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螭麟
所以他们才想了这等恶毒的法子,用这黑寒奇铁索将我锁住,又集合两人的念力,以震敝法术将我元神困在这黑寒奇铁索之内。
就算我能将这神女石山推翻,元神依旧被这鸟索中囚禁在里边,只需转动黑寒混金柱,就可以将我的元神与肉身一齐绞灭。”突然怪笑道:“这法子虽然卑劣,不过也不是全无破解之法。”
南宫易喜道:“是吗?那是什么法子?”
青色螭麟兽嘿然道:“只要能将我的元神从这黑寒奇铁索的囚狱中释放出来,自然就有法子弄断这根鸟链子。”
青色螭麟兽斜睨着南宫易笑道:“小子,倘若我能将元神寄于你躯体之内,以我的念力和真气,再加上你腰间的这件神兵,自然可以将这鸟链子斩得稀烂。”
南宫易大喜道:“如此是极!不知怎样才能让前辈元神附体?”
青色螭麟兽眯起火眼,红光爆闪,盯着他看了半晌,哈哈狂笑道:“小子,你可知我的元神远远强盛于你,如果我元神附体到你躯壳之后,赖着不走,只要我乐意,你的元神就会被我吞噬,从此魂飞魄散。”
他顿了顿,又冷冷道:“你的躯壳年轻强壮,脸蛋又长得俊美得很。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力气找回压在谷外的那把老骨头?嘿嘿,小子,你难道不怕吗?”
南宫易笑道:“我相信,前辈断断不会是这样的人。”
青色螭麟兽冷笑道:“是吗?小子,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这种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就这么相信我?”
南宫易微笑道:“不错!”
青色螭麟兽哈哈狂笑,直笑得眼泪迸溅,仿佛一生一世都没有听说过这等有趣的笑话了。过了半晌才喘息着说道:“有趣有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突然沉声道:“小子,听着,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咱们两个人的元神都会灰飞烟灭。”
南宫易点头,凝神聆听。青色螭麟兽道:“这黑寒奇铁索乃是天焰帝国神兵,而你腰间的那柄情殇刃却是玄风帝国神器。五轮之中玄风济生天焰。以你的情殇刃与我身上的黑寒奇铁索相接,便可以成为你我躯壳之间的通道。我的元神便可以经由这黑寒奇铁索与情殇刃进入你的身躯。”
南宫易虽然没有修行过“元灵游离附体**”,但对这原理却是颇为了解。青色螭麟兽的元神被黑寒奇铁索所困,原本不能逃逸出黑寒奇铁索之外,但情殇刃恰好与烈焰赤金索相济相生,是以青色螭麟兽的元神倘若足够强大,便可以藉此桥梁,寄人他的体内。
青色螭麟兽沉声道:“倘若当我的元神进入你的躯壳之时,这黑寒奇铁索或情殇刃发生一丝震动,我们的元神就会彼此冲撞,立刻两败俱伤,魂飞魄散神形俱灭。”
南宫易心中微微一凛,情殇刃在自己之手,自己念力积聚,自然可以保证不丝毫震动。但是那黑寒奇铁索缠绕于黑寒混金柱上,倘若那时那贼头奴儿孙恰好寻机转上一转,又或是有人甚至水中哪条鱼不小心将那黑寒奇铁索碰上一碰,那岂不是倒了鬼霉?
抬眼间见青色螭麟兽长须摆动,双眼讥嘲地望着自己,心中登时升起万丈豪情,哈哈笑道:“前辈,来吧!”
蚀日兽在水中摇头嘶鸣,一口咬住他的衣襟,将他拼命朝后拖去。青色螭麟兽哈哈笑道:“小子,你的朋友在劝你别做这等荒唐事呢!”
南宫易轻拍蚀日兽脖颈,道:“兽兄,放心吧,”断刃一闪,抵在黑寒奇铁索上。
蚀日兽嘶声长鸣,气泡滚滚。眼见南宫易刃已触着黑寒链,只有舔了舔南宫易的手,依依不舍地跳了开去。
青色螭麟兽木无表情,淡淡道:“小子,你想清楚了吗?可别怪我事先没提点你。”
南宫易微笑不语。断刃笔直横举,手臂不动如石。
青色螭麟兽赤炎神瞳紧盯在南宫易的身上,瞳孔渐渐收缩。过了半晌方才叹道:“南宫易小子,你果真是个人物!”稍一停顿,纵声长啸道:“小子,我来了!”
