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赤血丹
走出去时，龙尧还对他说：“你若是能赢我，我自废修为，反之一样，也好让你看看你我之间的差距！”
龙杰答应了。
走出来后，龙啸阳已宣布了丹会的开始！
石台下众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他们指的方向正是龙尧所站的位置。
他们都是来看这炼丹天才是如何炼丹的。
很显然龙啸阳也看好龙尧，他在对他微笑，好让龙尧提起信心。
同样的，奉月也在对龙杰微笑，但却只是让他安心。
无人知道龙杰的变化。
龙啸阳眼中光芒一闪，低声问道：“此子突破了？”
龙极凝视着龙杰的背影，微笑点头。
龙啸阳道：“就算如此，这与炼丹术依旧是两码事。”
龙极皱了眉，他也是这么想的。
龙杰被这些龙家子弟故意挤在了后头，让他本就瘦弱的身影埋没在人群之中。
宽阔的石台很空旷，只有中央处静静漂浮着一块晶石。
晶石是透明的，阳光照下来更晶莹剔透。
龙杰不用看也知道这块晶石是专门用来鉴定丹丸药性的，名为“灵晶”，只要稍加炼制改造一番，就能测试出药丸内蕴含的杂质多少与品质的高低。
这灵晶虽然很常见，但作用却很广。
现在修炼界都用灵晶当做货币进行交易的，以灵晶内富含天地元气的多少判断其价值。
这块灵晶没有被切割过，是天然的灵晶。
于是它被龙家用来炼制成鉴定石，以鉴定每一粒丹药的品质。
龙极道：“一年一度的龙家丹会开始，这块鉴定石会测试你们炼制的丹药品质，以品质的高低区别成绩。”
此刻台下就有人道：
“我倒是要看看，这龙尧到底有什么本事……”
“这一次丹会很有看头啊！”
“别磨蹭了，极兄赶紧开始吧！”
于是龙极念出了第一个人的名字：“龙以山！”
一个身材很高很壮的少年走上石台，他木讷地从一纸储物符中取出一座银色的小鼎。
小鼎静静地浮起来，于是他就开始在鼎身上刻画炼丹的禁制。
测试只需要一粒丹药即可，所以炼制过程是很快的。
这个高壮的少年虽然有些迟钝，但他的炼丹手法却很熟练，各种药草的配炼与火焰的掌控都可圈可点。
银色小鼎停止了旋转，火焰逐渐熄灭。
少年从鼎内倒出一粒灰色的药丸，药丸中迸发出一股药味，那块悬浮在石台中央的鉴定石就突然亮了。
龙极面无表情道：
“养元丹，杂质未过半，属于普通丹药。”
“下一个，龙过！”
只见又有一个少年走上石台，这个少年面容很憔悴，眼袋一圈黑，看来他也十分努力的练习过了。
只是结果也有些不尽人意，他炼制的“合气丹”也只是普通丹药，但这粒丹药里的杂质似乎要比前一位少一些。
再下一个，他炼制的“聚灵丹”虽然也还是普通丹药，但药丸里的杂质却很多，差一点就降到劣质丹药，这让他十分难过，低着头走下了石台。
……
丹会快速的进行着。
仅仅一上午，已鉴定过数十粒不同品质种类的丹药。
除了个别资质较好的炼制出了接近入品的丹药，但依然还差那么一点。
这时龙极终于念出了龙尧的名字。
龙尧信步踏上石台，随之回头不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奉月。
他要让奉月明白他与那个废物之间的距离。
但奉月的眼睛始终凝聚在那个“废物”的身上，那双眼是很温柔，很平静，甚至很幸福。
她光是能看见他就已经很幸福了。
龙尧冷哼一声，走上石台，祭出炉鼎，放火炼丹。
此刻台下有人又开口了：
“终于轮到此子了，他这是准备炼制什么丹药？”
“噫，龙尧上台了，快看！”
人群议论纷纷，龙尧上台测试竟然引起了一阵台底下的骚动。
这些人都是天芒洲有名的修士，他们自然明白拥有九窍灵觉的龙尧在一个修炼世家中是多么宝贵的，多么难见的。
因此他们的眼光纷纷汇聚在了龙尧的身上。
龙尧毕竟心性不够，已是一脸的傲气了。
但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那些药草繁复且多样，他竟然要炼制启灵圆满境修士才能炼制出来的“赤血丹”！
炼制此丹分作三个步骤，材料的顺序，炙烤的温度，鼎炉禁制的刻画，都要求十分严谨。
其中一副草药“血葵”，更是十分珍贵的材料，这也是族中恩赐，龙尧决定在丹会中使用出来。
龙啸阳笑道：“这小子太浪费，血葵如此珍贵之物，竟然在这个场合就轻易使用了。”
话虽这么说，但大长老似乎很高兴。
龙极哪能不知道这是他故意赐给龙尧的，为的就是让这些修士们看看，龙家出了个炼丹天才！
