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小毛不小

大概就在万东南出狱前后的一个周五具体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住了，那天老楚一早就去给邓飞下了战书邀他去人民剧院的后巷里边一决雌雄。

人民剧院是东城区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它是苏联人进入东北时修建的那么一个欧式风格的中型剧院。后来这所人民剧院因为在文革时遭到一定的破坏而弃用，但后来市政府拨款经过一番修复后的人民剧院又重新开始了使用。

我们把约架的地点选在这里的原因是因為人民剧院处于东城跟北山的分界处，考虑到这次在学校外面打架邓飞可能把邓疯子他们找来我们出于这这种顾虑特意把孔雀从北山那边请了过来压阵。

放学之后亮子他们简单的聚了一下人大概有个三四十人，其实要是想要更多的人我们也能找出来，不过再叫出来的就都属于墙头草很有可能给我们带来反作用。

我们先去的不是人民剧院，而是剧院对面的大排档，原计划中这家大排档是我们与孔雀他们的汇合点。本来林麒峰在计划中想的挺好，在大排档汇合再兵和一处将打一家。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我们一行人到大排档的时候孔雀他们还没有到，但是另一伙人却到了这里他们是邓疯子手下的小毛等人，远远地看过去也大概有个二三十人。

“是小毛！”亮子对于当时我市的这些混子是最熟的，所以大老远的他就认出了这货人领头的是小毛。

我当时虽然不知道小毛长的是什么样，但对于这个人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小毛号称是邓疯子手下第一打手，而且还是邓飞前任的四中大哥，在东城也有着一定的名气。上个学期的时候小毛因为跟别人打架被拘留了半年，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们与邓疯子的几次交锋中他并没有出现。

我们早就做好了要与邓疯子的交手的准备，在大排档看到小毛虽然突然但我们还是抄家伙迎了上去。

小毛他本人以前没有跟我们真正的见过面，不过他身边的人里边有认识我们的。“毛哥那帮人是四中的！”不知道谁指着我们大喊了一声，其实就算他们没有人认识我们，但看到我们提着钢管过去的样子也就都知道我们是要干嘛了。

这些钢管都是苏克自掏腰包在五金店里买的，有人会很诧异为什么我们当了半个多学期的四中第一团伙却没有钱呢？答案很简单那个时代的学校里没有收保护费的，自然我们也就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不要问为什么不收保护费，因为那个时代的混子就是以义为先，大家都没有把钱看的太高。

以前所谓的老大是把人聚到一起防止别人欺负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进步这样的古典老大基本上都没了。新型的社会大哥把自己手下的人当做赚钱的工具，大哥们根本没有义务去保护自己的工具，他们只会保护自己的财路。

从前大家看重一个义字而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大家为了一个利字讲谎话杀亲信。用红色的血换来的钱是红的，用红色的钱乱来的心是黑的，这是我市品牌式的江湖人孔雀说的。

他丢下这句话后不就离开我市去了省城，在那个比我市发展的要好的多的地方，孔雀说了另一句有些相似的话。“社会中用红色的血换来的红色的钱却不一定是人民币，也可能是人冥币；用红色的钱换来的不一定是黑色的心，也可能是传唤书。”

孔雀是一个有着绝对长远眼光的混子，他的话在近些年的我市江湖不断被实现。很多刚出名的新人不知旧理在我市的历史中都是昙花一现，最后我市黑道巅峰的还是那些从上一个时代留下来的老人。

“卫驹，人生在世只有两个字利和义，只要你能把这两样东西处理好了无论做什么都不是问题。”我记不得太清了我大哥赵卫龙大概在我决心走这条路时跟我说了这番话。

我亲身经历了那义与利交替的特殊时代，所以特别能体会这之中人心的变化。而义派混子中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小毛，他虽早已死去多年却在我市依旧是最为臭名昭著。一切都是因为他为了利益做了一件为天下人所不耻的事情，他出卖义气换了半辈子的衣食无忧，同时背上了一辈子恶名。

