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气血两亏
林平之让刘瑾在大厅里面等候，自己先去后院找到母亲，告诉了他自己要马上回京城的事情。
“去吧，不用挂念为娘。”林夫人给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嘱咐道。
林平之想起一件事，说道：“娘，你过些日子也回京城去吧！”
林夫人知道林平之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来，本想劝解几句的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半晌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和众人打了招呼，林平之就准备收拾离开。离开之前，令狐冲也恰好回到了王家。林平之见他手里竟然还捧着一张琴，笑问：“大师哥，老头送的还是老婆送的？”
令狐冲一脸黑线道：“小师弟不要胡说，那两位可是武林的前辈。”
林平之笑笑，心说你不担心他们是魔教的了？不过这话没有说出来。令狐冲正要离开，却发现林平之行装齐备，下人牵着他那匹大马在身后跟着。他有些疑惑的问：“小师弟，你要出门么？”
“恩，”林平之边走边道：“京城有事，皇上和太子要我回去一趟。”
令狐冲了然，跟着他一起出了院子。院子外面，刘瑾已经等在那里了。
林平之看了看令狐冲，问道：“非非那丫头还在绿竹巷？”
令狐冲道：“在。他每天和哪位婆婆在一块。”
林平之心道看来任盈盈和非非这丫头关系还不错，想想也是，任盈盈的琴技那么好，保不齐就是曲洋教的。
他沉吟了一下，对令狐冲说道：“大师哥，你明天去绿竹巷时告诉非非那丫头一声，就说让她也回京城一趟。”
令狐冲道：“我看非非在洛阳玩的挺高兴的，不见得会回去。”
林平之翻身上马：“你就跟她说：太子有事。”
也不等令狐冲答话，林平之和刘瑾二人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林平之的坐骑虽好，奈何还有刘瑾这个拖油瓶，所以脚程并不是很快。路上，林平之还仔细的观察了刘瑾一番。这个死太监现在体态沉稳，呼吸悠长，眼中间或一轮精光，看起来内力很是深厚。
到了京城，林平之直接就跟刘瑾进了皇宫。一来是母亲不在家，不急着回去；二者是这次的事情看起来很紧急，直接去皇宫看看，自己心里也有个底。
不片刻两人就到了谨身殿，刘瑾示意林平之先在殿外等候，自己好去通禀。林平之点点头，自己究竟是外臣，这皇宫的规矩，该守的还是要守。
刘瑾刚进去，就听到谨身殿中一声惊呼：“林大哥回来了？！”让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刘瑾慌张的“太子慢些、慢些”的喊叫。
林平之还没反应过来，朱厚照从谨身殿腾地一下跑出来，紧走几步跑到林平之的面前，有些激动、有些委屈，甚至还有些无助的道：“林大哥，你可回来了……”眼中甚至有了莹莹的泪光。
“皇上没事吧？”林平之闻言道。
一提起这个，朱厚照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回头看看刘瑾，说道：“刘瑾，这次算你立了一功。先下去吧，回头我在封赏与你。”
刘瑾磕头道：“为殿下效力乃是奴才的本分，不敢向太子爷讨赏。”
朱厚照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忠心，现在我和林大哥有事要说，你先下去吧！”
刘瑾忽然膝行几步，大声道：“殿下，林大人虽然是朝中的重臣，但终究也是皇上和您的臣子。太子您的言行，可不要失仪啊！”
林平之知道刘瑾说的是朱厚照的称呼问题，一时也有些尴尬。
朱厚照却怒道：“刘瑾，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要你来管了！？快滚，我现在没空搭理你。”看刘瑾梗着脖子，火气更胜的道，“自己去锦衣卫领十五廷杖！”
“太子，算了。名字什么的不就是个称呼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平之赶紧劝解道。自己刚回来，就要让太子责打内臣，这不是成了挟主之臣了么？
朱厚照怒气难解，大声骂道：“我叫你滚！你听不到么？”
