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剑法精进
“他还能守得住？”
令狐冲只感觉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时间恍然大悟，连被小师妹发了哥哥卡的郁闷都暂时忘记。林平之又道：“师傅不是说过么？‘真气所至，草木皆为利刃’，你若是内力修行到这个地步，一招一式俱有莫大威力，怎么能轻易破得？”令狐冲大喜道：“小师弟不仅武艺高强，见识也远远强于我这个做师兄的。照你说来，这石壁上的破解之道岂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林平之看着石壁上的图形，轻叹道：“按说这些人也算是惊才绝艳，这些招式也不能说一点用处没有——做起码能让你束手束脚。不过什么‘尽破’之类，完全是人之将死的美好愿望罢了。”
令狐冲正要说什么，忽然间林平之身影一动，眼前一花，林平之已经闪了出去。令狐冲赶紧跟出去，同时也暗暗心惊：小师弟的身法，也忒快了些。
林平之刚刚感觉到洞口有人，他运起全身功力，将身法提到最快。那人似乎没想到他速度如此之快，愣了一愣，继而飞身而退。林平之全身真气鼓荡，所过之处竟能感觉到一阵热风。林平之追出山洞，看那人竟朝悬崖退去，他双掌齐发，两招“亢龙有悔”挟着一股磅礴的掌力向那人前方涌去。
那人的身形被林平之掌力所阻，慢了下来。林平之后发先至，稳稳停在悬崖边上。这时令狐冲才刚刚追出来。看见和林平之对阵的那人，吃了一惊道：“你是那天的那位前辈！”
林平之刚刚只顾将那人逼停，并没有仔细观察。听了令狐冲的话，这才向那人脸上瞧去。只见来人青袍白须，神气抑郁，脸如金纸。林平之心下了然，这个就是风清扬咯。
一想到这里，林平之来了兴致。他饶有兴味的看向风清扬，摇了摇头，嘴里啧啧有声。这老爷子常年不知在哪蹲着，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只怕是有些营养不良吧？他忽然想到月前吃蜈蚣那天，自己也感觉到有人偷看。于是道：“老爷子，我们师兄弟喝酒吹牛那天，是不是你也偷看来着？”
风清扬并不回答，冷眼看着他道：“你是华山弟子？怎么功夫的路子不是华山的？”林平之嬉笑道：“我是带艺投师，所以还有点其他功夫的底子。华山的武功嘛——”饶是以他的厚脸皮，脸色也微微见红，“倒是也会一些。”
令狐冲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平之脸上有些挂不住，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风清扬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好了一些。他指着林平之，开口问道：“你这个气宗弟子，是看不上剑宗的招式了？”
林平之道：“内力还是根本，不然成就有限。”
风清扬脸色一变，伸脚挑起了一根树枝，冷声道：“让我看看你这个气宗的小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耐！”
林平之忽然脸色变得很古怪，“那个、呃、那个老爷子，我不怎么会使剑……”风情头怒极反笑：“现在气宗的弟子连剑都不练了么？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树枝斜指，对着林平之道：“出招。”
见老头有些生气，林平之急忙道：“老爷子，我可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会使剑，其实别人都比我使的好……”风清扬打断道：“出招！”
林平之无奈，抬手打了一掌。风清扬树枝一动，歪歪的划向他的手腕。林平之招式一变，避开树枝的攻击，左手打出第二掌。风清扬的手中的树枝似乎早知道他变招的方向，一个巧妙的转动又刺向林平之的手腕。林平之屡屡变招，但树枝始终跟着他的手腕，须臾不离。
两人走了十来招，林平之跳出圈子，摇头道：“老爷子，这么打我吃亏。我要出全力了，您老小心。”原来林平之刚刚只用降龙十八掌的招式和他过招，并没有全力运转内功。但降龙十八掌本就是以掌力取胜，刚刚接了十来招，已经是极限了。
风清扬冷哼道：“怎么，你还担心老夫接不住你威猛的掌力么？”林平之道：“小子不敢。”接着左掌“鸿渐于陆”，右掌“龙战于野”，两掌齐发，掌力铺天盖地的涌向风清扬。风清扬脸色变了变，也没有想到林平之的掌力刚猛至此。只见他手中的树枝一歪，反转向着林平之的掌心刺来。林平之皱眉，心想这老爷子有些耍赖了吧，别说你手里是根树枝，就是一把宝剑，我这一掌下来你只怕也要剑断人亡。现在你这么用树枝刺我掌心，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么？正瞎想着，忽然感觉手上传来了一阵刺痛感。他赶紧双掌一错，反手一掌拍出。风清扬剑招一变，又刺向他的掌心。
