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蓂雪]紫眸深处的沉沦（四）

“雪……”垠久的话还未说完，蓂雪冷然道：“滚出去。”

“哎？雪儿吾妃你还在吃醋吗？其实我和璃是清白的，那天……”

“滚！”蓂雪随手拿起一摞书砸了过去。

垠久本能地接了几本又躲开了一些，却感到手上有隐约的能量传来，正式那本绿色中隐约带着紫色的风约。

蓂雪哭喊着：“你走啊，你还在这儿做什么？难道又想羞辱我吗？”

“不，那天我们……”

“我不要听不要听！滚——”蓂雪不停地砸东西，见垠久蹙眉，只轻巧地躲闪，便又拿起一本风约，朝他扇去。他眼见无法躲避，便无奈闪身躲开了。

帘漪自从冥王殿回幻界之后，比往常更沉默，她讲自己关在房中数日，然后整理行装，偷偷地潜入了衍界腹地。跋山涉水，日行千里，即使不用大型的魔法传送，神级的存在也依旧能在一眨眼之间利用神之领域到达目的地。然而，衍界之心却是难得不能用神之领域的地方——那里的能量太稀薄了。饶是帘漪这般的存在也不得不徒步爬上山。

山雾氤氲，迷蒙得无法辨得方位。而身边又没有一切力量的感知，简直就是一片虚无。帘漪在此刻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甚至，她都忘记了，自己是谁……

一切徜然。

或许只是一瞬，或许已过很久，帘漪开始看到了幻象。从她在凡界的出生，到经历人间百态，再逐步领略了神之奥义；她看见了昔日在凡界中的亲友相继离去，转世轮回，看着子子孙孙生老病死，看着自己的每次劫难……她的眼里流出了淡蓝色的泪。然而，她没有停下去流连，去回忆。

时间在这里无法感知，她已走在这路上，便无回头的路。

她慢悠悠地走着，不快，但决不会停下。

终于，雾气稀薄了，景致终于渐渐浮现——是一片绿林，林的深处有着一间茅草屋，简朴至极，甚至没有门，帘漪在门外空地等了半晌，一个老妇人从茅草屋里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步地挪了出来。

帘漪看着老妇人，只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一点想要搀扶的**。

“君生我未生，而如今我却已衰老至斯，帘漪姑姑，恭喜成功渡了上次的劫。”老妇人声音沙哑，说的缓慢。说道姑姑时，帘漪身型一愣，眼中闪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光泽。

“幽若林？果真是你……”帘漪道，“垠久的母亲果然是你。”纵然激动，她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冷冷清清的调子，只是语速比平时不易察觉地快了。

“本就是我，也不会有别人了。”幽若林说。

“你奈何留在此处，要知，他已成了冥族之王。”

“神族无亲缘，何况情缘？”幽若林说着，沙哑的喉咙更加压抑了。

“终是可惜的。”帘漪沉默半晌，道。

幽若林摇了摇头，“但我很自在，除了思念，没有任何事情困扰我，何况……如果他不是在利用我，便会带着修神之法来接我，可他没有……”她说着这段话，只淡淡地笑着，表情上没有任何忧伤，她转头看向帘漪，“姑姑前来，有何事？”

帘漪的目光柔和了，“和[风约]有关。”

“姑姑请说。”

“林儿你作为上一任灵血剑的继承者，在魂断未幻化之前，必然有打开剑之空间，钻研过风约吧。”帘漪看向远处的浓雾。

“姑姑想知道什么？”

“我的未来。”

幽若林身后缓缓地揉着因就立而酸楚的腰，道：“这只是个劫数，姑姑现在是碎影之身，只要能量不竭就永远无法死去，自比那些家伙要存在更久。”幽若林抬头看着她，“姑姑用碎影的力量来维持幻界，想必十分辛苦吧。”

帘漪沉默，半晌，又问：“那么……冥王呢？”

“树，是会死的。”幽若林长长一叹，见帘漪欲言又止，补充道：“如果影尊不炼成他的碎影，他依旧可以选择生，方法和那二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