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先测试
昏暗的咖啡吧里，点了几盏小灯，因为出于街角，即使将窗帘全部拉开也几乎没什么管线。大堂里零星散布着几个客人，有一堆情侣正在角落里卿卿我我，一个做保险生意的人正与客户小声商谈，一个男子正坐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望着窗外的客行人。
咖啡吧里放着古典的西洋乐，曲子悠悠扬扬地将一系列声音掩埋地浮浮沉沉。
男子脱下西装，将它放在一边，看了看手上的金表，发现自己似乎来早了。
“您好，您的白咖。”服务生送来一杯咖啡，放到男子面前，拿出一支原子笔，在单子的[经典特浓白咖]上划了一条线，又补了句，“您点的已经上齐若要加餐请按铃。”他一鼓作气地说完后，便离开了。
男子看着杯中淡褐色的咖啡，轻轻吹了吹，但似乎没什么饮用的欲【喵】望。他刚放下杯子，一个穿着粉红连衣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她向四周望了望，于是便看到了正一脸微笑的男子。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武云轩，你来早了。”
武云轩呵呵了两声，正欲按铃，却被她阻止了。
“如果蓂雪发现自己在睡梦中吃了什么，她会起疑的。”小姑娘一脸笑意，笑的天真无邪。
武云轩缩回了手，拿起小匙，轻轻搅动。
一时沉默。
蓂雪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斜着眼开始打量周围。那个做生意的人似乎谈的很融洽，夹起公文包与客户并肩离开了。服务生见状便上前收拾掉了餐具。转头之间，见蓂雪似乎并未点餐，只远远望了她一眼，也不上前招待，便离开了。
“你决定了么？”蓂雪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
武云轩端起咖啡杯，尝了一口，道：“索然无味。”
这是回答吗？还是一语双关……索然无味？无味的是计划还是咖啡？既然无味又何必品尝……
蓂雪眯起眼，看了他半晌，伸手按响了铃。服务生迅速出现在身边，“您好，小姐需要什么？”
“酱油。”蓂雪甜甜地笑了。
武云轩“呀”了一声；服务生疑惑地重复，“酱油？”蓂雪点头。
“清咖。”武云轩道。
服务生点点头离开了。
“垠久，你一如既往的幽默。”武云轩笑了。
“武兄，你一如既往的圆滑。”蓂雪亦笑道。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服务生送上清咖在蓂雪面前，然后离开了。
蓂雪，抑或是武云轩口中的垠久将清咖推到了武云轩的面前。武云轩默然接过。
“那么，武兄，你决定了吗？”蓂雪道。
武云轩喝了口清咖，皱眉道：“真苦。”
又来了。只要一提起之前对他提过的约定，他总是这样推脱。
蓂雪默然，片刻后，道：“蓂雪快醒了。”
武云轩看了他一眼，将视线移向窗外。
蓂雪徐徐地叹了口气，起身欲走。
只听武云轩淡淡地说：“先测试，之后的事……”
蓂雪回头，笑道：“这与您的救世计划一点都不违背，不是吗？”
武云轩却说着别的事：“附身对蓂雪又危害吗？”
蓂雪笑了：“我没有附身，只是……她从来都是我的傀儡。”
一觉醒来，蓂雪觉得皮肤上有几处痒痒的地方，是身边的人正用手指抚【喵】摸，抬眼望见枕边人正看着她。
“垠久——”蓂雪轻唤了声，往他怀中靠去。
“杰作。”他举起蓂雪的手，看着上面斑斑点点的吻痕。
蓂雪嘻嘻哈哈地笑了。
“学长！！我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玉儿她居然是NPC啊啊啊！而且居然还是情侣级别的！学长啊，就凭你平时作为天然呆的存在，真没看出来原来你居然是闷骚型的！我要抗议你居然瞒了大家这么久！”
一大清早，就听见小蕾在电话里大吼大叫。
