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旗使府邸
他心中一边暗自思忖眼前这宏伟格局到底是怎么建成的?一边又在想,若是在这样奢华尊贵富丽堂皇的地方住上十几天,那该是多好啊
如此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袁紫英忽然对燕云霄与南宫易道:“燕公子涤尘小兄弟,眼下天色已晚,圣主只怕已经歇息。我看不如这样,等明日一早,咱们再去面见圣主如何?”
燕云霄闻言眉头微皱,似是有什么疑虑般,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袁紫英的话,南宫易便道:“如此也好,都劳顿了整整一日,我看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个饱饭,然后再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早晨,再去见那个什么圣主吧”
“兽印圣主”袁紫英补充道。
“哦,就明天再见那个兽印圣主吧”南宫易望着燕云霄吐了吐舌头道。
燕云霄叹了口气,也不只是担心终是要见兽印法王还是一天奔波实在是累了,缓缓地点点头:“一切便都由袁姑娘安排吧,燕某依言而行便是”
袁紫英微微一笑,转过脸望着南宫易道:“那好,先下就委屈几位到寒舍暂住一宿,顺便我让膳房做几道菜,咱们也好填饱肚子。当然,掌旗使府邸的饭菜可能比不上玄金城的佳肴,燕公子和涤尘小兄弟可莫要嫌弃哦”
燕云霄嘿嘿一笑:“袁姑娘客气了,咱们都是吃惯粗茶淡饭之人,又怎能嫌弃贵府的菜肴呢,能够品尝,幸何如之”
南宫易也欢喜道:“不错,幸何如之幸何如之旭东城的饭菜可是好吃的紧,想必这里的也不会太差,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袁紫英点头道:“那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说着,口中轻声一呼,木车前面的两头坐骑兽顿时足下转折,朝大道左边拐了过去。
这条街道没有天灵城正街热闹,但也灯火盈盈。走了一两里远,一座不大的宅院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那宅院不算大,从外面望去,石墙四围,里面烛火灯光窸窣照到了外面。正门前有两头不知用什么石头雕成的凶兽石像,一左一右甚是威武。凶兽石像两侧是几株垂柳,风摆柳枝悠悠摇摆,合着一阵阵的夜虫的吟唱,不觉使人精神一振。
门额下面悬着两盏灯笼,红光辉映之下,门额上显出“旗使府”三个大字。其下是两扇朱红的柚木门。
袁紫英来到此处后,当先下了木车,敲响了那两扇大门。过了片刻,便有一人打开门来,见识袁紫英,一脸喜色大喊道:“旗使大人回来了”
府门内的家丁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跑出门来迎接。
这些人见了袁紫英当然高兴,可是当看见南宫易和燕云霄时,就不免皱起了眉头。要知道,袁紫英虽是兽族掌旗使,但眼下却仍是云英未嫁的少女。既然如此,此时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这些人当然要怀疑燕云霄是不是袁紫英的意中人。
袁紫英见到诸人神色诧异,一双眼睛几乎都狐疑的盯着燕云霄看,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缘由。当下脸颊微微一红,对以为满头白发的老者道:“徐伯,这两位都是人族的贵客,今日特来兽族,本是要为完颜郡主医治顽疾。但眼下天色已晚,圣主想必已经就寝,所以我才带他们来此。麻烦徐伯你通知膳房一声,让他们做几道菜准备一坛好酒,我也好替燕公子和宫少侠接风”
那满头银丝的老者原来叫做徐伯,大概是府内的管家。听到袁紫英的吩咐后,又忘望了燕云霄和南宫易一眼,才呵呵一笑道:“旗使放心,我这就去吩咐膳房,让他们马上做菜招待贵客”
南宫云尘本已经在天灵城见过那些大场面,又在兽族的集市上见识了难得的热闹场面。是以虽然旗使府内家丁簇拥,府邸也是光艳华贵,却并没有令他大吃一惊。
倒是当袁紫英介绍他和燕云霄时,称他为宫少侠,,却让他心中甚是得意。
纳兰无苑却不像南宫云尘那样无所顾虑,见到这么多人,以及那旗使府门前的凶兽石像,倒吓得直往南宫易的身后夺去。
