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叙说故事
“喔，那个家伙，嘻嘻，那家伙的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对了，我昨天都说啥了？”少女笑嘻嘻地说道。
“你说他也是个可怜的人，还说他骨子里，也许不是个坏家伙。”风惊秋老实地把昨天她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这正是他好奇的地方。
“哈，我说过的话，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啊。那么接下来，姐姐我，就亲自来给你讲讲黄鼠狼的故事吧！”少女道，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少女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风惊秋，盈盈一笑，又道：“你可要认真听哦！话说这黄鼠狼哪，本名叫黄书玉，虽然人长得不敢恭维，不过，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他为人颇有心计，想当年，那也曾经是炼气期散修中的风云人物呢。”
“你别看黄书玉现在修为不是太高，而且一副颓丧的样子，当年鼎盛的时候，可是炼气期八层的高手。跟我哥现在差不多，只差一步便可进入炼气期九层，九层圆满之后，也就是大成境界后，只要再多花些时间，就能够修炼到炼气期巅峰境界，从而有机会冲击筑基期。”少女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当年他也是一支寻宝小队的主事人之一，唔，这点也跟我哥现在差不多呢。后来，听说他们小队在一次寻宝的时候，遭到一只二级妖兽袭击。这二级妖兽可是不得了，相当于人类的筑基初期修士呢。”
“黄书玉小队的修士，硬着头皮跟那只妖兽大战一场，你想想啊，那还不是飞蛾扑火吗？最终几乎落个全军覆没，只有黄书玉凭借一张等阶极高的风遁符，勉强逃得一命，却也被妖兽重创，且中了兽毒。”
“黄书玉九死一生，逃回天水城后，修为已经降到了炼气期四层，而且凭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彻底祛除兽毒，要这么持续下去，最后恐怕难逃一死。”
少女仿佛曾身临其境一般，将诸般事情，娓娓道来，颇有点俗世里说书先生的做派。
风惊秋听得津津有味，少女看在眼里，颇受鼓励，继续说了下去。
“就在眼看要一命呜呼的时候，黄书玉突然想起，当年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一位熟人。那人原本是个小家族的修士，不过因为仙缘上佳，当时早已是筑基期修士了。据说那位筑基期前辈，有一手颇高明的炼丹术，还做了星月楼的长老，那可是一家有名的炼丹坊呢。”
“星月楼我倒是知道，在城西一带，我还曾去过呢。”风惊秋道。
“你竟然去过星月楼，姐姐我都没去过呢，嘻嘻，忘记了，你爹娘可都是筑基期前辈呢。扯远了，继续说故事，那黄书玉在万般无奈之下，硬着头皮，抱着病躯，去求那位筑基前辈。”少女笑道。
“那位前辈，倒也是个念旧之人，当场赐下一些灵丹，祛除了黄书玉身中的兽毒，治好了他的伤势。当然，伤势虽已治好，黄书玉的身体却还是非常虚弱的，没有几年的静养调治，该难以完全恢复。”
“而我们前面曾经讲过，黄书玉的修为，已经降到了炼气期四层，身体又这般虚弱，无法出去寻宝，也没有其他门路赚取灵石，自然也就无力购买太多调养所需的灵丹，更不用说日常修炼用的丹药了。”
少女继续叙说，她的话，越来越像说书先生了。
“黄书玉无奈之下，只得拿出往年积累下来的一点东西，来到这坊市里售卖，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强赚取点灵石维持着，可是一个炼气期散修，又能积攒下多少东西呢？总之，没过多久，东西便卖光了，到后来，甚至连身上仅剩的几件法器，也不得不拿出来变卖了。”
“我刚来坊市摆摊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只有炼气期二层的修为。他正潦倒不堪，见我出售的东西里面不乏精品之物，而我看起来又一副人小力弱的样子，便起了讹诈我的心思。”
“我来坊市摆摊没几天，他便盯上了我。这一天，他先是在我的摊前转悠了半天，后来声称想要从我这里多购买一些东西，并给我一件早已彻底毁损的顶阶法器，说想要以此跟我交换，其实是借机想诬赖我给他弄坏了。”
“要知道，就算一件最普通的顶阶法器，可也不下于一千块灵石。这家伙也是倒霉催的，竟然没打听打听，姐姐我是什么人，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结果被我哥跟师傅逮个正着，当场就要让他好看。”
