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炮开兮
大军向着张家口的方向开进。随着明军的前行，大军附近的探马是流星似价的过。行了半夜，到张家口附近时，已经隐隐能看到鞑靼军营中的隐隐火光。林平之前去查探了一番，确认正是鞑靼军营无疑，鞑子四万余大军都在这里。大营中还有许多牲畜，应该是他们劫掠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迅速的撤走。
此时已经夜深，鞑靼军并没有拍出什么探马。林平之好大一发安排，都成了做给瞎子的媚眼，毫无用处。令狐冲和陆大有这两个无良师兄对他更是好一番嘲笑，最后连朱厚照也掺合进来，搞得林平之郁闷不已。
朱厚照率领大军，悄悄的行进到敌营不远处。随着他一声令下，明军摆开了阵势——神机营在前，左右两翼分列骑兵，步军在后。林平之还注意到一个细节，神机营的枪手井然有序的站成了三排，看起来是个三段轮番射击的意思。他暗暗纳罕，这分段射击不是欧洲人首创么？中国人早就会了？
朱厚照看起来有些紧张，他胡乱张望了一番，看到林平之便走到他身前。林平之并未察觉出他有什么不对，见他走过来，信口道：“这个阵势看起来蛮厉害的哈。”
朱厚照的紧张感一下变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道：“林大哥，这神机营的阵型乃是神机营历经数代，经过多少次大战才总结而出的，能不厉害么？”林平之听了他的话，自语道：“阵型？”忽然感觉脑中一道闪电，皱紧眉头，苦苦思索。
朱厚照看他样子，脸色也苦了下来：“林大哥，你也觉得心里没底？其实我也觉得鞑子兵精将勇，不好力敌。不过现在箭在弦上，我军有枪有炮，到时候枪炮齐发，想来鞑子也讨不了好去。”林平之猛然抬头，一把抓住朱厚照，大声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朱厚照被他吓了一跳，小声道：“要不咱们先撤？”林平之直欲抓狂，手上加力，狠狠的摇晃着眼前这个大明的太子：“少说屁话！刚才你的话，赶紧重复一遍！”
小太子咽了一口唾沫，费力的道：“林大哥你要掐死我了…”看林平之脸色不善，连忙道：“我说鞑子兵精将勇，不好力敌。”
“不是这一句！”
“我说我心里没底……”
“下一句！”
朱厚照又惊又怕，“我说此时箭在弦上，我军有枪有炮。枪炮齐发，鞑子也讨不了好。”“有枪有炮…枪炮齐发？”林平之喃喃道，忽然感觉豁然开朗，大喜道：“太子，你可真是个天才。”说着转身叫道：“蓝丫头，过来！”
朱厚照被他搞得丈二和尚不着头脑，嘴里嘀咕道：“我是个天才？我怎么了我就是天才了？”接着拉住林平之道：“你小点声，不要惊动了鞑子。”林平之回头冲他一咧嘴，笑的异常阴险。
……
太子带着几员将领、蓝凤凰带着一众五毒教的弟子，正围拢在林平之的周围。林平之手里拿着一个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的算计，然后抬头问道：“太子，咱们的大炮射程多远？”朱厚照向一个将领示意了一下，那将领回答道：“回林大人，我神机营的碗口将军，填发实心弹，大概能打到两里开外。”
林平之蹙眉道：“实心弹？打击城墙还好，若是袭击敌营，只怕杀伤力有限。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大伙互相看看，都不知他是跟别人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都没有接话。只听林平之继续道：“若是打散弹呢？”那将军接口道：“若打散弹，则二十丈内，人鬼不活！”林平之树枝划了一划，嘀咕道：“十丈三十米、二十丈六十米，勉强还行。”接着又问：“其他火器呢？”
那将领道：“一窝蜂箭可至三五百步，至于快枪、三眼铳，只有相距三五十步时，方能杀伤敌军。”林平之沉吟了一会，起身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和鞑子兵交战的，不过这次咱们换个新玩法——火力覆盖。”他指着地上他用树枝画出的一副草图道：“咱们这次，给他编织出一条通向地狱的火力网！”
朱厚照听他口中蹦出的新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他大感兴趣，问道：“林大哥，那个…什么叫做火力覆盖？”
