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40%
2015年11月22日10点14份56秒，参江市钟康路山林。
什么叫，“被换掉了”？
安枢戈疑惑的回望了一眼吕轲，又立刻被他扳过脑袋对着路面。
“安枢戈你只要注意看，记住这些人的脸，等他们第二次经过时看他们是不是依然是一样的面孔。”这一次，吕轲的声音带着严肃，让安枢戈下意识服从了。
安枢戈看着越来越近的白面人，开始记忆他们的面貌。手机电筒光照着这些疯狂移动的人，他们的脸都是一晃而过，扭曲而模糊的，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不过长年浸淫游戏的安枢戈动态视力被锻炼得一流。他死死地盯准了路面，快速将经过此点的白面人的脸印刻在脑海里。
一共十二秒，白面人开始扫尾离开。安枢戈赶紧眨了眨眼睛，在脑子里将刚才所有的画面滤过一遍，加深记忆。
吕轲在白面人扫尾后开始了另一项工作——计时。他的脑子此刻也是在飞速运转着。吕轲和杰斯尔德用石头做标记，用步子测出了面前这段公路一点到另一点大概一百米的距离，然后开始等待白面人的到来。从第一个白面人的脑袋越过百米起点的石头开始，吕轲就在心里数着秒数，等到最后一个白面人的脚跨过石头横扫出的线，计数才结束。从开头到结尾，一共耗时十二秒。用最最简单的物理公式加以计算，立刻就能得出白面人的速度。他们的目的就是将这个速度加以利用，利用接下来要计算的各种数据来突破这条盘山公路上设下的诡计！
现在能掌握的是第一个数据，那就是白面人的速度。
三十千米每小时。
利用这个速度就可以算出抽离成莫比乌斯带的公路的长度或是这条分离公路空间内的路程。要确定算出的数据对应的是指哪个空间就看安枢戈的了，找到交界这个任务已经不知不觉担到了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病号肩上。
“记住了？”吕轲拍了拍安枢戈的肩膀，凑上去问。安枢戈点了点头。
“我们记这些鬼玩意儿干什么？”
“找交界。”杰斯尔德插了一句话，气氛瞬间就冷淡下来。安枢戈忽然发现杰斯尔德是一个很擅长冷却气氛的人，无论是疑惑的，恐惧的，兴奋的，还是暧昧不明的气氛，只要他一句话，你就觉得‘哦，就是他说的那样’，除此以外别无他想。他说的话都很准确，但就是因为一语道破了所有的事情，反而让人没有接下去的**。不过还好，这里的三个人里有一个话唠。
“来来来，我解释给你听？要不要听啊？”安枢戈听着吕轲无比幼稚的语气，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表示默许。
吕轲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其事的竖起了两根手指，“这条莫比乌斯带别拆成了两个空间，首先就是你和杰斯尔德一起走的那一次，你们中就有一个人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而另一个留在原本行走的空间，这样一来你们就好比被放入了不同的盒子里，互相是看不见对方的。杰斯尔德找到了我却是因为他走了山林。这里和以前在PC是一个想法，莫比乌斯带是不限制它的中空部分的，也就是说山林依然是相连的，由此一来我和杰斯尔德才能够找到在另一个空间的你。
这里有一点先跟你提一下。按照杰斯尔德那本笔记上的说法，每一个场都是有出口的，现在我们怀疑出口所在的位置就是交界处，因为扭曲翻转后再相连接的路面必定存在空隙，空隙通往的就是莫比乌斯带之外的地方。但如果这个假设错误的话，按理说我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那条路连接着钟康路和周围与高速公路相接的小路，其它的小路汇聚在这一条路上的那一点，然后像蛛网一样散开接通了参江市郊区的深山。我们原本也可以通过那条小路，尝试从别的公路绕走，但是很不幸，被抽离的莫比乌斯带似乎并不包括那条小路……”
