腥和残忍，你以为那么多销声匿迹的青年才俊都到哪里去了？呵呵！”
花调侃地看着忘川。调教小白真是一件不错的工作。
“你是说我们遇到了黑猎？妈啊！那还不赶紧跑？”忘川打了一个冷战。拴着链子，永远被囚困在暗无天日地下实验室的悲惨画面占据了忘川的脑海。他扯着花，准备开跑。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欢迎来到丛林世界。”花一动不动，似笑非笑。
“‘欢迎来到丛林世界’。很不错的台词，很有趣的小姑娘。可惜不是狐。可惜了！”一个冷酷而沙哑的声音让忘川变色。
“倒是一个美人儿啊！今晚有有福了。很久没有这种福利了。”另外几个声音嘿嘿淫笑。
“我缠，你跑。”忘川在花的手心划着字，抱歉地看着花。都是自己闹腾的，就应该由自己来承担。
花咯咯笑了起来。忘川弄得她手心痒痒的，心却暖暖的。
暮色中浮现的四只黑猎之鹰，四把麻痹枪围住了忘川和花。就像围住了丛林中走投无路的小兽。
忘川似乎开始绝望。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除了逃跑。
“是哪个客要猎狐？”花处变不惊地问了一个很专业的问题。
“你不是狐，无权知道。”专业人士恪守着自己的职业道德。保守客的秘密是黑猎之鹰的天职。
“我是狐，告诉我。”忘川很聪明。或许能满足花一个小小的愿望也是好的。
“你是狐，就更不用多费唇舌了。该知道时，你就会知道。相信我，多保留一些神秘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好的。”四个专业人士给出了专业意见后笑了起来。真是一个丰收的夜晚啊！不仅猎获一只很肥很肥的狐，还附送一个很不错的美人儿作为犒赏。四只黑猎之鹰非常开心。
“为什么想知道点消息，总是如此困难。”花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这更让忘川无地自容。无能为力的男人，连自己对自己都于心不忍。
“哈哈哈……”
“真是个有趣的小美人儿，希望在床上也同样有趣。”四只黑猎之鹰笑得肆无忌惮。
花也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手舞足蹈。
在忘川的眼睛里，笑得像花一样灿烂的花突然变成了好几个，四面出击。
啊！啊！啊！啊！
非常密集的惨叫刺激着忘川的神经，让他无所适从。这不是他的geek世界，这是丛林世界。
过了好一会，惨叫声逐渐弱了下去。忘川借着微弱的星光，看见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而四只黑猎之鹰，则莫名其妙地在地上打着滚。
“欢迎来到丛林世界。”花不知道是对忘川说，还是对着黑猎之鹰说。或者兼而有之。
原来，美是如此致命。一个念头盘踞上了忘川的心头。
……
“欢迎来到丛林世界。再说一次，是哪个客要猎狐？”
“尼德联邦鲜然公司。”
伴随着忘川的高高跃起落下，伴随着歇斯底里的惨叫，同样的问题和答案被不停地重复着。
忘川极度兴奋，乐此不疲。
花四指并拢轻轻拍打着脸颊上的穴位，很小声、很小声地嘟囔着：“狠狠踩，这个世界竟然还有敢抢美女生意的大蠢猪。”
“欢迎来到丛林世界。再说一次，是哪个客要猎狐？”
“鲜然公司。”
欢迎来到丛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