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安息之剑

力量之神托尔和米亚加德大蛇的战斗同样地异常激烈。( 网)给 力 文 学 网托尔挥舞着他的神锤密尔纳，同庞大的魔蛇战斗了无数回合。在漫长的战斗中，托尔不顾巨蛇不断放出的毒雾和毒液，奋勇地靠近魔蛇，从近处向它击去。

……——未亡人先生为溯回者小树讲述的故事＜＜cidaa——超时空安全局第一部盗墓人第七卷诸神的黄昏分割线——cidaa＞＞

海洋之歌唱着安魂曲，一片殉葬者的尸骸中，彼岸花高高跃起，杀向未亡人先生。盗墓人也高高跃起迎向守墓人。妖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想象着：顷刻间，火山爆发，雪山消融，两败俱亡。

过了一会，妖孽睁开眼睛，却愣住了。彼岸花和未亡人先生都还活着。战斗着。本应该是天敌之间的你死我活，血肉横飞，妖孽却没来由地想到了壮美的乞力马扎罗。冰山与火山共舞的乞力马扎罗。

彼岸花的攻击如火，未亡人先生反击如荼。两者叠加，投射到妖孽的意象里一如孤单耸立在辽阔的东非大草原的乞力马扎罗。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彼岸花和未亡人先生没能一击分生死，绞着如乞力马扎罗基博峰顶的巨大火山口，四壁是晶莹无瑕的巨大冰层，底部耸立着巨大的冰柱，冰雪覆盖。高悬于蓝色天幕上的雪冠，在赤道的骄阳下闪闪发光。蓝色的山基赏心悦目，而白雪皑皑的山顶似乎在空中盘旋。伸展到雪线以下飘渺的云雾，让一切如梦如幻。美得如梦如幻。绝望得如梦如幻。

看得心醉神迷的妖孽心里涌上了一个汉字：峙。峙，形声。从山，寺声。稳固地、高高地立起。何种的力量与境界碰撞，才能激发出如此的渊亭岳峙？

“为什么我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乞力马扎罗，而不是富士山、瑞尼尔火山、圣海伦火山或者鲁阿佩胡火山？火山爆发雪山消亡，相对来说后四者都比乞力马扎罗更名副其实。”妖孽挠着头喃喃自语。妖孽想不通，愁眉深锁。妖孽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乞力马扎罗是一个关键，解开生死局的关键。

而无所事事的溯回者小树也跟着挠头，在妖孽面前晃来晃去。百思不得其解的妖孽气恼地伸手揉着小树的扫把头，企图揉成一个鸡窝。小树一动不动，乖乖地任妖孽搓揉，还不时打着呵欠。就像一条被主人挠着腮帮而显得懒洋洋的小狗。

彼岸花和未亡人先生打生打死，溯回者小树却开始打瞌睡。

妖孽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大喊道：“啊！我知道啦！是杀气。”接着欣喜若狂地重重一巴掌拍在小树头上。吃痛的小树蹦到了一边，揉着头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妖孽心疼地拉过小树，一通可劲的热吻，小树破啼为笑。

“树，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小树眼睛发亮，手里出现了一个魔方。跃跃欲试。

“树，小鲨鱼没有人陪它玩，很孤单很不开心对不对？”

小树频频点头。

“让未亡人先生陪它玩一会好不好？小鲨鱼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树频频点头。跃跃欲试。

“等我打响指你就让未亡人先生去跟小鲨鱼玩。我再次打响指就换成彼岸花姐姐去陪小鲨鱼玩，那样小鲨鱼就会更开心，知道了吗？”

小树点头。妖孽打响指。

小树手里的魔方干脆利落地消失。乞力马扎罗只剩下了火山，而失去了冰山。彼岸花一脚踹空，一个趔趄，楞在了那里。而未亡人先生出现在了小鲨鱼面前，吓得小鲨鱼四处乱撞，最后只能大眼瞪小眼。未亡人先生一头黑线，却又无可奈何。

小树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为什么？！”彼岸花揉着轻微拉伤的长腿有些恼火。

“未亡人先生没有杀气，你也没有杀气，为什么还要打？”妖孽理所当然。

“你怎么能确定？”

妖孽指了指看着未亡人先生和鲨鱼乐不可支的溯回者小树，又指着一地殉葬者尸骸，神情黯然地说：“一旦被杀气刺激，小树就会杀戮。杀气不消，杀戮不止。”

彼岸花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说：“我也不想杀死老蛮蛮，我们过去是知己，未来也是。但是，他实在太危险。你已经知道盗墓人军团由他一手缔造。他是整个多维空间最危险的两个人之一。我没有选择。我是一个守墓人，而老蛮蛮是一个盗墓人。”