南宫易突觉那黑寒奇铁索红光爆闪,眩目刺眼,周围的湖水仿佛刹那爆炸开来,道道水纹急速奔散。一道汹涌的气浪从断刃闪电般撞入自己掌心,沿着经脉熊熊烈火似的一路蔓延狂烧,双耳轰然一响,意识登时模糊。仿佛自己被千钧之力陡然撞击,元神在躯壳之内崩爆,险些便要离体湮灭逃逸。
神志清醒的最后一刹那,听见蚀日兽悲声嘶吼,睁开眼望去,却看见漩涡狂舞,光芒迷乱,就在这时,那黑寒奇铁索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
彭雪湖上,狂浪起伏,血雾迷蒙。风中带着淡淡的腥味。湖心白潮滚滚,丑奴儿与碧幽蛊仙、韦爵爷激斗正酣。
丑奴儿越战越惊,这女童似的娇小女子,满脸纯真甜蜜的笑容,但出手之毒辣却是生平罕见。那七十二根细如发丝的金针变幻莫测,如影追随,仿佛水银泻地,聚散无形。
以他刀风真气之猛烈,竟不能撼动其分毫。最为可怖的,却是她那阴柔妖魅的真气,仿佛森寒阴光,笼罩无垠,又如同暗夜幽灵,环伺在侧。真气之强,竟然不可预测,稍有不慎,定会被她致命猛击。
倘若只有她一个人倒也罢了,偏生那瞧起来玩世不恭的风流男子又骁勇无匹,虽然身受重伤,依然将一杆龙头赤金长矛舞得霸道凶猛,犹如骇浪狂风。两人一刚一柔,阴阳互济,登时令他备感吃力。
他在这彭雪湖上蜗居了三十年,坐井观天,今日始知江河日异,元泱中竟又出了这么多少年俊彦。不知这几个瞧来年纪轻轻的少年男女,究竟是什么人物?心中惊怒之下,更起了狂烈的杀机。
长矛狂舞,飞针纵横。丑奴儿奇形板斧光芒爆闪,狂吼声中将体内真气提升到最强境界,斧气及处,犹如霹雳惊雷,一时间彭雪湖上浪涛高溅,水花怒舞。三人在波涛巨浪之中,环绕着黑寒混金柱穿梭围斗。
丑奴儿长刀大开大阖,风雷隐隐。猛攻了十余刀后,突然低头闪电冲出,反撩一斧,“当”地一声,将韦爵爷的龙头赤金长矛震得冲天飞起。顺势当胸一脚,立时将韦爵爷踢得高高飞起,落入水花之中。
丑奴儿心中得意,拧声狂笑,凶暴狂妄之态复萌。板斧银光漫漫,全力猛攻祝嫣红,务求一鼓作气将她斩杀。祝嫣红被他怒浪飞卷似的刀板斧银光迫得不断后退,如扶风弱柳,随时都要断折一般。
丑奴儿狞笑道:“死妮子,再吃老子一斧!”斧芒光气爆涨,卷引漫天水浪,仿佛银河倒灌,轰然斩落。
祝嫣红素手交错,黄光爆闪,阴柔气浪与那狂猛斧芒光气一撞,登时被撞得迸散。祝嫣红“哎哟”一声,娇躯朝后摔落。丑奴儿大喜,呼啸声中,狂风前行,斧光交错怒斫而下。
漫漫刀光中,却见这碧衫少女突然朝他甜蜜蜜地灿然一笑,微微一楞,蓦地感觉后脑有七十二道凌厉森寒的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射而来。心中大惊,即刻算出自己刀光还未触及那碧衫少女,就要被那蚊须针射中。
当下猛地拧身,斧光霍然回卷,登时将那一蓬金针击得冲天飞起。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祝嫣红指尖一弹,五道紫黑色气矢电射而来,惊骇之下再次斜身闪避,脸上微微一疼,那五道气矢从离他右颊两寸处擦过。
正暗呼好险,忽觉脸上奇痒,“哧”地一声,青烟升腾,脸上烧灼。低头朝湖面望去,他的右脸竟然皮焦肉烂,刹那间只剩下森森白骨。
惊怒如狂,嘶声怒吼。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是了,这天真女童当就是近二十年来声名鹊起的元泱第一蛊仙碧幽蛊仙!