社会上的混子们战斗力确实是比学生混子强，我们冲过去时虽然个个都带着家伙，但跟小毛的人打起来以后也没有讨到什么太大的便宜。

因为在受了刀伤之后我的视力一直就不好，所以到两方都已经打起来之后才看到了小毛的确切长相。小毛这个人的长相就好像他的名字，属于是那种扔到人群里就分不出来的大众脸典型的亚洲人模样。

非要说小毛这个人有什么特点的话，也就是他那不怎么拿的出手的身高了。因为我也没带小毛去做过体检，所以对于他的身高只能用别人来比较，你们如果知道小四老师那么就我就不用费什么口舌了。

怎么说小毛都是邓疯子手底下的第一猛将，别看他个子不高但是他会旋转！也不知道他在谁手里夺过了一根钢管，在人群里是上窜下跳的四处游荡来无影去无踪。

我简单的几下打倒了两个主动过来跟我打的混子，解决了他俩以后我看准位置提着钢管奔小毛就去了。小毛他是一个典型的街战高手，以我们这边普通学生的实力一定没有人能打过他，这个时候只能靠我的半瓶子功夫了。

几步我就到了小毛的身后，这时候他还没有发现我已经在他的身后，看起来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既然你没有发现我那就怪不得我偷袭了，我想着狠狠的把钢管砸了下去。

果然小毛还是很有经验的感觉身后恶风不善都没回头，因为他知道有回头看的功夫自己就要被打上了。小毛的躲避也是特别有经验的，他不是单纯的向两边躲，而是纵身向斜前方跳了过去。这样他不仅躲开了我的攻击，而且还完全的防止了我下招的追击。

不过小毛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再我出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苏克手里拿着两根钢管在另一边飞快地跑了过来。“着！”苏克蹦起来挥钢管直接就全力砸到了小毛的头上，苏克由上至下的这一下子的威力是极其可怕的小毛身体一晃就倒了下去。

苏克是从后面偷袭的小毛，所以小毛是从后往前倒的，这么一来又恰好倒在了我面前。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我心里想着手起管落又连砸小毛又个五六下，估摸着就算小毛是个铁打的也受不了我才停手。

最初的时候我们这帮学生跟小毛他们这帮混子打架是有着一些劣势的，可因为小毛被我和苏克联手给制服双方的处境就开始有些对换了。

混子们的领头人倒了他们也就没了什么战斗的积极性，而学生这边却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拼上命了。照当时的那个情况发展下去我们是稳赢了，偏偏世上很多事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难料变化。

最后混子那边的人伤的伤跑的跑也就约莫着剩下也就有个五六个人了，就在这个时候邓飞和他的人从我们来的那个街角慢慢出现了。

“飞哥，你看那边是打架的好像是赵卫驹他们！”路人熊就跟在邓飞的身边，转过街角他一眼就认出了我。邓飞知道看情景小毛的人是顶不住了，趁他们还没有溃败自己得赶快过去帮忙，“各位兄弟！张明亮他们这帮犊子就在前边了大家跟我上啊！”随着邓飞得一声大吼，他们这二十来个生力军也加入了战局。尤其这次邓飞更是首当其冲，他手拿的是一把特别吓人的砍刀，砍刀这种武器在学生间的约架中是很难得一见的。大家之间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必拿把砍刀跟对方闹的同归于尽鱼死网破的。

“邓飞那老贱狗来了！”苏克的眼睛最奸，大家都全神贯注地围殴剩下的混子的时候，只有苏克靠着自己的警觉性发现了邓飞他们的到来。

虽然苏克及时地发现了邓飞他们一伙，但是这个时候我们这边的多数人都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精疲力竭了，说这个时候让我们再调过头来去跟邓飞打那就太不现实了。

“亮子不能打了风紧，咱们先扯呼…”我几步跑到了亮子身边小声的对他说。亮子虽然打的正在兴头上，但他也知道形势不利便喊了一声撤退，于是众人都开始向人民剧场的方向飞快的退去。

可惜的是我们撤的还是慢了一步，跑到人民剧院的后街我们就被邓飞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