“不，”妖孽摇了摇头说，“我不这样认为。知道你们的战斗，让我想到了什么吗？”

彼岸花摇了摇头。

“乞力马扎罗。”妖孽突然换成了汉语。

“非洲之心乞力马扎罗？！”彼岸花也不动声色地换成了汉语发出疑问。

“对，”妖孽看了彼岸花一眼，心照不宣地接着说，“你们拥有乞力马扎罗一样的心胸和力量，拥有乞力马扎罗一样的孤独，更重要的是你们拥有乞力马扎罗一样的死亡意志。”

“死亡意志。”彼岸花用手按住了胸口，毫无形象地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一条宁愿相濡以沫而不愿相忘于江湖的鱼。

“不管非洲之心乞力马扎罗如何高耸入云气势磅礴赏心悦目，但作为火山的乞力马扎罗已经死亡。如今的乞力马扎罗不过是激情的尸骸，就像未亡人先生一样。当然，彼岸花姐姐你也一样，都是未亡人而已。或许，不久的将来乞力马扎罗也将是我的命运。丧失爱人，永远守望，永夜孤独。一如守望辽阔无垠非洲大陆的乞力马扎罗，守望永夜孤独的乞力马扎罗。但既然都是乞力马扎罗，为什么还要彼此伤害？”妖孽声音哽咽。

“老蛮蛮的仇恨之心会毁了尼德世界、母世界，甚至整个多维空间。我们都没有办法控制曾经的盗墓人军团长。或许，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彼岸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在决绝。

“我们连自己都无法制衡，何况制衡他人，”妖孽松了口气，打了一个响指接着说，“但我想我们总会找到制衡的办法。生命，应被热爱！不是吗？”

严阵以待的小树立刻抛出了魔方。显然溯回者小树觉得小鲨鱼跟未亡人先生大眼瞪小眼实在太无趣。

未亡人先生脸色惨白，死狗一样地趴在地上。趴在妖孽面前。而可怜的小鲨鱼被心神不宁的彼岸花撵得像无墙可跳的疯狗，不一会就被揍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如果可怜的小鲨鱼能够聪明得分辨男人和女人，一定不会认同彼岸花先前所说，未亡人先生是整个多维空间最危险的两个人之一这个决断。

“未亡人先生，想听听我对你们刚才战斗的想法吗？”妖孽举起了右手，严阵以待。不论如何，面前这个死狗一样的男人的确是多维空间最危险的男人之一。

未亡人先生连头都没有抬起。

妖孽又开始了关于乞力马扎罗的喋喋不休。直到说得未亡人先生坐了起来，才停住了嘴。

“我不关心什么狗屁的乞力马扎罗，我只想知道，”未亡人先生扫了一眼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小鲨鱼，面无表情地接着说，“你为什么要用右手对彼岸花打响指？我知道那意味着绝杀。你们不是一伙的么？！”

“这是彼岸花姐姐要求的。”妖孽摊开了双手，无辜地耸耸肩。

“彼岸花说了什么了吗？”未亡人先生追问。

“彼岸花姐姐说，她已经失去了主动的杀戮之心，需要我来激发。”

“失去了主动的杀戮之心？！”未亡人先生更疑惑了。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们认识的时间多显然比我们认识的时间更长，”妖孽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我可以提供我的精神映像给你参考。你也知道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是一个精神型多维空间模型构造师……”

“说！”未亡人先生简单粗暴并且有效地打断了话痨的喋喋不休。

“彼岸花。彼岸花姐姐给我的精神映像是一朵彼岸花。”妖孽突然言简意赅。

“彼岸花？！”

“一朵真真正正的彼岸花。就像你所知道的真实彼岸花一样。”妖孽眼中也闪过疑惑之色。

未亡人先生沉默了。未亡人先生想到了忘花的消失，和一些传说。

“未亡人先生，你同意我提出的方案吗？”妖孽追问。

未亡人先生沉默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怎么制衡你的复仇之心？你也知道，你很危险。非常危险。”妖孽实话实说。

未亡人先生沉默取下背上的条状物，一层层细心地打开包裹布，露出了曾经饮过未亡人鲜血的骨椎剑。未亡人先生迟疑了一会，终于递给了妖孽。

“这是什么？”妖孽接过了骨锥剑，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悲伤。

“安息之剑，”未亡人先生神情平静，眼睛死水一潭，“用我的爱人、我的乌拉的骨锥铸成的安息之剑。我无法安息皆因你无法安息。整个多维空间只有这把安息之剑能让我安息。”妖孽没有惊呼，没有将安息之剑抛开，只是反复呢喃“我无法安息皆因你无法安息”，就像呢喃一句魔咒，将安息之剑紧紧抱住。就像抱住梦寐以求的珍宝。安息之剑，只有未亡人才能了悟的无价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