“那时候，我哥才炼气期四层，不过，我师傅他老人家，可是炼气期罕见的大高手呢。关于我师傅的事呢，咱以后再表。我哥跟我师傅因为不放心，才在最开始的几天，从旁边照应一下，哪知道黄鼠狼这家伙不开眼，居然撞到了枪口上。”少女道，讲得很是起劲。
风惊秋听到这里，突然觉得，少女的**，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仔细想了想，记起自己以前看到的记载，世俗界好像一种叫做评书的东西，似乎跟少女的讲故事的方式，有一点类似。
风惊秋知道，在世俗世界中，评书可是很受寻常百姓欢迎的东西，他还知道世俗界有个行当叫说书，此时见少女居然像个女说书先生，更加觉得有趣不已。他曾经读过评书，可还从没听人讲过评书。
少女却不知道风惊秋心中转着的念头，继续道：“这家伙一看那架势，当场就怂了，就差要跪下磕头认错了，哎，这也是人穷志短啊，想那黄书玉，当年也曾风光无限，那曾料到今日竟这般沦落。”
“闲言少叙，且说那黄书玉，讹诈本姑娘不成，反遭围困，一时没了奈何，自忖今日恐难逃公道，当然是面无人色。也是他命不该绝，不，应该说是命里注定，不该挨那一顿揍。”
“以他的那小身板，一顿胖揍下来，恐怕半条命就交待了。他见我脸有不忍之色，竟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得脸面了，竟然无赖撒泼起来，口口声声‘小姑奶奶’喊个不停，要我饶过他一次。”
“哎，谁叫姐姐我这人天性善良呢，心一软，就替他向我哥跟我师傅求情。我哥跟我师傅免除了他这顿揍，不过揍虽然是免了，罚却是逃不掉的，要他到天水城有名的天香飘酒楼，摆宴谢罪，替我压惊。”
“那一席酒宴，可是花了这家伙好几十块灵石，这可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遇打头风’，再看那可怜的黄书玉，就好似那秋天的茄子，又遭了霜打啊。”
“其实就算他不求我，我哥跟我师傅，也不会真的下狠手收拾这家伙。毕竟他跟一位筑基前辈有那么点关系，真要让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位前辈要是追问起来，可有些不好交代。”
“当然，这也是仗着我师傅颇有来头，跟那位筑基前辈略有一丝渊源，否则我们恐怕也不敢让黄书玉摆什么谢罪宴。不过，从那以后，黄书玉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连我叫他‘黄鼠狼’，他都不生气。”说到这里，少女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顿了一顿。
风惊秋正听得入迷呢，见她听了下来，便问：“怎么不接着讲了？”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觉得，我说的这个故事，可还有趣？”
风惊秋从没听过别人这样给自己讲故事，见少女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讲得很是起劲，他也觉得有趣，当下点头道：“很好，很好。”
“你爱听就好，那我接着往下讲。”少女颇有些得意。
“后来黄书玉走投无路，只好再次去求那位筑基前辈，你猜结果怎么着？那位前辈居然又一次出手相助，说服自己做客卿的星月楼，破例每月供应少量丹药给黄书玉，让他拿来坊市中售卖。”
“当然，供应给黄书玉的丹药，都是些低阶丹药，价格也要稍高过供应给那些商铺的，而他的售价又必须要低过商铺，才会有人购买，所以利润自然比商铺要薄一些。”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有了赚取灵石的稳定渠道。要知道普通散修，即使出更高一些的价格，炼丹坊也不会供应丹药，让他来售卖的。就这么着，几年下来，黄书玉倒也渐渐缓过劲来了。”
“就连原本退步很多的修为，也慢慢恢复了一些，现在都到炼气期六层了呢。每次刚从星月楼拿到丹药的那段日子，都是黄书玉生意最好的时候，虽说后来他也设法收购些其他东西，来一起售卖，不过，等星月楼的丹药卖光以后，他的其他东西可就没啥吸引人的了，往往几天都不一定能开张一次。即使如此，他倒也还是会经常来坊市。”
“经此一劫，我是说二级妖兽的事，黄书玉似乎渐渐有些想开了，修为虽然恢复了一些，却没有再出去继续寻宝，也许已经厌倦了寻宝的生涯，就这么安心守着这个摊子，过起了安稳的日子。”
“故事讲完了。哎，近些年里，在这坊市之中，大概也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算是常年摆摊的了。”少女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是幽幽一叹，看得风惊秋心中大是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