明白过来之后,丑奴儿冷汗涔涔,又悔又怒,自己实在太过托大,狂妄至斯,竟连这魔女的飞闪无影蚊须针和翡鼍御蛊哨都没有认出来。
丑奴儿电光石火之间,当机立断,猛地劈斧自斩。惨呼声中,血光迸溅,碎骨飞扬,竟然一斧将自己中毒的半边脸面齐骨剁断!
祝嫣红跳了起来,拍手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要脸了吗?总算还有点羞耻之心。”素手举起翡鼍御蛊哨,呜呜吹将起来。
金针呼啸,又从四面八方围射丑奴儿。他强忍锥心剧痛,左手手掌在断脸上一按,默念“碧雨震凌决”,将伤口愈合;右手劈斧,将飞闪无影蚊须针抵挡在九尺开外。
那阴寒真气随着翡鼍御蛊哨的号声跌宕奔流,在他身侧缭绕盘旋,仿佛毒蛇吐信,伺机而发。
水浪开处,韦爵爷横握龙头赤金长矛跳了出来,叫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贼头奴儿孙,爵爷我……咦!”突然一楞,哈哈大笑道:“爵爷下去洗个澡,你就变成扁头龟了吗?是极是极,再变成秃头鳖让爵爷瞧瞧。”
丑奴儿愤怒得肺都要炸裂开来,突然嘶声怒吼,“轰”地一声,全身爆射出乌黑色的光气,仿佛一团巨大的气波,四面八方猛然扩散。
湖面登时凹陷,激起冲天怒浪。四周风雨也随之纷乱卷舞。就连上空飞过的几只凶禽也尖叫着被那无形光波冲得破云而去。
丑奴儿残破头颅忽然碎裂,仿佛龟裂的大地受春雨滋润,蓬勃的新生命就要破土而出。那硕大而凸出的头额蓦地裂开,三只黑色的蜈蚣破壳而出,继而双耳、鼻孔、口中也倏然长出五只蜈蚣头。八条蜈蚣头以惊人的速度,急剧变大。凶光乍现,毒钳挥舞,丝丝有声。
强壮的躯体在“喀啦啦”的爆响中急剧变化。刹那之间,竟已变成了长着八条蜈蚣头的巨大怪兽,身如恐兽,双手化为粗长的兽爪,两腿粗似恶犸兽,鳞甲遍布。
身长近七丈,在空中霍霍挥舞。那柄奇形板斧呛然一声,急速旋转,陡然嵌入他的巨尾末端,浑然一体。
韦爵爷笑道:“叫你变成黄雨老鳖,你却变成这等丑陋怪兽,想吓唬爵爷吗?”
丑奴儿仰天狂吼,八条蜈蚣头笔直朝天,发出难听可怖的嘶叫声。蓦地长尾横扫,雷霆万钧地朝祝嫣红斩去。
他化为震敝兽身之后,真气暴增,又与那碧雨帝国神兵八蜈玄冰斧化为一体,汲取神兵灵力,威力更是倍计。这尾斧横扫,虽然简单无奇,但真气之猛烈、速度之迅疾,更是匪夷所思。
祝嫣红见他变为震敝兽身,早已凝神戒备,他方甫微动,立时闪电般朝后飘退。饶是如此,仍然被那八蜈玄冰斧的罡风扫中,“嗤”地一声,裙角撕裂开来,露出雪白纤美的大腿。一道血痕从白腻的肌肤上划过,血珠飞洒。
韦爵爷登时目眩神迷,连眼睛都有些直了。突然勃然大怒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如此暴殄天物,不知怜香惜玉,当真罪该万死!”龙头赤金长矛“呼”地一声,疾刺而出;风势滔滔,力道沉雄。
丑奴儿八条蜈蚣头齐齐扭转,猛地竖直张口,怒目挥角。巨爪一探,立时将那龙头赤金长矛抓住,向下一拗,宛如圆弓。
韦爵爷脸色胀红,终于支撑不住,仰头喷出一口鲜血,双手震脱,再次如断线纸鸢,破空入水。
丑奴儿狂吼声中,将赤金长矛冲天掷飞。长尾一震,八蜈玄冰斧铿然卡入黑寒混金柱。
巨腿踏浪狂奔,“当唧”爆响,混金柱飞转,黑寒奇铁索登时束直绞扭。
这个时候,从北侧彭雪湖上蓦地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众人扭头望去,只见湖面上闪起青赤色的耀眼光芒,光晕蓦地扩散。
只见湖水突然隆起,四下迸爆,翻卷成三十余丈高的大浪,层层叠叠朝四面急速翻滚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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