我也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昏昏沉沉地挂了电话，然后又睡了去。
一睁眼，居然已经10点了，我连忙打电话跟九叶儿说我起晚了。她无奈地说：“那你快点来帮忙把，今天人很多。”我应了一声便匆匆出门。赶到店里才发现，居然人满为患。
“阿飞，你来啦，快换衣服。蓂雪，炸两份炸鸡！”九叶儿一边记账，一边冲厨房喊。
“好！”蓂雪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让让！”一个店员端着两杯奶茶从我身边挤过。
我见状，便奔到更衣室，换上店员服装后，与他们一起奋斗。
“话说，大作家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工作？体验生活？”我炸着爆米花，向蓂雪那边看了我一眼，道：“因为某人起晚了，又碰巧今天人很多。”
我望天，以掩饰我起晚的罪过：“那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比平时多了起码三倍。”
“因为附近的游星兮梦设备直销店正在进行测试，要排号的，所以他们都来这儿等。叶儿姐挂了一个七折onsale，于是……”
“蓂雪！加炸鸡一份！小王，三号桌奶茶洒了，快拖地！”
“我去帮忙，你这里行嘛？”我问。“当然，”蓂雪道，“别小看我！”
这样忙碌了近乎一整天，客流终于渐渐变少了。我们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店主九叶儿开心地宣布要给今天的员工加薪，我们脸上原本疲惫的表情立刻被欣喜取代。
蓂雪给自己冲了杯奶茶，郁闷得说：“打工明显比写小说赚钱。”
九叶儿摸着她的头，说：“你可不能就此放弃呀！”
“当然不会！饿死我也要写！”蓂雪握拳，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芒。
“话说……”我歇在一边的椅子上，“那个……金瓶兰？”
“噗——————”蓂雪一口奶茶喷地上。
九叶儿努嘴：“拖地！”
“咳咳，好，咳咳……”蓂雪咳嗽着回应。
“我说的是林宇飞！”九叶儿指着我。
“嘎？哦……”我对手指。
蓂雪转过身，抱着椅背看着我拖地，问：“你居然看我的小说。”
我转过头咧开嘴：“机缘巧合。”然后继续拖地。
“好看咩？”蓂雪闪着星星眼。
“还好。”拖好地，我把拖把拿去洗。
“求评价50字！”蓂雪继续闪着星星眼。
“还好乘以25……”
“呜呜……”蓂雪擦泪，“你是在哪儿看的？”
我……在游戏里看到的……我搓好拖把，将它放回原处，道，“别人传我的。”
“这样啊……嗯，我明白了。”蓂雪接过九叶儿递来的工资，一蹦一跳地走了。
要说到游星兮梦公司自豪的成就，其实不仅仅只局限于游戏软件方面。他们的硬件设备——虚拟现实游戏头盔也非常强大。
郭子铁作为首席设计师，在头盔硬件设定上功不可没。他设计的流线型接触点可以使人几乎感受不到头盔的重量，加上美观的外型，引领了一次游戏头盔的革命。
当然，作为复杂的游戏头盔来说，硬件只是一部分，其内部真正控制各种组件的是它的核心，那个与梦幻涟漪游戏世界相连的脑电波转换器，它既调控玩家在这游戏中的一切感觉，又时刻监督着大脑精神力以及遗忘率的多少。
遗忘率这个概念其实并不深奥。当人长期处于虚拟现实状态后，大脑由于机体所处环境的不同、甚至是大脑所感知的机体自身变化而释放出与进入游戏之前不同的脑电波。可是，脑电波随着游戏的遭遇潜移默化地改变，但玩家的身体却在游戏之外，处于一种静息的状态。因此，当玩家的大脑长期处于游戏状态中，大脑所发出的电波会和身体不同步，慢慢的，即使人离开了游戏，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机体对于脑电波落后的百分比被称为遗忘率。
