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铁腕平四虎
杨德福的寡妇姘头牛氏正在兴头上，正要开口催促杨德福再加把子力气将自己送上极乐巅峰，却不曾想到，杨德福这个时候却停了动作。
“好人……加把劲，人家……啊……”牛氏懒洋洋的睁开眼，却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正架在杨德福脖颈子上。吓得她一声尖叫。
还没等牛氏看清楚持刀之人的面目，就觉得脑袋一痛，登时便晕了过去。
马寿一拳打晕了杨德福身下的女人，却没有立即将杨德福杀死。
此时的杨德福已经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后脊梁沟里嗖嗖的发凉。
“朋友！这是做什么……”杨德福战战兢兢的问道。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马寿冷冷的回答。
“有话好说，别人出多少钱，我出十倍，只求活命！”
“五两银子”此时的马寿话比平时多了很多，也许只有在死人和快要死的人面前，马寿才会将本来的自己展示出来。
杨德福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我好歹也是一方的大哥，一条命就值五两银子。
“兄弟，我出五百两，怎么样！”
杨德福话没说完，马寿已经抓住了他的头发，手中的刚才缓慢有力的划开了杨德福的气管。
“咕……咕……咕……”杨德福转过身惊恐的看着来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滚烫的鲜血从他捂着伤口的双手之间喷涌而出。
他认出了杀他的人就是白天到自己赌档吃锅的年轻人，他现在后悔自己没有遵守规矩，可是这个世界上买不到后悔药，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晚了，不多时，杨德福便气绝身亡，一双突出的眼睛里满是无比惊恐的神色，杨德福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马寿的嘴角牵起一抹嗜血的笑。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杀该杀之人这感觉很好……”马寿自己嘟囔着慢慢的退了出去，一切又归于平静，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黑子在门外等了没多久，就听大门门栓响动，马寿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牛氏的家。
黑子刚要上前询问，马寿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脚下却丝毫不迟疑的大步而去。黑子紧了紧棉衣，急忙追了上前，两个黑影顺着墙根越行越远，渐渐的隐入了黑暗之中。
县令张云和今天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张志轩昨天回来跟自己说的大案子。
张志轩和韩延凌一起搞什么社团的事情，张志轩已经说给他知道了。按照县太爷的打算，他想让自己的儿子走科举这条路，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张志轩不学无术，根本不是读书的材料，如今张志轩要搞什么社团起家，张云和也没怎么反对，他这个老油条当然看得出，这个社团如果真能搞起来的话背后的财源那是滚滚而来，就算搞不成，有他这个县令老爹给兜着，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
张志轩昨天回来，心情激动的是一夜没睡觉。天还没亮，黑子已经回来敲他的门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张志轩穿着睡衣就出来见黑子了。
黑子到此刻还是心有余悸，脸上的胎记都哆嗦着显得更加惊慌。
“少爷，杀了仨……杀了仨……那马寿真狠，连杨德福带他的俩手下，都弄死了……”
一听这话，张大少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手忙脚乱的穿戴停当便去了前衙的签押房。
张志轩在签押房喝了散户茶终于挨到了县衙捕快点卯的时辰，金大日跟往常一样，一瘸一拐的进了门。
“金捕头，有大案子了，叫上人跟我走！”张志轩虽然不是县衙的官吏，可是人家是衙内，说话对金大日来说照样有用。
金大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案子，可是看张志轩火烧火燎的模样，这事估计小不了。急忙招来自己的十几个弟兄，颠颠的跟着张志轩出了县衙直奔城东牛家胡同。
到了命案现场，金大日是目瞪口呆，三条人命在这么个平静的小县城里是相当的大案子了。金大日也是做了多年的捕快，初步推断，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除了致命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伤痕均是一击毙命。
金大日知道，这次作案的是个高手，金大日的左腿就是因为一场命案拖了三比没破被打瘸的，万一这次再破不了案子，自己的右腿估计也悬了，想到这里，金大日的那条瘸腿都有些隐隐作痛。
张志轩拍了拍金瘸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大日啊，放心，有我在，这案子今儿咱就能破了，保你立功受奖。”
金大日诧异的看着平时游手好闲的张衙内，心中隐隐的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得其解，但是金大日够圆滑，急忙说道：“有您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金某一切都听公子安排。”
