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倾尽天下（2）

刀剑相向屠狗辈，心胸如海观世音。

秦雪自认没有菩萨的那种境界，但也不至于去和一个年迈的老头争吵。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种桥段毕竟只是小说家的臆想，生活更多的像是莫七脸上的笑容，你很难分清楚它是真心还是假意。

“秦雪，你怎么了？”黄蓉倚在秦雪怀里，声音带着些疲惫，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好渴，想喝水了。”

“你好好躺着，我去拿。”秦雪摸了摸她的额头，“襄儿，你在这好好陪着娘亲，叔叔去拿些东西。”

“舅舅，君宝去拿吧，您多陪会儿舅妈。”张君宝端起桌上的水壶说道。

“小心点儿，别摔着。”秦雪嘱咐道。

“嘿嘿，这里我比您熟。担水的阿强哥就从来没把水缸挑满过。”君宝笑着道。

郭襄趴在床边，肉肉的小手紧紧的攥着母亲的食指，“娘，这些天您都去哪了，襄儿好想你啊。”

“是吗？”黄蓉勉力摸了摸她的脑袋，“娘也想襄儿呢！”

“叔叔也想了，但我们不要摸他的头好不好？”郭襄凑到黄蓉身边悄声道，“襄儿昨天晚上看见叔叔偷偷流泪了，叔叔那么大人了还学襄儿哭，我们不要摸他的脑袋，不要给他奖励！”

“你，哭了？”黄蓉问。

“没，没有。”秦雪瞪了小丫头一眼，在她耳边说道，“就是想你的慌。蓉儿，我……”

“我又不怨你。”黄蓉靠在他怀里，道，“襄儿，以后别叫叔叔了，叫爹爹好不好？”

“不好不好，襄儿不要叫爹爹。”郭襄晃着小脑袋道，“襄儿只要叔叔和娘亲，不要爹爹。”

“襄儿，听话！”黄蓉有些生气，每当女儿叫秦雪叔叔时，她总觉得这是有人刻意在提醒着什么似的，心里终归有些不美。这里不比谷中，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秦雪摸着胸口那本名为“欺嫂”的小册子，“今天重阳，我们成亲吧。”

“成……成亲？”

“嗯，以前总想着等安顿下来后，等置办了产业，等积攒些银钱，那时我再去桃花岛求亲，铺上十里红绸，洒满一路琉璃，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可这次你离开，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世事无常，没有人知道明天如何，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秦雪取出早已备好的银戒，单膝跪了下去。

“这，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黄蓉急道。

“叔叔犯错了吗？”郭襄不解的望着床边跪着的叔叔，又疑惑的看了母亲一眼，见他们都不理自己，只好自己爬到床头数脚丫子玩去了。

“承诺离我很远，你却在我身边。以前都在等时间，却忘了时间是不等我的，我现在没多少钱，甚至连礼堂只能放在客栈里，但这颗心却是真真的，“蓉儿，嫁给我吧，我爱你！”

黄蓉脸上迅速升起一抹嫣红，眼泪紧着笑容簌簌的流了下来，她强忍着心口的痛，起身将他扶了起来，“快起来吧，地上凉。”

“不碍事的。”秦雪解开黄蓉的长发，松松的绾了个髻，又取出荆钗别住，“我去买两根红烛，再请人剪个囍字，嗯……让我想想，还得请个傧相。你身体还没复原，酒就不喝了，还有什么呢？”

“秦雪。”黄蓉喊住他，“你说要娶我，可是当真的？”

“当真！”秦雪揽住她的肩头，又重复了一遍，“当真！”

“可是……”黄蓉小脸又变得苍白了起来，“可我的头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盘起来了，一想到这个，总觉得对你有些不公平，我已经，已经不是……”

“只要你是黄蓉就好。”秦雪在她额上吻了下，“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你不嫌弃吗？”黄蓉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

“那个……我也不是了。”秦雪摇着自己的左手，“十六岁那年第一次给左手了，你嫌弃我吗？”

“扑哧。”黄蓉笑了下，脸上红霞又起，“正经些，襄儿还看着呢！”

“她小，知道个啥？”秦雪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出去会儿，好好躺着，有事就让君宝去做。”

郭襄望了二人一眼，便又扭头去玩自己的了。

“知道了。”黄蓉微微颔首示意，“记着再买些瓜子，花生红枣和桂圆。”

“差点把这茬忘了。”秦雪猛的拍了下脑袋，“早生贵子嘛，这我懂！”

黄蓉将头埋进被子里，脸上烫烫的，“快去买东西，不然一会儿就别进门。”

“是，老婆大人。”掩门而走的时候君宝刚刚回来，他手里提着水壶，道：“舅舅，水烧开了。”

“快进去，舅舅出去一趟。”

“哦。”

“别让你舅妈喝太热的水，温点了再喝。”秦雪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君宝点点头，“舅舅，阿强哥这回终于……”

“等我回来再说。”

“哦。”他本想告诉舅舅挑水的阿强哥这回终于将水瓮担满了来着，不过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也就忍住没说，“等舅舅回来了再告诉他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