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启动计划
“姐!姐!姐!你快点啊”
燕儿左手提着一支竹篮子,篮子里放了一把炊帚,又手提了半口袋粟米,正在扭着头催促身后慢慢吞吞的玉娇。
杨秀英今天一早去县里的粮店里买了些粟米,以前借的帐该还的也都换上了,剩下的半口袋,杨秀英变支使自己的俩儿媳妇去庄西头的大石碾子上面,将那粟米碾成粉。
“就知道欺负妹妹,我手里提着东西都比你空手走的快!”
“……今儿,有点不舒服……”玉娇含含糊糊的说道。
燕儿一听,脸上顿时挂上了坏坏的笑容。
“是啊,是啊,折腾到天亮,能不乏吗?要说不舒服?我看应该不会!”
玉娇一听,那俏脸顿时就红透了。
“你风言风语的胡说个什么?”
燕儿笑嘻嘻的学着玉娇的口气道:“夫君!夫君!舒服!人家舒服啊!”
“你个死丫头,叫你胡说八道,看我撕了你的嘴!”玉娇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昨夜韩延凌又是烧炕又是往屋里弄木炭,出来进去的动静不小。斌子昨个喝多了,吐了一炕,是以韩延凌烧炕取暖的时候,燕儿刚给斌子清理干净,还没睡下,听见外面声响。
燕儿担心韩延凌因为挨了丈母娘一顿臭骂,再回头跟姐姐打架,因此悄悄出来听听两人的动静,谁知让她把那闺中的蜜语给听了去。
房里两人交战正酣,燕儿是个过来人,这男女之事的动静可瞒不得她,现在瞅瞅左右无人,所以跟姐姐开个玩笑作弄一下玉娇。
玉娇作势要扑过去,刚一迈步腿一软差点摔倒,玉娇皱起了眉头“那个坏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燕儿一看姐姐这表情,笑的更是前仰后合。
“姐,咋样,原来我这姐夫没毛病啊……嘻嘻……”
两姐妹说说笑笑,到了庄头的大石碾子胖,将那粟米倒在碾子上,姐妹俩便开始忙活起来。
正在这时,由西往东,一个瘦竹竿模样的年轻人骑了匹高头大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伴当。
“两位小娘子,可知韩延凌的家住哪?”张志轩今天要来寻韩延凌商量搞社团的事情,因此一大早便带着自己那几个歪瓜裂枣赶来了。
看着张志轩一脸轻浮的笑容,玉娇和燕儿没理他,还是低头自顾自的忙活手里的活计。
“我们少爷跟你们说话呢!听不见呐?”张志轩手下走狗胎记男蛮横的嚷道。
“你们找我家夫君做什么?”玉娇昂然道。
“啊!原来韩兄已经成亲了啊!失敬失敬,在下乃是韩兄的朋友!”张志轩赶紧下马施礼,将那胎记男给推到了一边。
韩延凌现在可是他张志轩的靠山,没有他,怎么调动韩家庄的这些青壮,没有这些人的帮着,自己如何才能称霸一方做个豪绅。
张志轩读书不行,老爹又是个流水的县太爷,不知道哪天一纸调令就得卷铺盖挪地方,张志轩是打心里不愿意步入仕途,一入宦海,如履薄冰。张云和这县令当的多么战战兢兢,张志轩怎么能不知道。
如今有机会能最近做一番事业,而且还是稳稳能成的事业,张志轩是十分的热血沸腾,这些日子嚣张的气焰都小了,为人也低调了不少。
知道是相公的朋友,而且张志轩又礼敬有加,玉娇两姐妹忙完了手里的活计,便领着张志轩一行回家了。
当张志轩到了韩延凌的家的时候,韩延凌和斌子两人正在院里蹲着,不知道在弄些什么物事。
张志轩笑眯眯的走到近期,拱手道:“韩兄!别来无恙啊!”
话音未落,韩延凌和斌子俩人却捂着头各自跑开了。
张志轩还在诧异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听嗵的一声闷响,一团黑烟应声而起,将张大少淹没在了滚滚黑云当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硝烟味道。
待黑烟散尽,仔细观瞧,张大少还保持着刚才拱手施礼的姿势,只是发型如鸡窝,脸如黑炭,只有一双眼睛和牙齿还是白的。长衫的下摆还冒着黑烟,应该是烧着了。
张大少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一下,差点把他给吓晕了。
“哈哈……”朱由校拍着手站在井台上哈哈大笑,一旁的王安生怕他不小心调进井里,胆战心惊的在旁伺候着。
“救命啊!着火了!”等了半天,张大少才回过神来,发下自己的衣衫下摆正在慢慢的燃烧,然后便开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有水,快快……”朱由校一边笑着一边指着井边的一只木桶。
张志轩的三个伴当这次反应过来,胎记男急忙去井台边,抓起满满的一桶凉水便朝着张大少泼了过去。
“张兄,不好意思啊,实在对不住!”折腾了半天,张大少换上了韩延凌的破棉袄,坐在屋里的火盆旁边还在瑟瑟发抖,韩延凌看的实在好笑,只是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好先给张大少赔礼道歉。
“阿嚏!没事!刚才韩兄弟在搞什么?”张志轩打了个喷嚏问道。
“我想研究一下火药,哎,可惜了,配出来的方子总是不行,威力太小!”