在许多年前，有人就提出过全真型的虚拟现实网游。但事实证明，除非科学发展到另一个高度发达的阶段，这种活在游戏中的梦想才有可能实现。这是因为人们对于游戏中的成长速度有很大的要求，而全真型的模拟游戏里全身的肌肉等各个组织的成长度，实在很难跟上现实生活的成长。
也是因为遗忘率的关系，许多大型网游都设定了强制下线这一条。梦幻涟漪也是如此。精神力是大脑活力的指标。梦幻涟漪的强制退出游戏的规则其实分为两条，其一是大脑精神力，其二便是这遗忘率。也就是说，即使一个人靠点滴补充基本生命活动所需的能源，而后连续在游戏中保持轻松状态，大约24小时后，他也会因为遗忘率的关系而被强退。
将遗忘率和精神力两个规则完美融合在游戏头盔中的是一个叫巴别的年轻人，他的本职是一位知名的脑科专家，电脑软件只是他的业余爱好。若他只有医学技术又或是只有电子方面的兴趣，那他必然不可能获得如此成就。
郭子铁主硬件，巴别主软件，由于他们的共同合作才诞生了梦幻涟漪特有的游戏头盔，所以，游星兮梦公司的内部人员亲切地称他们为“锅巴”组合！
如今革命正在进行，巴别终于决定开始尝试在强退中撤出遗忘率这规则——也就是超真实虚拟现实环境。这种机器能让人长时间地处于虚拟现实环境中，甚至只靠体内储存的物质即可生活。由于这种设备对玩家的完全仍然是个未知数，于是公司内部举行了少数员工参与的内测，据说并没有糟糕的后果。经过了国家以及安全局的层层审批，这种新型头盔开始了对外公测。
完成了一整天在品尝坊的打工时间，回家路上，终于有空去游星兮梦的机械直销店看个究竟。一日的打工中也听闻了不少关于新头盔测试的事情，据说，新头盔可以使人长时间呆在游戏中，甚至不需要吃喝，这个头盔中新增了一个系统，大脑记忆系统（BrainMemoryRecallSYS）简称BMR。它可以使人的脑电波于人体同步。
挤过人群，我来到了测试点前，一个工作人员替我又详细地介绍了这个测试。新型头盔的概况与之前听说的情况差不多，工作人员还告诉我，若是被选中测试，则会有十万元的经济奖励，尽管在公司内部已进行过测试，但仍不能确定这种测试一定没有危险。若是发生意外，轻则会造成一段时间的身体不和谐，重则会变成如植物人一样不能行动，但却有一切的感知。有感觉但不能被表达，这样才是最可悲的事。
十万……如果我有了这十万，我就可以不再靠打工来挣租服务器的钱了。我就可以，有很长时间蜗居在家天天陪着玉儿。或许，我可以用它注册一个域名，然后开网站，一点点地重新发家。等到我成了一个百万富翁的时候，我就可以……可以回家了。
想着这些，我跨入了一个外型像鸡蛋一样的机器中，当上面的盖子被工作人员合上后，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机器内部并不宽，我背靠着一面，伸手便能触及另一面。忽然，黑暗中，一点微光出现在不远处的前方，我不由得跨前一步，却发现原本的隔阂消失了，转念一想，应该是脚下的踏板会移动。
我缓缓走向光源，光源在我面前越来越大，直到站到它面前，我才发现，这里用几根木头搭成了一个架子，而发着光的确是附生在架子上的一段藤。
我本想伸手去摸，但却摸到了一面墙，我这才醒悟，我仍在那机器中，正在我继续打量这植物的时候，它突然消失了，周围渐渐变亮，只听嘟的一声，舱门打开了。我走了出来，只听工作人员说。
“恭喜你，你的精神力达到了标准，请留下您的详细联络方式，以供选择。”
“选择？还要再进行别的选择吗？”我问。
对方答：“本次是新型头盔的第一次测试大约只召50人。我们将前来测试人员的精神力指数进行排列，择优录用。”
“那我现在第几？”
那个工作人员对着机器的小屏幕上按了几下，调出成绩后有点惊讶，转头笑吟吟地说：“恭喜你，你现在是第一，你被录取的几率很大。”
呦西！我竟然是第一！又听那人说：“大概是两日后就要开始测试了，到时候我们会通知您的。”
我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然后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