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终将一战(二)
“怎么警钟未鸣?”
“今早,有路人远远看到大队狼群围向独树村,匆忙跑到乡兵所警报。情况紧迫又未明朗下,孙正堂组长便一面派人通知、召集各村换休乡兵,一面派人去独树村证实情况。”
“铛···铛···铛···”杨二郎话未尽落,乡墟方向传来急促钟声。
古寺,是用巨木撞击大铜种,发出是沉闷而悠扬、深远而绵长的钟声,让人易浸入一种历史漫漫,生命悠久的思绪中。
乡中的警钟是以铁鎯锤敲响,声音澄净彻响。一声快过一声的钟声入耳,让人感出这大铜钟嘶吼的急切,似是恨不得将所有声音一并吼完的心情,清晰地提醒着的乡兵们:危机来到,使命已临,赶赶归队。
一时间,全清湾乡如水珠入油锅,猛然溅发。屋内有人将碗杯猛拍于桌上,霍然而起;田中有人将锄头肩上一搁,向家中飞奔;乡路上有人扔下肩上所挑,却是惘然,不知是该奔向乡兵所,还是先飞回家中跟心挂之人交代一二······
“终究是来了!初冬,粮草正开始短缺,而气温又没太冷,历史上北方草原民族与中原发生冲突多在此时期,我还是有些大意了。”李兴三言两语跟家人交代数句,拿上行当飞身上马朝乡兵所策马飞奔,路上他难免一番思海翻滚着。
“战争难免有伤亡,还好这战事比想象中推迟了许多,兵阵训练已纯熟。这两年更是依对手的弱点想了不少好法子来,希望能将伤亡降到最小限制,更希望官家清楚地看见危害,尽快发兵消弭祸害。”
在李兴的思海波澜中,不到一盏茶功夫已快马赶到乡兵所营房门口。
“兴哥!”
这时,陈超带着儿子陈龙和两雇请的保镖兼助手,共四骑同样飞马而来。当陈超看到李兴时,紧张的心情不禁一缓,夺口而呼唤这位生死好兄弟更兼主心骨。
“超弟,还好今天你也在乡。”李兴也是心头一宽,暗想自己和陈超在这危难时刻都在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一番紧急准备后,调休的乡兵已有大部分归队时,前由五骑领头,后面紧跟着近二百全副武装的乡兵,心急如焚地向着独树村小跑而去。
考虑到对手没有锋利的铁器,只有尖爪利牙,所以乡兵护甲全为轻便的牛皮软甲。不用携带攻城的器械,除长盾较重外,其余皆为轻装备,加上乡兵多为平日劳作的乡民,有的是脚力,而清湾全乡本身也并不太宽广,因此当这一行兵马赶到独树村外圈时,倒不至于人疲马倦。
看着前面起火的农舍,李兴压下心头焦虑,更是喝止像孙正堂这些来自独树村的乡兵冲动,略一整备后,便全结为三才阵向村场戒备而进。
话说独树村是为最靠近陨石谷的村庄,两年多前的兽变,村民有过短时间的撤离。后来见统占陨石谷的群狼从没踏出群山半步,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大多数的村民便又搬回故地。
两年来,村外偶尔有独狼徘徊,村民也偶有猎杀过这样的独狼,却从无事发生。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实,这些独狼都是被驱逐离谷的异己坏分子,它们舍不得谷中的环境,便在附近徘徊不愿远离。
但今时不同往日,那群初始聚于谷中的群狼,在经受陨石两年来的影响后,如今平日受益的情度已减弱许多,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先狼便独自出谷到处溜达。今晨,一只独自出谷溜达的狼,因一阵小雨掩盖了许多痕迹和气味,也是因麻痹大意,而落入村人好事者掘的陷阱中。落入陷阱的狼一阵狂嚎后,便引来了白毛狼祖的率队亲征。
白毛平日就隐隐感觉到,谷内隐藏有股莫名的威胁,更兼狼珠的重要,今次它只统领一半---近两百只的壮年狼出征,余下皆镇守大本营。
