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卡尔外传（5）

宝剑的刃口已经残缺，即使美丽的纹饰和精巧的外形掩盖不住它曾经的辉煌，但是这明显是一把已经失去了价值的武器。

但是这个价值是指对于挥舞着武器在战场上的士兵们，对于一些对历史和神秘文化好奇的人而言，这个东西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这是一件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的附魔武器，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见了。

附魔武器还有存在于世间的，不过大多被大家族作为象征供奉了起来，失去了曾经的价值。那些武器还能看到曾经的魔法带来的辉煌，虽然少年很想借一件来研究，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身份和地位并没有到那个地步，即使他的师父也只是能够获得普通的礼遇罢了，借人家的震族宝贝来研究，根本不可能。

你要是一个大家族的长老，你会愿意把自己家族的宝物借给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做”学术“研究吗？

少年手中的宝剑并没有魔力波动，不过有他也察觉不到。有时候劣势不一定就完全是劣势。当普通的法师面对魔法武器时能通过波动来推敲一点工作原理，不过对于内部结构却很难透彻了解。学徒却因为没有必要的魔法天赋，反而能更加注重在武器本身上，通过雕纹的结构和普通阵法的对比来推敲出一些非常巧妙的工作原理。而且最重要的是，对这样一件失去了魔力的附魔武器来说，普通法师是完全没有一点办法的，他们无法通过魔力共振来了解它，但是少年却可以通过另外一种视角去解剖这件曾经完美的艺术品。

老师可不是一个阔佬，这把宝剑只能说是稀有，但是珍贵？或许有一点独特的美感，但是除了一些特殊爱好的收藏家，不会有人对这种东西有多大兴趣的。

没有和自己的弟子多说话，老师打了个呵欠，吩咐了几句，就去休息了，旅途的劳顿还是对老师已经渐渐的衰老的身体有了影响。

学徒从兴奋中醒悟过来，开始准备晚餐。

家中的晚餐并不丰富，学徒从很小的年龄开始，就已经负责老师的饮食起居了。这个幽暗的宅子里面没有一个仆人，所以小学徒必须自己做好任何事情。还好他不用为生计发愁，魔法公会每个月的津贴足够让这些潦倒的法师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一个牛角面包，一片火腿和半杯葡萄酒，组成了师徒二人简单的晚餐。不过当学徒靠近老师的房间的时候，看见老师衰老的样子和邋遢的睡态，他悄悄的退了回去，没有叫醒老师。

食物给老师留在了桌上，学徒拿着蜡烛和老师给的礼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经意间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学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松了一口气。

学徒开始做自己的工作，拓印魔法剑上复杂的符文。不过尽管学徒很认真的想要让自己静下心来做这些平时司空见惯的工作，他却很难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学徒有些奇怪，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他好像始终有种不安的感觉。

最后他放弃了复杂的拓印工作，去誊录一些借来的书籍。这让他躁动的灵魂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宁静。

第二天到来的时候，学徒很自然的从自己的床上醒来。家里没有变样，老师还在睡眠中，不过留下的食物已经没有了。学徒开心的笑了，老师很健康。

少年很快出去买接下来一周的食物，当走到了面包店，他无意间抬起头看了一眼昨天遇见女孩的方向，踌躇了半晌，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迈出了步子。

当他距离花园越近的时候他越觉得紧张，心脏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好像要蹦出来了一样。

走近了花园，少年狂跳的心终于稍稍平静了一点。清晨的露珠在花儿上泛着白色的光芒，宅子里面的灯光隐隐约约露出一点儿，东方只是一点鱼肚白，还没有完全大亮。

少年平时这个时候也是在睡觉中，只是因为老师回家的原因，中午准备给老师做点好吃的，所以才出来赶个早市。至于怎么来到这个一天前还陌生的地方，这还真是让我们单纯的小学徒为难了，他只是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期待，期待着什么他也清楚。

花园很美，春天的清晨连鲜花都还在沉睡中，花萼包裹的花瓣还没有打开，整个宅子还没有醒过来。

少年忐忑的小心翼翼的走过了花园外面，怯生生的看了里面几眼然后如同做贼一样迅速离开了这里。

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画面，少年心中隐隐约约有点失望。他接着去做自己的正事了，如果老师醒来之前没能回到家里，老师可能会不高兴的。想道这里，学徒的脚步加快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师已经醒了，弟子这么早就外出归来让他有点惊讶，不过看到弟子手中的装的满满的菜篮子，也就没再问了。

老师和学徒在这个房子里面已经居住了很多年，老师的日常起居都是学徒照料，他同时承担着作为学徒和佣人的重任。老师口头上不说，但是如果离开了这个看起来羸弱的弟子，他还真是不能照顾好自己。