林平之这下清楚了，那树枝上隐隐有些真气透出，就如锋利的剑刃一般破开了自己的掌力。他看看自己的掌心，并没有被刺破，看来风清扬的内力并不十分精纯——最起码不如自己的。
他心下大定，双掌齐使，又扑向风清扬。风清扬树枝依旧是片刻不离他的掌心，不过林平之双手齐发，让他应对的也极为难受。况且林平之的掌力时阴时阳，忽吞忽吐，也让风清扬十分不适。眼见林平之越打越是畅快，这小小的崖山已经是掌风四溢。而自己的内力在他掌力的激荡之下，内力消耗的极快。风清扬心中一声轻叹：自己真的是老了。
他手腕一抖，接连两招将林平之逼退，开口道：“行了小子，看不出你倒有些本事！”
林平之也放下了嬉笑的神情，一把拽过令狐冲，跪地行礼道：“徒孙林平之，拜见风太师叔！”令狐冲听到林平之的称呼吓了一跳，也赶紧倒地跪拜。
风清扬倒是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林平之道：“徒孙往日有幸听过风太师叔故事。如今得见，便想到除风太师叔外，再不可能是别人。”
风清扬笑道：“你小子倒是有些小聪明！你们俩，跟我过来。”两人相视一眼，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山洞前面，风清扬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眯着眼看了看太阳道：“日头好暖和啊，好久没晒过太阳了。”风清扬瞪了林平之一眼，指着令狐冲道：“这小子的本门剑法一塌糊涂，你来使几招我看。”
令狐冲恭声道：“是。”抽出长剑，舞了起来。风清扬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他一套剑法使完，风清扬依旧是眯眼不语。令狐冲正忐忑时，听见他终于开口道：“我当年立下重誓，不再与人当真动手。可惜了这套剑法……你资质悟性都不错，只是斧凿的痕迹太重，剑使的还是太过笨拙。”
林平之咋舌道：“这还使的笨拙？那我的剑法成什么了？哦对了，我的剑法是没有斧凿痕迹的，因为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太师叔此言聊慰我心啊！”说着还故作深沉的一叹。
风清扬失笑道：“好个厚面皮的小子，你管你使出的那玩意叫做‘剑法’么？”林平之顺杆就爬：“那老爷子教教我们呗！”令狐冲也醒悟过来：“还望太师叔不吝指点。”
风清扬不理会耍宝的林平之，看着令狐冲道：“岳不群这小子，当真是狗屁不通。你本是一块大好的料子，却给他教得变成了蠢牛木马。”林平之偷眼向令狐冲看去，见他脸色不渝道：“太师叔，徒孙不要你教了，弟子立誓不会泄露太师叔的事。”
林平之出声打圆场道：“大师哥怎么这么糊涂，以太师叔的辈分，骂师傅几句还不是长辈提携？”令狐冲低头不语，风清扬笑道：“好了，我不骂他就是。他叫我‘师叔’，我称他一声‘小子’，总称得吧？”令狐冲道：“太师叔不骂我师傅，徒孙自然是恭聆教诲。”风清扬微微一笑，道：“倒是我来求你学艺了。”令狐冲道：“徒孙不敢，请太师叔恕罪。”风清扬站起身来，却听到林平之嘀咕道：“大师哥真是傻得可以，先把老头的绝技盘剥下来，其他事情再说嘛！”风清扬手中的树枝“啪”的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
林平之捂着头道：“我大师哥平常可是洒脱得紧，性格绝对合您老人家的脾胃。太师叔可不要留手哈！”风清扬奇道：“怎么？你不想学？刚才不是还要盘剥老头的绝技么？”
林平之摇摇头：“太师叔，不是徒孙不想学。而是弟子实在没有练剑的天赋，华山一套基本剑法，徒孙练了几个月，丝毫没有长进。虽然也会一些其他门派的剑法，可还是不如拳脚来的畅快。徒孙私底下也想过，我对剑法可能没什么天赋。华山剑法我都发挥不出威力来，更别说更高深的‘独孤九剑’了。”虽然话语清朗，但表情中还是很有些郁郁。
诶，那可是独孤九剑呐！罢了，有降龙十八掌就行了，练不了不强练，免得败人品。
风清扬刚刚听他说以前听说过自己的事迹，也没有意外他知道独孤九剑的事。反倒很玩味的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让林平之欣喜若狂的话：
“小子，你那笨蛋师傅没有办法，谁说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