“我看见了，我吐过之后。”安枢戈忽然插话。
“这并没有用，你先听我说。后来我和杰斯尔德模仿你走的那一段路。再次走的这一遍发生了同样的状况，又有一个人被留在了原来的空间而有一个人穿过了交界。我是穿过去的那一个，杰斯尔德会在我穿过交界看不见我的地瞬间停住，通过站位来确定交界的位置和方向。
我走完了那条路，那个空间里面的每一寸公路路面我都亲眼见过了，但是我没看见蛛网中心的小路，更可怕的是我没有再一次穿过交界。后来我走山林走回了原本的公路和杰斯尔德回合，回合后我们再次尝试穿过那个交界，但是我们失败了，交界消失了，我们一直走完了原本的空间中的路。我和他，你和他，我们走的都是一样的路，但是为什么却都只有一个人穿过了交界呢？那只可能是因为交界在移动，因为步子原因你和杰斯尔德同行时总是会落后几步，而我会故意走在他前面好看我是多久消失的，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就存在一个空隙，就是这个空隙让交界钻了进来。我没有其他假设了，能够得到的情报只支持我把猜想进行到这里。
而且很不幸的是，哪怕走完了这两个空间，我都没有看见那条你说的小路，我想那条小路对应的那段公路应该是被‘他’故意删除于莫比乌斯带的。
还记得你自己发现的那件事吗？白面人的面孔不一样了。从这一点可以推出白面人也是被交界分成了两批的。他们不断在交界处交换才造成了你看见的脸不一样这种现象。所以现在只要需要靠认他们的脸我们就可以一点一点逼近那个飘忽不定的交界，真正可看见他们的交换的那一刻！”吕轲说了一堆，而且看样子说得蛮嗨。这阵叽叽咕咕绕来绕去的文字已经让杰斯尔德这个外国人开始晕头转向了。
“可是交界不是一直在移动么？那一秒我们找到了，但下一秒它由不在了。”安枢戈质疑道。
“对，没错，所以我们要把握机会，跳进那一秒的夹缝。”吕轲握拳。
“白面人在路上爬啊老兄，怎么跳？跳到能追上汽车的怪物的身上吗？！”
“只要为了逃出去。”
“……”安枢戈沉默了一会儿，他看见吕轲的眼睛和在PC时一样坚定又闪亮，信心满满，“那好吧，你有多大的把握？70%还是90%？”
“40%，最多了。”吕轲耸耸肩。安枢戈汗颜，这连一半的几率都不到！
“万一那个破交界不是出路我们不就死定了吗！”
“不会啊，我们只是站在护栏的外边，不进入公路行驶打范围，不会接触到白面人的。你想，护栏外边它也是公路的一部分啊。”
“好吧……”安枢戈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压制，“不过觉得你用白面人来找交界有点不现实啊。交界不是一直跳来跳去吗？”
“不是，它一定是沿着某一个方向滑动的，不肯能是一个接口接着有调到另一个接口。”
“What?你哪来的自信？”
“这你信我就是了，我可是看见过‘他’改变场的方法的。”吕轲扬了扬下巴，脸上蒙着一层诡异的得意。吕轲说的就是子啊北大楼仓库私斗丁子奇的那一次，他的确亲身经历了丁子奇改变场的过程而且还阻止了“他”。改变场的不是魔法，而是塑性和拉扯。既然交界是可塑橡胶一样物质，那么它又怎么可能会凭空跳跃呢？
一旁的杰斯尔德也是第一次听吕轲说这么多，但令他惊讶的并不是吕轲，而是安枢戈。安枢戈提出的没一个问题经吕轲的解释后看起来都是那么无所谓无关紧要，显得有些愚蠢。但其实并不是，他提的问题都极具针对性，每个问题都直挑可能存在的漏洞。安枢戈很聪明。
“真聪明！你问的问题都很好！”吕轲大力拍打安枢戈的肩膀，夸奖道。
“得了吧大哥，我听得都要跪了，能问出一个字就是突破了。”安枢戈病怏怏的回道。
杰斯尔德一皱眉。没错，安枢戈很聪明，但他自己似乎完全没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