林平之一笑，“就是在火器的有效射程之内，将我军的子弹、哦，是铅子散弹，一股脑的向一处倾泻而出。任你仙佛齐来，也要铩羽而归。”朱厚照皱起眉头道：“林大哥，我军的火器，许多都不能接连发射，只怕刚刚打过一次，鞑子骑兵就冲到眼前了。”
林平之看着阵前道：“前军多置拒马，阻住鞑子的来路。”接着伸手一指蓝凤凰：“另外嘛，还需要蓝教主帮忙咯。蓝丫头，你有没有能让战马吸入之后就不听指挥的毒药？”
蓝凤凰恶狠狠的道：“不许叫我蓝丫头！”林平之连忙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蓝凤凰这才作罢。她掏出一包药，没好气问道：“闻后就死，行不行？”林平之爽快道：“行啊，不管是死是乱，只要不听使唤就好。”蓝凤凰道：“有。你说的那种也有，”忽然没由来的脸上一红，不理会旁人诧异的眼光，怒道：“告诉我洒在哪！”
林平之道：“洒在军阵的前方，最好能让战马到了阵前一百多步那么远的地方发作。”蓝凤凰哼了一声，带着一众弟子去了。
一员将领站出来，提了一个新问题：“林大人，鞑子冲击前军不利，若是迂回我军侧翼，如何当之？”林平之道：“将偏厢车置于大军两翼，钩环连住，护卫大军。另外冲向两翼的敌军由五军、三千二营敌住。这里有个难处，二营需护住我军侧翼，不可让鞑子前进一步。只消神机营击溃了正面的敌军，便可以迂回到鞑子的两翼，那时两军夹击，叫他们想走也走不得！”
林平之看没人有再提问题的意思，解释道：“这个计划是这样的，等我军列好了阵势，就开始用炮弹、哦，是实心铁弹打击敌营，纵然不能造成大量的杀伤，最起码也能让鞑子胆寒。等鞑子骑兵冲到阵前，被蓝凤凰的毒药扰乱阵型。此时敌军阵型已乱，又有拒马阻住来路。我军趁此时将所有的弹药、呸呸、铅子火箭尽数发出，用局部火力的优势来换取胜势，诸位听明白了么？”
朱厚照和一众将领反复商量了几遍，因为以前没有这种战术，所以并没有找出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妥之处。朱厚照犹豫了一会，最后下定了决心：“众将听令！按照林大人所言，各自安排去吧！”众将领命去了。
等众将离开，朱厚照问道：“林大哥，你这计划有没有把握？”林平之将手中的树枝扔在一边，“哪有什么万全的计划？以我的认识，就只能想到这么多了。鞑子骑兵善战，我军火器凶猛，我也只能想到些扬长避短的办法。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老天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明军终于列好了阵势。说来也巧，此时鞑子又在做饭。肉味飘来，令狐冲眼馋道：“若是不禁喝酒，我都有心去当鞑子兵了，伙食也太他娘的好了！”
林平之笑道：“大师哥为了点酒，连鞑子兵都愿意去做，也太不羁了些，”回头指着太子道：“有我大明的太子在这里，你还担心吃不上肉，喝不得酒？若是次战得胜，让太子赐给你几百坛御酒。”朱厚照瞠目道：“几百坛？！御酒？！你以为那是大河里灌的？整个大内只怕也没有几百坛！”林平之哈哈大笑。
朱厚照说完，自己也不由莞尔。他笑道：“几百坛御酒可不敢说，不过定能让这位令狐壮士喝一顿痛快的！”令狐冲也不好再胡说，感谢道：“那就多谢太子了。”
太子笑笑，对着林平之道：“林大哥，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不如就由你来下令吧？”林平之点头，“行啊，我也过一把瘾。”朱厚照小声道：“你若是愿意，我回去告诉父皇，让他下旨，封你做一个武将。以后也给你一支兵马带。”林平之赶紧摆手道：“罢了罢了，说说而已，我可带不了兵。”
两人肩并肩走到众将中间，朱厚照道：“本太子现将大军交给林大人指挥，诸将务必依令行事。若有阴奉阳违者，军法从事，定斩不赦！”
林平之走到中间，笑着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不必那么严肃。鞑子侵我国土、掳我边民、杀我将士，今日，咱们先找他收点利息。日后太子自会再领大军，与他们算总账的！”言罢抽出宝剑，大声喝道：“传令下去——”
“大炮开兮——轰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