刘瑾今天似乎很是坚决：“太子，奴才可不敢违了太子了意思。只是太子言下国事众多，皇上又……殿下日后若是登基，万万要谨慎御下。奴才死不足惜，望太子明察！”
林平之有些惊讶的看着刘瑾，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死太监可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人呐！现在怎么转性了，做起死谏的事来了？
不过，林平之究竟也不是笨人，片刻也就明白了过来。这刘瑾看起来是死谏，其实作为伺候了太子十来年的太监，朱厚照是不会轻易办他的。他这么做，其实是想给太子心中插一颗钉子。眼下弘治皇帝病体沉重，太子登基又是迟早的事，担心自己争宠的刘瑾肯定要有所准备。
想到这里，林平之忽然笑道：“刘瑾，咱们俩虽然都算太子的近臣，可负责的事物并不一样，说不得日后还有需要通力合作的地方。至于太子如何御下，想必皇上早有嘱咐，这事你过虑了。”
刘瑾一阵牙疼，不是说这林平之是个江湖上的武人，满脑子刀光剑影，没一点心机么？这话是一个夯货说得出来的？他这话说出来，自己若是再争辩，就成了离间皇上父子了。
朱厚照恶狠狠道：“成事不足的家伙！你看看林大哥，再看看你！要不是看在你自幼在我身边伺候的份上，我今天定要让你好看！”看着两股战战的刘瑾，朱厚照更是厌恶，挥手道：“快滚！”
刘瑾赶紧磕了个头，匆匆的去了。
林平之好笑道：“这些阉人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你叫一句大哥，他们也能吃上好半天的醋！难道那话儿切了，真的会变的娘起来？”
朱厚照也露出笑容，只不过笑容很显疲倦。
两人进了谨身殿，朱厚照说道：“林大哥，上次你替我父皇治病，用的什么法门？再给我父皇治一次吧！”
林平之严肃道：“太子，皇上的状况如何？”
朱厚照一下子黯淡起来：“父皇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每日里大多时候都在沉睡，便是清醒时候，也是呓语连连。”
林平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是个什么症状，他挠头道：“太医怎么说？”
朱厚照道：“太医说是中气不足、气血两亏。”
林平之虽是武人，对经脉有些了解，但对病症却一窍不通。他看着焦虑憔悴的朱厚照，开口道：“方便的话，带我去看看。”
两人从谨身殿出来，来到一处寝宫。里面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看起来很是忙碌。进到宫内，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正端端正正的守在床前。
朱厚照上前问道：“想到什么办法了么？”
那太子道：“回太子，皇上的体内气血已亏，不堪药力的侵伐。现下只能先固本培元，待皇上有些好转，方可再寻他法。”
朱厚照冷冷道：“就是说没有办法了？”
那太医哆哆嗦嗦，不敢回话。
朱厚照看得有气，叱道：“滚出去！没人叫你不要进来。”太医赶紧出去了。
林平之走到床前，见弘治皇帝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连呼吸都很是微弱。他微叹口气，伸出手指，搭在皇帝的腕上。
过了一会，林平之收回手指，皱眉不语。朱厚照见状道：“林大哥，怎么样？”
林平之皱眉道：“反正我以前用的那个方法不能用了。”
朱厚照惊道：“为什么？上次你医治过后，父皇说周身疲累尽去，感觉有很多以前的固疾都已经大好了。”
林平之道：“太子，皇上的病，说到底是操劳过度、经脉枯竭所致。上次我是用体内的真气帮皇上复苏了一下经脉，但现在这个方法可不能用。”见朱厚照还是一脸疑惑，林平之又解释道：“皇上现在的经脉已经枯萎，我若是强行打入内气，不单没有帮助，可能还会……加重病症。”
朱厚照道：“那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林平之道：“除非能刺激皇上体内的气血，若是气血旺盛一些，经脉的状况就会有所好转。到时候无论是固本培元，还是补充气血，太医们就能做了。”
朱厚照急道：“怎么刺激？”
林平之毕竟不是大夫，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只好道：“我回去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