南宫易见状,嘿嘿一笑道:“无苑妹妹休怕,那些凶兽都是石头做的,别看他们样子凶恶,其实根本东都不能动”
正说着,袁紫英转身便道:“燕公子和涤尘小兄弟,咱们这就进去吧。”
说完,当先带路朝府内走去。
旗使府内布局并不十分繁杂,整座的府邸共分为两部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是房舍四合坐落,立柱横梁皆以朱漆粉饰,房屋飞檐危探形式庄重大气。每间房屋前都挂着一盏兽纹大红灯笼用以照明,灯光摇曳四散,让整个旗使府明灭不定忽暗忽明。
旗使府院之中,地板皆以青石铺就,其上刻有兽纹,人走在上面,发出微微沉闷的脚步声。这些四下围合的房屋中间,铸有一尊腾龙铜像,威武凶猛几欲昂首欲飞,乃是兽族的图腾兽神龙。
前院和后院隔着一道垂门,前院主要是卧室书房和宾客室。后院则是兽骑车厢存放处和膳房的所在。
燕云霄和南宫易跟着袁紫衣从旗使府门前鱼贯而入,南宫云尘旧居不死谷,又忘却前世记忆,所以对那些形状古朴样子各异的兽头壁画都充满兴趣。
然而谁又能想到,这个长相俊逸聪明绝顶的小鬼,其实就是昔年坠落离忘崖下返老还童潭的玉衡星君。以玉衡星君之见识,别说区区一个兽族旗使府,就算是金碧辉煌大气庄重的兽族帝都天灵城中的御龙宫,只怕已难入其眼。
可惜的是,眼下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宫涤尘到底是谁。事实上,就连南宫易自己,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他一只手拉着纳兰无苑,一只手指着那些样子凶猛剽悍的凶兽,口中啧啧声不断:“燕大哥,想不到袁姊姊的府邸中竟会有这么多的凶兽木雕石刻,难怪他们都是兽族臣民,也或许只有兽族臣民才能与这些凶猛威严的凶兽们并驾齐驱闻名于世了”
他这句话本是赞叹褒奖之意,但已经出口,却似满口讥笑讽刺的味道。
燕云霄也是初入兽族,一听到南宫易说的这番话,心中蓦地一凉,以南宫易的意思,兽族的臣民似是皆以与凶兽威武而自豪。
尴尬之下,急忙转身拉了一下南宫易的一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让他少说话。
南宫易不知所以,还以为来到兽族之后,就应该少说话若不然就要触犯什么禁忌或者法规。
当下摇摇头道:“原来兽族中不但有宵禁令,还有禁言令,晚上是不准多说话的”
袁紫英本是在前面领路,南宫易刚才说的话她当然也清清楚楚的停在了耳中。不过在她看来,南宫易只是一个初涉世事的孩子,语出有误也是可以谅解的。
何况这一路上,南宫易又帮他们驱除了“桃夭蚊吟蛊”,自己尚未答谢。现在又将他请到兽族帝都,准备救治完颜郡主所患的怪疾。所以,就算他语出不当,自己也只睁只眼闭只眼就可过去,根本无须较真。
眼下听南宫易说兽族有禁言令,不禁疑惑的转过脸来笑问道:“涤尘小兄弟,你又是从哪里听来兽族有禁言令这么一说的?”
南宫易微一皱眉,却并没有当下回答袁紫英的问题,只是开口道:“袁姊姊,我觉得你还是叫我宫少侠比较好,我还是喜欢做少侠,不喜欢做什么小兄弟”说完有似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不妨对旗使府的家丁也说明一下,我这个宫少侠可是宫殿的宫,不然有些人会以为是公母的公,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此言一出,袁紫英和燕云霄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南宫易见状,一脸不屑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吗?若说旗使府的家丁都如我这般聪明,这番说明只怕真是戴着斗笠打伞,多此一举。但事实明显并非这样,所以,咱们还是保险一点微妙,我可不想刚到兽族帝都,就被旗使府的家丁取笑”
袁紫英一边忍住发笑一边连连点头道:“涤尘小兄……不,是宫少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说明”说完又道:“我现在答应了你所托的事情,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兽族何时有禁言令之说了?”
