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馆对峙
翌日，初阳升起。
方凡从修炼中醒来，惨白的面庞上闪烁着红润之色，一夜的修炼，使得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体内也是再次充斥着淡淡的玄气。
只是，疯魔之力仅仅凝聚出了一缕发丝左右。
心神从体内退出，方凡下了床，活动着身躯，身上还隐隐有着微痛，虽然没有大碍，但是两三天之内肯定是不宜剧烈活动的。
活动完身体，方凡皱起了眉头，想到昨日发生的一切，他思索了片刻，嘴角却是裂开一抹淡淡的冷笑。
“赵云江，恐怕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能杀了赵安吧。”
低喃一声，方凡心头已经有了思量，缓缓走出了房间。
大厅里，安静无比，方凡却是早已适应，经常独自一人，让他已经习惯了孤独，甚至是更加喜欢孤独的感觉。
老爹显然还没有回来。
目光看向老爹的房间，方凡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走了过去。
方仇的房间他从未进去过，方仇也从不让他进去。
现在，老爹的突然离开，让他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嘎吱！
伴随着微弱的声响，木门缓缓被推开。
走入房间，方凡脸上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房间里简陋的可怕，一张床，一张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方凡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很快就被床头一个木雕吸引了过去。
从床上拿起木雕，方凡的瞳孔微缩，身子颤抖了一下。
这是一个女人，雕刻的栩栩如生，看着木雕就仿佛看到了一位绝美女人展现在眼前，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是活的一样，充满了灵性。
一丝莫名的悸动从心底升腾而起，方凡鼻子一酸，捂住了鼻子。
他知道，木雕上的女子应该就是他的母亲。
从小到大，方仇从未提过他母亲的事情，幼年他时常追问，但是面对的就是方仇的严厉喝斥，久而久之，他就将母亲这二字埋在了心底。
此刻，对母亲的渴望以及心底的悲伤一股脑涌了出来。
看着木雕，他死死的捏紧了拳头，眸子里射出如火的恨意。
不管方家的仇敌是谁，终有一天我要报仇。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方凡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方凡把木雕轻轻的放了回去。
“咦，这是什么？”
放回木雕的时候，方凡突然眼睛一亮，看到在老爹的枕头底下，露出来一张纸的一角。
他犹豫了一下，掀开枕头，下面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古朴的字。
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他拿起了纸。
“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次离开会很久，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谨守你最大的底线，不要超过底线。”
“我们方家的战典，乃是一门战斗功法，愈战愈强，在战斗中提升实力，在战斗中突破。在你没有玄师的修为之前，除非危及生死，否则不要动用疯魔之力。”
“另外，那个木雕是你母亲，好好保存，就是死，也不能丢了。”
方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沉默了许久，才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紧咬着牙齿，拿起木雕走了出去。
海刀武馆，训练场。
当方凡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少年在了，看到方凡，他们只是楞了一下，便是自顾自的练着拳法。
方凡走到训练场边缘他熟悉的那根木桩跟前，扎起马步，一拳一拳的轰了上去。
他并没有动用玄气，至少目前为止，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能够修炼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训练场上人逐渐增多，对于方凡，所有人都是选择了无视，对于此，方凡反而乐得清静。
只是，很快，清静就随着一个人的出现而结束。
赵云江进入训练场，就是直接冲着方凡走了过去，面色不善，气势汹汹。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顿时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
“啧啧，江少又来找方傻子麻烦了，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吗，这两天没看到江少来找麻烦，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要说，方傻子还真是够傻的，明知道江少看他不爽，还天天来武馆，自找不自在。”
“切，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傲骨懂不，人家虽傻，但有傲骨，**臣服，心灵蔑视。”
“就你小子说的有理。”
在其他少年窃窃私语之中，赵云江冰冷着脸来到了方凡跟前。
看到赵云江，方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旋即目光躲闪，畏惧的道：“你，你要干嘛？”
看到方凡这般样子，赵云江眸子里闪过一抹狐疑之色，不应该啊。
不过，这并不能打消他的疑惑。
