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运筹帷幄全民战，举棋不定失主见

第二十四集（中）

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给起伏逶迤的黄土高原披层金光，在警卫人员陪同下，******在山岭上散步。周恩来急匆匆走过来：“主席，外面凉！”

“天凉精神爽呀！”******哈哈大笑，风趣地说：“要说凉，重庆和西安，比这更凉呀！”

“是呀，主席，此时我们的委员长，我们的胡长官，正把所有的心思，花在日本人南进和西击思考上……”

“这一次，我们的委员长，输不起了！”******迎着太阳：“我们这位老熟人，在日本侵华高压下，到开罗走一圈，大国的情怀渐渐长起来了……”

“是呀，一百五十多年来的耻辱蹂躏，使他在大国交往中找到了自尊！”周恩来颇有抒**彩：“八年了，八年了，历史这本书，委员长尽管不是全心全意，也读出了滋味……”

“不，抗日战争，已经走进了第十四个年头！”******深情地望着东北：“在白山黑土之间，无数抗日先驱……”

“东北抗日联军……”周恩来摇头说不下去。

“日本是一个讲究宿命的国家，日东出而落西，可我们**人，不能迷信这个！即将覆灭的日本帝国主义者，在进行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强调道：“小鬼子越是穷途末路，我们越是保持清醒的头脑……”

“湘西、豫西、鄂北……”周恩来思考着。

“时至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节节胜利之际，我们的蒋委员长，输不起了，小心翼翼摸着石头过河呢!”******顿顿：“输不起的，不仅是委员长，还有我们，以及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

“重庆方面，正在犹豫着，不知道该怎样调兵遣将，却一再强调我八路军、新四军，要全力支持！”周恩来拿出一份电报。

“这正是日军的险恶用心！在同一时间，释放出两个同样模糊但重要的信息，目的在于混乱我们的思维，直觉告诉我，日军大张旗鼓的军事进攻，掩盖的，不止一个企图！”**指着树上栖息的三只小鸟：“冈村宁次心里盘算的，是一箭数雕……”

“日军声南是为了击北，声北是为了击南？”

“连环套、鸳鸯腿，这是中国武术的套路，却最能呼风唤雨！”******点头，若有所思：“日军湘西会战，掩盖了一个企图，这就是老河口；可豫西老河口，有可能掩盖着一个更大的企图，那就是湘西的芷江。一个芷江，一个老河口，两个连环套在一起……”

“能捡芝麻就捡芝麻，能抱西瓜就抱西瓜，这是日本军国主义的机会主义……”周恩来笑道：“芝麻西瓜都能抓，小日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赌一把！”

“能想到这，棋路就走对了！”******走动着：“怕就怕委员长，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把两者孤立起来，就被动了……”

“这一点担心是必要的！”周恩来进一步说明：“就目前情况来看，湘西的何应钦、王跃武，强调湘西的重要性，第五战区和第一战区的李宗、胡宗南、刘峙，强调鄂北豫西的重要性，两者水火不相容！”

“这样，无疑就增加了战场风险，一个虎背熊腰大汉，捏着拳头，张开双臂，顾头顾腚，却把胸膛留给敌人……”******深吐一口气：“他们看的，都是眼前利益，胸中没有大中华的全局呀！芷江，是日军掩护豫西作战的烟幕弹，豫西抗战已箭在弦上，而这，正是日军为进攻芷江准备的烟幕弹！我们应及时提醒重庆方面给以足够重视！”

周恩来点头，******手指点着：“眼下，我们要及时提醒重庆注意豫西鄂北两个关键点，并引起足够重视，一个是老河口，一个是豫陕公路要塞西峡口！”

“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大雁塔下，胡宗南、刘茂恩，与走马上任的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郭寄峤边走边论。

“谢辅三就是潼关的一座门神，第一军、第九十军、第六十军、第二十七军就是四大金刚，10个师的兵马就是血肉长城！”胡宗南卖弄着固若金汤的潼关防线。

“胡长官，山雨欲来风满楼呀，我们在潼关、灵宝、卢氏和内乡一线的守军，只有四个集团军呀！”河南省政府主席兼豫省警备总司令刘茂恩生怕屁股下寸土尽丢：“您能不能也在西峡口多放些人马？”

“书霖公呀！西峡口第三十一集团军王仲廉，就是我放在你身边的贴身护卫呀！”胡宗南微笑着：“可我苦衷在身，总不能扔掉陕甘的猪毛，任他们在河西走廊驰骋吧。”

“河南，就剩巴掌大的弹丸之地了！”刘茂恩叹口气：“刘某不才呀，马上要变成个没有地盘的光杆司令了！”

“书霖公，围堵延安的部队，一个子儿都不能动，这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胡宗南摇着头：“除此之外，我没可用之兵，你还是勉力为之吧！”

“31集团军防守着豫西北从内乡到西坪漫长的防线，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刘茂恩耸耸鼻子。