“韩兄弄火药干什么?”张志轩很是不解。
“做点鸟枪什么的,干社团,手里没有硬家伙可不行!”韩延凌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张志轩。
“嗯!还是韩兄想的周到,火药没问题,我让我爹从县里的武库里弄一些出来便是!”张志轩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有现成的,不用白不用,还不花钱!”张志轩很奇怪。
朱由校跳下井台大喇喇走到张大少面前教训道:“官府对火药管理的很是严格,若是令尊私自将火药给你用了,万一被有心人告发,此事可是掉脑袋的!你爹生了几个脑袋够砍的吗?”
张大少虽然跋扈乡里横行霸道,可他知道朱由校身份,因此被朱由校如此奚落教训也不敢发怒还得陪着笑脸。韩延凌见他那唯唯诺诺的德行就想笑。
“……哦,对,倒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张志轩恍然大悟。
韩延凌翻了个白眼,就这智商的,还想当大哥。
“你可以帮我弄个配方,我们在庄里自己做,那样便神不知鬼不觉了!”韩延凌弄火药配方可不单单是为了搞社团,他自有更长远的打算。
“着啊!就这么办,搞个配方,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对了,咱们的社团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干,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张志轩搓着手,眼巴巴的看着韩延凌。
“张兄,我还没告诉你,过了十五上元节,我要去京城一趟,帮人办件大事!”
“那……咱们的事怎办啊?”张志轩一听说韩延凌要去京城,心里便慌了。
“没事,没有我在,你们一样能搞,就按我告诉你的做就行,我兄弟会全力配合你的!”
听韩延凌这么一说,张志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握着韩延凌的手说道:“那韩兄可要早去早回。”
朱由校也嚷道:“韩大你放心去,到了地方碰上难事提我的名,好使!”
韩延凌先说小朱由校这就有些大包大揽了,他虽然身为皇长孙,他爹是太子,可这太子一天不扶正了就得悬着心眼,他这皇孙还差着一级就更没力度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人家朱由校毕竟一片好心,韩延凌也只好对他报以感谢的眼神。
“我有一事还要张兄帮忙!”韩延凌不着痕迹的将手从张大少手里抽了回来,他很不习惯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尤其是张大少这样的人。
“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事你尽管说,我能办的,自然会给你办了。”张大少一听韩延凌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自然满口子答应着。
“我去京城,需要一份官府的路引,不知……”明朝年间有这样一项规定: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
“这点小事,我回去跟我爹说一声就是了,一句话的事!”在张志轩看来,开具一张路引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小事,这就是官二代和负二代的不同。
“咱们办社团,要有堂口,就是我们的大本营,平时社团里的人聚集,商议事情的地方!”
“是,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张志轩根本就是啥都没想过。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便叫着斌子和胡逸之出门去县城了,张志轩要做东请客,当然作为即将成立的社团的名誉社长朱由校更是此次宴会的主角。
到了县城,张志轩便让自己的手下带着韩延凌三人去县里的古月楼酒家,自己跑回家换衣服去了。
胎记男一脸谄媚的在前头带路,口中一口一个韩爷的叫着。
“韩爷,到了,这边是咱们县里最好的酒楼了,您楼上请,小的这便去给您打点。”
这古月楼就在县城南北中心大街的交汇处,地理位置相当的优越,往来客商不断,因此生意很是火爆。
就在韩延凌三人准备迈步进门的时候,就听街对面吵吵嚷嚷,十几个大汉手持棍棒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推出了门外。三个人一听那边动静,便停了脚步,转身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个究竟。
韩延凌看了一眼,那个地方貌似是个赌档,上面写着杨记赌档,门口的番子上面,挂着几个大骰子。
那十几个大汉将那年轻的男子推出门外,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就开始围攻。
那年轻男子寒冬腊月的还穿着单衣,而且还破破烂烂的,从那破旧的衣服的破洞中可以看出下面是强壮的肌肉。
十几个手持木棍的大汉围攻之下,那年轻男子竟然怡然不惧,不多时便打到了四五个汉子,出手快准狠,一旦出招,必然会撂倒一人,只是那年轻男子好像伤了一条腿,腿脚不便,躲闪不及,对方人多,在身后偷袭得手,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子。
韩延凌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再这样下去,这年轻男子非吃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