“赵安呢？”
赵云江双目一瞪，射出冰冷的寒光，森森的盯着方凡，骤然冷喝道。
“啊，什么赵安？”方凡很配合的身子一颤，晃晃悠悠的才站直身体，满脸畏惧加疑惑。
“你昨天没有看到赵安吗？”
赵云江此时是真的疑惑了。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家呢。”
方凡弱弱的道。
“是吗？”
赵云江死死的盯着方凡，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猫腻。
但是，让他失望了，从方凡的脸上，他看到的只有畏惧与软弱。
“妈的，赵安这家伙到底去哪了？我的交待都敢违抗。”
赵云江眸子里闪过一抹冷色，心底暗骂。
“哼，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本少爷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痛不欲生，生死不得。”打消了怀疑的赵云江盯着方凡冷哼一声，杀气四溢。
“不不不敢。”方凡结结巴巴的吱蠕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方凡这副样子，赵云江就是邪火上涌，有一种想要发泄的冲动，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在从后者身边走过的时候，骤然一脚狠狠的踹了出去。
砰！
方凡早有预料，可是他不能躲，硬挨了这一脚。
小腹传来一股剧痛，在这一脚之下，方凡跌倒在地，捂着肚子身体直颤，嘴里发出低低的痛苦呻吟。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他眸子里射出的滔天恨意与怒火。
“赵云江，你想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训练场入口处传来一道带着愤怒的娇斥，一道曼妙的蓝色倩影闪电般冲了过来。
赵云江脸上得意的倨傲之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殷勤道：“莎莎，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海莎莎。
海莎莎冰冷的瞪了一眼赵云江，却是将其无视，径直奔到了方凡跟前，小心翼翼的将后者搀扶了起来，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他有没有伤到你？”
感受着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温热娇躯，淡淡的少女清香让方凡心神微晃，甚至他感觉胳膊还触碰到了一处酥软无比，弹性极佳的地方。
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他低低的道：“莎莎姐，我没事。”
看到方凡这幅摸样，海莎莎心头就是火气上涌，恨铁不成钢的怒道：“你还是方凡吗？以前的傲气去哪了？懦弱。”
“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混蛋动的手？”
海莎莎指着赵云江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赵云江面色铁青无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的奚落，哪怕他对海莎莎多么的倾慕，此刻也是咬牙切齿，目光阴毒无比。
看向方凡的目光更是狰狞，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在赵云江的狰狞目光之下，方凡身子颤抖了一下，弱弱的道：“没，不是他。”
“哼。”
赵云江冷哼一声，狠狠的瞥了一眼方凡，怒火冲天，拂袖离去。
“你，你，我真是看错你了，早知道根本就不应该帮你。”
海莎莎气呼呼的瞪着方凡，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因为还扶着方凡，近在咫尺，让方凡看的一呆，心神一荡。
被气的也是怒火上涌的海莎莎猛地注意到方凡的目光，俏脸顿时飘起一层红晕，旋即猛地后退两步，咬牙切齿，冰冷的道：“方凡，你是个废物，虽然以前你不能修炼，但是我从未有过看不起你。”
“现在，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懦弱，你的傲骨，你的倔强都到哪去了？”
方凡低着头，捏着拳头，脸上尽是苦涩，他知道海莎莎是真心为他好，他并没有生气。
只是，海莎莎自然是不怕赵云江，可是他呢？
暂且不论赵家的力量，仅仅一个赵云江就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抵抗的，若是不示弱，那么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杀人，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是家常便饭，每天都会有无数人因为实力，背景的原因死去。
所以，他只能隐忍，示敌以弱，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
抬起头，想要解释一下，可是海莎莎却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变得格外失望与冷漠，让他张开的口又闭上了。
海莎莎走了，带着怒气走了。
训练场上众多少年戏谑的看着方凡，仿佛在看一个小丑，窃窃私语，讥讽，嘲笑。
方凡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指甲已经深深的扎到了肉里，十七年来，从没有那一刻，愤怒，恨意，不甘是如此的强烈。
不仅仅是因为赵云江的羞辱，更多的却是因为海莎莎。
海莎莎最后那失望，冷漠无比的目光。
“对不起，因为我别无选择。”
低低的呢喃着，方凡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