张志轩笑着点了点头。
众捕快在现场勘查了良久，也没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只得让仵作收了尸首回衙门做进一步勘验，命案唯一的活口牛寡妇直到捕快折腾了半天才悠悠转醒，马寿的那一拳是真狠，脑门上一个青紫的大包肿的跟鸡蛋似得。
古月楼，还是那间雅致的包间。
张大少瞧着二郎腿颤悠悠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斜着眼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二达子，何三还有肖四林，都是杨老虎拜把磕头的兄弟。
“杨老虎死了！你们知道吧？”张志轩明知故问，这些人都是城狐社鼠，消息自然灵通。
三人中，唯有肖四林最有头脑，听张志轩这么问，他在猜测张大少今天请他们三个来的原因。
“听说了！不知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杀我大哥！让我查出来，非扒了他的皮。”二达子一拳擂到桌子上，震的杯盘叮当做响。
“不用查了，我找人做的！”张志轩装作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其实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他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的。不过一旁的韩延凌不断的给他打眼色，算是给了他不小的动力。
“你……”张达和何三站起身来，指着张志轩一脸的愤怒。只有肖四林依然坐在原地，面色平静，他已经猜出了张志轩的意思。
“看外面！”张志轩怒了努嘴，让二达子和何三往对面的杨记赌档看。
只见一群赤手空拳的年轻人呼啦啦冲进了杨记赌档，不多时便把那些手持棍棒的杨德福的打手们全打了出来，一个个龙精虎猛，打那些杨记的打手跟撅高粱杆子似得，不多时便全都撂倒在地。
三个人是知道杨德福的性格的，杨德福的手下个个都是好勇斗狠之辈，身手也不错，可跟那帮年轻人一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人家一对一赤手空拳，揍的他们根本递不上招。
更可怕的是，县衙的三四十号捕快，在金大日的带领下就偎在人群之外，只是冷眼旁观，根本不上前阻止，待那些赌场的打手全被撂倒之后，金大日才一声令下，那群捕快一拥而上，将那些赌档的打手全抓起来带走了，可那些打人却嘻嘻哈哈的进了赌场，跟没事人一般。
“以后，就没有杨记赌档了，你们考虑一下，是要跟我混，还是……”张志轩这话已经是非常露骨的威胁了。
张达和何三虽然冲动，可是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要是再看不出哪边风大，那就真白活这些年了。
两个人愣愣的又坐回了原处。
“我跟张少爷混！”肖四林想也不想，直接就开口答应了。
张志轩看了一眼韩延凌，然后对着肖四林笑了，笑的很是诡异，笑的肖四林心里发虚。
“你答应的太快，心眼太多，我不放心，再说，杨德福的死，得有人出来扛着！”张志轩现在觉得搞社团是太痛快了，一言定人生死，这种感觉可比上街欺负穷人舒服多了。
“张少爷！你……这……”肖四林大惊失色。
“金捕头！来，把这杀人凶手抓了！”张志轩不理肖四林，直接对着门外喊道。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楼下抓人的金大日却已经领着两个手拿锁链的捕快便冲了进来。
肖四林见状，急忙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跳上桌子便向张志轩扑了过去，准备做困兽斗。刚刚还谈笑自若的张大少吓得面如土色。
一直站在韩延凌身后的胡逸之动了，闪身上前，捏住了肖四林背后的麻筋，肖四林四肢无力，手中匕首当啷一声脱手落地。
胡逸之随手便把肖四林扔向了金大日，普通一声摔在地板上动弹不得。金大日身边的两个捕快急忙上前将肖四林抹肩头拢二臂的捆了个结实。
金大日告一声罪，领着自己的手下押着肖四林便出去了，肖四林大喊：“张大少官匪勾结，构陷我……”
金大日伸手捏住肖四林的下巴，只听咔吧一声轻响便把肖四林的下巴给卸的脱了臼，肖四林只能呜呜呀呀的乱吼，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这手绝活是玩的相当漂亮。
张达和何三两人有心想动手，可是房里全是张大少的人，他们如何敢动，只看刚才擒拿肖四林的那个帅哥的功夫，肖四林一百七八十斤的庞大身躯跟捏小鸡仔似得，就算他俩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只能认命的低下头去。
张志轩定了定神，笑眯眯的说道：“二位，你们以后便是我义和坊的兄弟了！”
杨德福被杀一案在县衙捕头金大日的努力之下，不出一日便宣告侦破，肖四林觊觎杨德福的赌档财富和姘头牛氏的姿色，蓄谋杀害了杨德福极其两个手下，作案的动机有了。现场证人寡妇牛氏的供词言之凿凿，直指作案之人肖四林。
寡妇牛氏本就犯了通奸罪，被金大日一番威逼利诱，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见识，不由得她不乖乖就范。
案情明朗，铁证如山，县太爷大笔一挥，便判了肖四林一个死刑，案件的卷宗也很快呈报了上去，由于破案神速，县令张云和，捕头金大日还得到了济南知府的夸奖，当然这是后话。
第二日，杨记赌档的牌匾便被卸了下来，上书义和坊三个字金晃晃的大招牌挂在了最显眼处。张志轩以雷霆手段，一夜之间，章丘四霸就被他灭了俩，另外两个还被他收到了麾下，义和坊的名声在乡里慢慢的传开，章丘县的地下新秩序开始建立了。
没有人知道，平日游手好闲纨绔无用的张大少，为何短短时间便有了如此气魄，更没有人知道是韩延凌这只幕后的黑手策划的这场杀虎行动。不过杨老虎和肖四林的死，普通百姓还是拍手称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