“书霖公，要设身处地，体谅一下胡长官的难处！”郭寄峤笑道：“小日本人多势众，打不过咱就收缩，第一战区特殊的地位，大家心里不是不知道，委员长也不会听任潼关失守、西安沦陷！退一步，我们和日本鬼子打了多年的交道，彼此都有一定程度的默契，日本人多多少少也知道我们的底线……”

“就此次迹象来看，日军作战意图十分明显，一来是为了报复天皇特使被炸，这仇找不到咱，他们要找的，只有一个老河口，那是第五战区的防务……”胡宗南笑道：“郭司令长官，我说的不错吧？”

“胡司令长官以邻为壑呀！”郭寄峤笑道：“第五战区30万大军，小鬼子没有放在眼里，战场上真正让日军头疼的，还不是我们的地面部队，而是盟军布置在前线的飞机，他们已经给华北、东北甚至日本本土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醉翁之意不在酒，书霖公！”胡宗南笑着：“老河口是粒芝麻，芷江就是颗西瓜，西峡口就是满地儿飞蚂蚱！小日本北方放颗烟雾弹，掩盖着进攻芷江的大动作！你呀，赶紧回去组织人力物力灭蝗吧，等树叶儿都青的时候，小鬼子已经滚出中国了……”

“哈哈哈……”笑声一片，刘茂恩官小寄人篱下，心里隐隐约约的疼。这些手握兵权的封疆大吏，关键时候还是各走各的棋，一盘散沙的抗战呀，刘茂恩河南省政府主席的尊严，在他们运筹帷幄中，泥皮子唰唰掉在地上……

蒋介石辍笔，走到作战地图前，用指头，捣捣芷江，自言自语道：“输不起了，真的输不起了！”

何应钦毕恭毕敬地站着：“总裁，从两边日军大规模调动情况来看，日军很可能大举进攻一路，企图牵制并吃掉我大量有生力量！”

“日军最有可能的方向……”蒋介石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的湘西，从手指头丈量着其到重庆的距离，摇着头。

“毫无疑问就是芷江了！”何应钦紧皱眉头，搜肠刮肚找寻着自己支持芷江的理由：“目前从中国大陆前往日本本土轰炸的飞机，百分之就是都是从芷江起落的……”

其实何应钦心里也最清楚，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事指挥官，他对日军这次豪赌心里早就没了谱，在朴素迷离的战局面前，他、委员长、冈村宁次、内山英太郎、坂西一郎不都是一个十足的赌徒，腰里一副牌，咋走咱咋打……

“豫西北又作何解释呢？”蒋介石转身，盯着何应钦。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日军兵力空虚，在集中优势兵力的同时，也学会放烟幕弹了！”何应钦也许早就忘却自己的判断，完全走在蒋介石的牌理中：“总裁，何去何从，您要早作打算呀！”

“敬之，你对延安反馈过来的情况，又有何看法？”关键时候，蒋介石仍自己的老对手******耿耿于怀，******的两面策略，即“两面都要准备，两手都要硬”战略建议，他不是没有心动，而是自己手中可以调动的兵力有限，难道冈村宁次手中的筹码就多？两个人资源有限的豪赌，不是全面开花，而是重点突破，这一点，蒋委员长深信不疑，老河口、西峡口、芷江，小鬼子的铁拳最终会花落芷江，那里最近、最险、最是蒋委员长的疼处呀，豫西鄂北，不过是小鬼子堵后院的策略呀。

“总裁，对******的军事判断，我不敢恭维，老河口有油水，西峡口对日军又有什么油水可言呢！”何应钦笑笑道：“不过，西瓜和芝麻的比喻，倒是十分形象恰当！”

延安枣岭窑洞里，******和周恩来在地图前交换着意见。

“第一战区的胡宗南，继续执行积极**的策略，以其第37集团军封锁延安，在潼关、灵宝、卢氏一带布置第34、第4、第39集团军应对洛阳的日军，在西峡口、西坪、淅川、荆紫关一带，只布置一个第31集团军……”周恩来用手指指点着：“其他战区的国民党军队，都把注意力丢在了芷江……”

“看来我们的风，是白吹了……”******皱皱眉头：“第五战区的情况呢？”

“李宗仁正在仓促主持召开国民党第一战区，第十战区，第五战区联席会议……”

“日本鬼子都骑到脖子上，还磨磨蹭蹭的！”******把笔摔在桌子上，忿忿地说句：“老将不败，天理难容！”

“主席，还有一个对我们更加不利的消息……”

“说！”

“我们派驻南阳办事处的先遣人员，被内乡民团残酷地杀害了！”周恩来看到******们眉头紧皱着，赶紧说：“我们的人，已经过去做了调查和善后，正在和国名党方面交涉……”

“同志们的血，不会白流的！”******摆手，沉痛地说：“先把这事放一放，告诉南阳的同志，迅速把工作重点，放在组织和发动群众抗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