这一出战,白毛才发现人类实在太弱,摧枯拉朽下便灭去村中近半人口,余下只能固守在祠堂中等待死亡来临。
再说村中的七、八位青年,清晨听到设陷阱的方向传来狼吼后,便兴奋地结队去捕获。还别说,从陨石谷而来的狼,只只体膘健壮,毛色润泽,每捕杀一只总能让村民带来笔不菲的收益,因此这些青年们都热衷着捕杀那些离溢的独狼。
当青年们来到陷阱伸头一看,阱底下是只前所未见的壮硕大野狼,这引起他们一阵欢呼。野狼比由归野而渐变的家狗可壮大得多,皮毛也好上很多,从它身上所能获取的利益自是多得多,而平时他们猎杀的大多是那种归野的狼狗。
在他们在商议着是直接射杀,还是为免损伤皮毛用网捕捉时,甚后传来阵阵狼嚎。无数野狼由山口涌出,朝他们杀气腾腾奔来。
这群青年魂飞魄散下边朝村中狂奔边喊:“好多狼来啦!”。两腿怎跑得赢四腿,未几这几位青年便尽丧狼口。群狼余怒未消,在白毛的率领下向着独树村掩杀而去。
独树村的村民提前得到警报,有半数人及时撤到了村中最大最牢固的祠堂中,不及之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嘭···嘭···”
木门每传来一声撞击音,祠堂内的部分胆小者都浑身一震,撞击声响得越紧,惊跳就越频。好久一会的提心吊胆后,声音突然消失,这让祠堂内一众人齐齐呼出了吊在喉部好久的一口气。扫视着祠堂的青砖红瓦,数寸厚实的大门,人们心头方才略定。
“大家放心,狼只有尖牙利爪,没有武器是攻不破我们的祠堂的。熬得一两个时辰,乡兵必会来解救我们!”这是乡兵训练组成员之一的孙石发言安慰众人。
这孙石本为猎手,两年多前已失去了以打猎谋活的营生,自然而然的成为一员可拿薪俸的训练指导者,如同村的孙正堂一般,他已将家安在了乡兵所。可总有亲朋仍是留在村中谋生,在他回村探访时就遇上这狼群侵村的变故。此刻,他理所当然成为幸存于祠堂中众人的主心骨。
“怎么有烟火味?”在村人的情绪平伏未久,孙石突然皱着鼻子说。看到旁边也有数人皱着鼻子说是,孙石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急窜到大门外,紧贴门缝向外张望。
“他娘的,这些是人还是禽兽?快,快!你们几个快去打井水。”
孙石看到了一只叼着根前端冒着红红炭火木材的狼,而数只叼着柴草往祠堂大门旁添加,大门外已积有小堆冒着白烟、蹿起小火苗的柴草。想是这群狼是从哪家仍燃着柴火的灶前得来启发,竟想出火攻这一毒计。这帮畜生竟聪慧至斯,孙石一阵寒意由心内升起,但他没忘记自己是这些乡亲的主心骨,忙吩咐起村中几位青壮年打井水应对。
知道原委后,村人刚由厚门、坚墙得来的信心瞬间被击碎,人群陷入一遍慌乱,更传来哭音。
“别慌,昨夜下过雨,地面是湿的,木门也是湿的,没那么快着火。我们不断由门缝向外浇水,撑几个时辰绝对没问题!”孙石此言安抚了众人慌恐的心情,变为齐心协力忙活起来。
狼魁-----白毛见火攻之计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却是功效不佳。火堆太近木门,便被一下浇灭。离木门太远,可房内之人不断往门板上渗水,只能烘出阵阵白气,大门却是丝毫无损。白毛眼珠子数转,又是计由心生,它跟旁边的十几名得力干将一阵嘀咕。
未几,孙家祠堂一侧外墙外出现一异像:墙脚外排有三列狼,前列头三只狼尾相接。次列共有六狼,同样是头尾相接,却是三只在下,三只在上。尾列则是九只,没错,它们玩的是叠罗汉的把戏。
一只健硕的狼助跑一段路程后,轻轻一跃踏上前列的狼背,再轻跃踩上次列顶层的狼背,接着便骑在尾列再高层的狼背上。它也不停顿,借着这前冲之势奋力高高跃起,空中呈现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