南宫易一脸疑惑的反问道:“没有吗?”
袁紫英摇摇头道:“这个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这句话刚一说完,跟在她左侧稍后的燕云霄就挂起了苦脸,似是害怕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一边苦着脸,一边抬起手又要拉南宫易的一角。
可是这次南宫易却机灵了,还没等燕云霄的手伸过来,他就拉着纳兰无苑的手躲到了袁紫英的右侧道:“既然没有,燕大哥为何要向我挤眉弄眼,还拉我衣角?”
袁紫英闻言,微微诧异的转过脸看了燕云霄一眼。
燕云霄急忙解释道:“大概是宫少侠会错了意,我的意思是让他赶快一些,都累了一天了,无苑小妹妹还没有吃饭呢,现在想来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袁紫英自然知道燕云霄说的并非真话,但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只听被南宫易拉着的纳兰无苑忽然开口道:“涤尘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我肚子好饿啊”
她这么一说,南宫易也不觉有些饥饿难耐,肚子也咕咕咕的加了起来。但他又心高气傲,不愿在袁紫英和燕云霄面前承认自己饿了。于是用手拍了拍肚子道:“无苑妹妹再忍忍,你看哥哥我都不饿,等会一定会有很多好吃的等着你”
纳兰无苑道:“真的吗?”
南宫易点点头道:“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袁姊姊身为兽族掌旗使,就更不会骗你了,说不得马上就会有山珍海味供你享受了”
他这样说既回答了纳兰无苑的询问,又暗中催促袁紫英他们这两位小客人已经饿了,让赶快上菜招待。
三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旗使府的宾客大厅。宾客大厅位于旗使府前院左侧一排房屋的二层第八间。客厅中早就点上了八盏灯烛,光亮映射明晃晃的一片。
宾客大厅之中的陈设并不奢华,桌椅茶具均是寻常枫雪木和紫英石做成,倒是门前雕梁画栋很是典雅。
袁紫英刚一走进宾客大厅,就赶快请燕云霄三人坐下小憩。又命家丁仆人上茶倒水,供众人解渴。
南宫易左右环视着眼前的宾客大厅,所见似乎并没有紫阳城中的大气庄重。但掌旗使的职位却明显高于紫阳城主,这似乎又令他极是费解。
四人对坐无语,过了片刻,南宫易才问道:“袁姊姊,你的旗使府距离兽印圣主的御龙宫大概有多远?”
袁紫英低头默默思索,之后答道:“约莫四五里路吧”
南宫易点点头道:“这样倒好”
袁紫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问道:“你说什么倒好?”
南宫易本是想着,等替完颜郡主医治完怪疾之后,就继续带着纳兰无苑一路向西进发前往恓惶山。
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受南山灵猿所托,要将纳兰无苑送到恓惶山通天圣魔纳兰惊风身边,之后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这些事情不仅困难之极,而且连如何做起他都不知道。所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替兽族郡主医治好怪疾,以便尽早离开此地
此时袁紫英既然问题,他又不想将自己行程和心事说给她,只好眼睛滴溜溜一转扯谎道:“眼下我不知道完颜郡主所患怪疾是哪一种,若是拖延太久只怕不好救治。所以,我想明天一早就请你带我去御龙宫,帮完颜郡主查看病情”
袁紫英见南宫易一脸真诚,绝无撒谎的样子,心中不禁一动,像南宫易这个样的小孩子都能明白时不待人的道理,能将兽族郡主的怪疾放于心前,六族之中的臣民若都能如此,神州安宁之日只怕就会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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