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割鹿
科技改变历史，不错，没有科技发展，我们的生活是无法想象的，我们的日子是昏天黑地的，是科技发展救了我们，是科学把我们从水深火热的年代拯救了出来。我们更应该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去尊敬科技，怎能口是心非地说科技发展弊端累累？
科技改变历史，知识改变命运。科技让我们跨入多维空间，跨入了一个充满高科技的时代。科学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科学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科技发展利大于弊，这是尼德世界一个亘古不变的主旋律！
但，奇点帝国改变了尼德人类固有的想法，让尼德人不得不接受一个新观念：科技发展也可能弊大于利。
——摘自《开到荼蘼——来自暗黑之界的考察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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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两个月后的土曜看着原本弱不禁风的忘川总裁，站在高山之巅，轻而易举地举起了一艘代步飞艇，不禁失声尖叫。就像自以为占山为王的猴子见到了老虎。如今年老体衰的小老头，对于举起飞艇已然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衰朽精力衰竭，气和神却臻巅峰，这种悖逆是所有武者最大的悲哀。而此刻，困扰武者无数岁月的悲剧，随着一艘飞艇的缓缓举起，突然变成了喜剧，无尽岁月的渴望，如决堤的水库，一泻千里，极端欢悦瞬间转成了极端恐惧。就像坠楼自杀者的最终死因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得以解脱恐惧的喜悦。
“人类愿意相信神迹，是因为人类做不到。都做不到就意味所谓公平，就意味着只需要仰望、只需要信仰，其实人类心知肚明：神迹唯一的功能就是证明它的不存在。肯定是危险的，肯定会让人类疯狂，所以人类缄口不言。一个伟大的哲人说过：一个人对待他的神最不诚实，因为它不允许他犯罪；而人类却不意愿相信奇迹，因为奇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奇迹是真实的，真实会造成不公平，公平是人类最大的灾难。以流行文化为例，无数年前大行其道的武侠小说，为什么会销声匿迹？”举着飞艇的忘川变成了一个说书人。似乎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却让激动的小老头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小老头土曜涩声问道。不自觉地变成了“为什么先生”。
“因为科技制造的奇迹。你贵为七曜的土曜，应该对武道的演变了然于胸，如果当今的武道巅峰高手与你们顶礼膜拜的武道祖师爷对决，谁胜谁负？”忘川说完开始举着飞艇进行深蹲。
小老头沉默着，高山之巅的罡风吹得小老头枯槁的刀条脸几乎缩成了一条线。终于，沉默了很久小老头涩声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以我为例，我一人就可以搏杀武道祖师500人。”
“为什么？”不停深蹲的忘川变成了明知故问的“为什么先生”。
“因为进化和科技。众所周知的百米星际纪录，它是距离最短、用时最少的田径纪录，它是所有体育项目中最神圣的纪录，它是人类对自身极限的最原始挑战，也是最勇敢的探索！它的每一次突破都预示着人类身体极限的又一次飞跃，同时它的每一次突破都可能成为人类身体的最终极限！
第一届尼德星际运动会的百米冠军记录是12秒，当时有个著名科学家断言：人类的100M不会进10秒，这违背了人体科学，是人类无法接受的极限，会导致身体解体。而按照100年后的普遍情况来看百米耗时，几乎每个中学里都有学生能跑到这个成绩，而100年后的专业运动员的星际纪录是9秒58，对于100年前的人类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而如今几乎不是职业运动员都能跑进这个时间。人类在进化，并且一直在打破自己创下的记录。如果我还没有老朽糊涂，现在的星际百米纪录应该是：7秒45。”
“想不到七老还是一个资深体育迷！”忘川带些调侃意味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小老头。
“咳咳！漫长的岁月，总要找点事物消磨时光，杀人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小老头眯着眼看着忘川，就像绵里的藏针刺向忘川。
忘川似乎无知无觉，依然举着飞艇深蹲，等待着小老头的下文。
“咳咳，得益于进化，武者在耐力和爆发力方面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更关键的是一项科技的介入让武道与传统武道扯开了鸿沟。”
“哦，什么科技？”忘川似乎饶有兴味。因为身为geek也是高处不胜寒的。
“脑域开发技术。该技术让人类的大脑利用率达到了50%，人类的潜力开始变得无限。曾经一个人在正常情况是不能搬动一个中型客车的，而当这个人的儿子即将被中型客车碾压，救子心切时，就能够搬动了中型客车，脑域开发技术让这种潜力发掘变成了常态化……”
“是49。765%。”忘川纠正道，并补充说：“这是我的专业领域，我也是一个神经生理学家。”
“咳咳，老不死的就不班门弄斧了。”
“大行其道的武侠小说为什么会消亡，就是因为你说的这些原因。秘籍、绝招、神兵利器都变成了废话，科技让贬今崇古者消亡。当一种传说变成了只要做、只要努力就可实现的事实，还会有人类投注过剩的注精力吗？人类是一种深谙比较之道的动物，也是一种表面追求大同、骨子里却追求大不同的矛盾动物，同时也是一种充满根深蒂固恐惧的守旧动物——旧的事物最起码可以让人类苟延残喘，而新事物却或许存在毁灭人类的未知。人类不知不觉地被人性、自然灾难、战争拖着往前走，走向暮色。然而人类的愚蠢是不可战胜的，一种传说消亡，就创造另外一种传说，用以掩盖羸弱不堪的灵魂和根深蒂固的恐惧，所以仙侠、玄幻、魔法开始甚嚣尘上。当然，如果你对消亡复兴、复兴消亡不停循环的宗教稍微投注一些注意力，也可以得到上述论点。”
“可是，这些跟你举起飞艇有什么关系？跟你的割鹿有什么关系？”一头雾水的小老头心烦意乱，大声质问。
“这些就是我制造割鹿的原因：旧人类终将灭亡，新人类势必崛起。而我，割鹿的持有者就是新人类之父。我的割鹿将加速旧人类的消亡，一个永远不会消亡的新人类帝国即将崛起……”
小老头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恐惧洇漫过他的每一个细胞和灵魂。小老头被这种恐惧刺激着猛然睁开了双眼，刺向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