学徒的生活回到了以前的节奏，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还是会抬头去看看那个花园的方向。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少年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太懂，从前也看到过美丽的小姐从街上走过，他确实会欣赏的多看几眼，但是却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一遍遍回味。

很快，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困惑，再次走上了那条只走过两次的路径。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景色。

女孩正捧着一本看起来很是古老的书籍，认真的阅读着。这样的场景看起来很是熟悉，学徒也经常保持这样的姿势在自己的房间里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一整天。

少女的眉毛挑了挑，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个学徒的身影。看着这个有点印象但是却完全陌生的人，她皱了皱眉头，有点疑惑。

少年感到了一阵窘迫，他醒悟过来自己的样子很是失礼，有些歉意的冲姑娘行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姑娘却开口叫住了他：“你好。”

这是第一次姑娘和他说话，声音并不是响亮，但是刚好让学徒清楚的听到。

学徒的脸上瞬间涌上了一股红晕，苍白的脸庞第一次现出了血色。

深呼吸了几次，少年才转过身，勇敢的用自己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位佳人。

看着少年仿佛准备受审的样子，萨布琳娜抿嘴笑了起来。学徒愣了一下，虽然见过这样美丽的风景一次了，但是他的抵抗力仍然是那么的薄弱。愣愣的看着美丽的姑娘美丽的表情，他瞬间明白了自己这些天来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不正常。

他恋爱了，这真是少年人儿这辈子第一次。

关于爱情的美好每个人都有大把大把的诗句，大把大把的故事来描述，但是人们却容易忘记，爱情第一次来时的感受，每一个人面对一种全新的事物，全新的情感，第一反应不会是欣喜，而是惶恐。这是少年现在最真实的感受，愣神之后的他看着眼前的秒人儿完全陷入了手足无措的窘迫境况。、

萨布琳娜还是个单纯的少女，但是却并非少年这般懵懂无知，她很快了解到了眼前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贵族的生活虽然并非无忧无虑，但是着实要比学徒的生活丰富很多，在贵族少女这样的一个小圈子里，八卦各种各样爱慕者是一件经常做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萨布琳娜还没有到开始和普通贵族一样将爱情看作权势和财富的结合，她还在天真的等待着传统的骑士与少女的美丽传说故事中。所以，当她了解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可能对她有着爱慕的感情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一般贵族女人对贫穷出身的人的厌恶，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有生以来第一个爱慕者。

少女合上了书本，白皙纤细的手掌托着自己的脸蛋，下午从地平线上射来的阳光让少女脸上的绒毛隐约可见。

“你好啊，要进来吗？“看着少年窘迫的样子，少女有些的淘气的问道。

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对话，少年惊诧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用力的点了点头。

当成年人用各种各样的道德来武装自己的认知的时候，他们往往忽略了自己的本性。人类的本性是虚荣的，想要满足的自己的**的。即使是一个善良的纯洁的少女依旧如此，看到一个男孩被自己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这样的满足感让少女很是开心。不过这样的开心是纯粹的，并非夹杂着那些复杂的东西。来自人性的有些情感是会让人难堪，这点我们都不能否认，但是即使是那些难堪的情感，如果发自内心，也是纯洁的让人感动的。

女孩打开了花园旁边通向外面的小门，这个们隐藏在一片花丛之中。回到了自己先前坐着的地方，萨布琳娜合上了自己的书，放在膝头上，等着这位自己的客人说话。

一鼓作气的勇敢之后，学徒来到了花园之中，激动之余，学徒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和年轻姑娘打交道的经验。这个时候场面开始诡异起来，陌生的男孩女孩相对无言。

女孩也是一时的淘气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当然了，她不认为这样的一个看起来瘦弱的男孩子会造成什么伤害。少年的目光不敢停留在女孩的身上，他假装打量周遭的花儿。

女孩知道他并没有认真的欣赏这些花儿，虽然自己家里的花园在这一带算是布置得比较精巧的，但是珍贵的花种却是没有的。再说了，这样的一个扮相穷酸的男孩子会对园艺有了解吗？贵族出身的人对衣饰都很注意，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份。

少年抿着嘴唇，犹豫了半晌，他根本找不到话题来。不过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根自己的救命稻草，女孩手中的一本书。

书，少年从出身以来的十八年来，最熟悉的就是书了，书是他最忠实的朋友，最有魅力的导师，最尽职的导游。

“可以看一下你手中的书吗？”学徒开口了，声音有些让人难以听清。

还好萨布琳娜一直注意着他，马上明白了他的话语。她很高兴客人打破了沉默，刚才的情况仿佛是在一个游戏中，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手中的书并不稀奇，萨布琳娜的家族在这个城市中有着悠久的传承。真正的贵族并不是象征着财富，而是教养，这在萨布琳娜的身上体现得尤为突出。

“你为什么看这本书啊？”学徒有些好奇，看着姑娘手中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