龙尧的连丹术很纯熟，一丝不苟。
他的脸色始终平静，非常游刃有余。
无数药草被分批炙烤炼制成粉，他融入了一些“凤血铁粉”，药草被烧成了粉末。
他的鼎炉与龙杰的玄鼎一样是黑色的。
只是这鼎身上并没有什么古怪的纹络，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刻画的禁制在散发着荧光。
火焰由金红变得幽绿，温度已是极高。
龙啸阳笑道：“想不到这小子竟找到了一些地火之精！”
台下有人惊讶起来：
“那是地火之精，我曾在典籍上看见过，这是很难见到的火精！”
“相传此火只能在幽冥深渊或者墓地阴林中才有可能提炼而成，他是怎么得到的？”
“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炼丹天才！”
龙尧很高兴，他看见人们在讨论他的地火之精，其实此物只不过是真正的地火之精的一小部分，乃是他在天芒洲某一坊市中从一个不识货的卖主身上淘来的。
其实并没有花多少钱。
龙杰最明白，但他只是微笑而已。
这一丝地火之精的确能提高一些成丹几率，但以他这样的炼丹术仍然是浪费了。
虽然龙尧的手法出乎意料，十分纯熟，但比之龙杰来说只是大巫见小巫了。
赤血丹的炼制时间很长，比一般丹药都要长。
龙尧的脸上出现了一滴滴汗水。
一粒逐渐成形的药丸从鼎炉中缓缓飘出来。
地火之精如同活了一般将这粒模糊地药丸裹了进去。
一时半刻，赤血丹已成。
鉴定石的光芒随着黑鼎的旋转逐渐亮了起来。
龙极与龙啸阳都是一脸惊讶。
只听见龙极道：“赤血丹，没有杂质，中阶纯品，不错！”
众人震惊，台底下已没人能说出话来。
赤血丹算是启灵境非常难炼制出成丹的丹药，龙尧竟然炼制出了入品的赤血丹，而且还是中阶！
这让此丹的价格立刻翻了一倍！
龙尧很辛苦，炼制此丹花费了他大量的念力，胸口起伏不已，汗水已渗透了他的衣服。
他走下台来，一脸的傲色。
龙家子弟们开始为他喝彩起来：
“不愧是尧兄，赤血丹我们可炼不出来啊！”
“而且还是中阶纯品，没有一丝杂质！”
“尧兄果然才是未来扛起我族整个家业的领袖！”
龙啸阳已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回面子赚大了，在诸位修士面前龙尧为家族争光了。
而龙极却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儿子来。
很多人已不敢想象一会儿龙杰出丑的样子，那一定很没脸。
好在龙杰被排在了后面。
接下来的几十个龙家子弟炼制出来的丹药参差不齐，品阶却都差不多。
只有龙天佑炼制出了一粒低阶纯品的“降尘丹”，与龙寄灵炼制的一粒品质差不多的“草还丹”，让在座修士又惊奇了一回。
只不过降尘丹与草还丹皆是启灵中期的丹药，相比赤血丹更加容易炼制。
在此之后众修士已纷纷没了兴趣。
毕竟天才还是少数的。
许多龙家子弟炼制出来的丹药太过劣质，但好在并没有出现什么炸炉、失火之类的情况，他们都通过了这场丹会的比试。
于是有一部分人开始享受起这里的糕点灵茶来，不再关注丹会的进展了。
龙尧本能离开的。
他却没有离开，他要看龙杰是怎么炼丹的，然后让所有人都看到龙杰是怎么丢家族脸的。
他的心中反而舒畅了些，因为他已经肯定奉月不久后将会嫁给他。
而不是这个废物。
他相信奉月能回心转意，只要她能明白喜欢上龙杰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他看到石台边束手而立的龙杰，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畅快感。
一种将这废物踩踏在脚下的无比舒畅感。
他变得很兴奋。
他似乎已要将姜奉月占为己有！
龙啸阳低声道：“丹会就要结束，你即刻去准备准备收拾结尾吧。”
龙极应声而去，但他却想留在这。
因为龙杰还没有上台。
龙极走后，龙啸阳担负起接下来的丹会比试主持。
他的声音已十分平静，再也找不到适才赤血丹出现时的欣喜之情。
因为这些子弟是不被看好的。
特别是龙杰。
虽然他是龙极的唯一嫡系，拥有参加丹会的资格。
但他无法炼丹。
龙啸阳已断定龙杰炼丹时会出现炸炉之类的情况，因此他更想快点结束这场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