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江湖魅影刀光剑影玉簪
澶州城中的姬氏胡辣汤,是由多种精选中药材,杂以面粉、绿豆粉条、花生仁、金针菇、木耳、黄花菜、豆腐皮、面筋等熬制而成!这胡辣汤不但鲜美可口,且能醒酒提神,开胃健脾,素有【暖胃仙汤】的美名,是以在澶州街头流传着“半个油膜一碗汤,一天不吃想得慌”的说法。
天空乌云密布,没有一丝的风,虽是清晨时刻,天地间却因密布的阴云变得很是阴暗,沉闷异常。胡辣汤锅里冒出来的腾腾热气,像是洁白的浓雾一般,将老板娘姬玉那张艳如桃花的脸蛋,缭绕成了一个如梦如幻的迷雾仙子。
铁炉村最擅贩卖胭脂花粉,被人称做【笑面牙婆】的杜婆婆,一大早就从客店起身,急忙忙来到姬氏胡辣汤铺店内,买了半斤油馍就着胡辣汤,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之后,方才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铁炉村坐落在黄河东南的偏僻滩区,离这澶州城百余里,进城极是不便,杜婆婆心中渴盼品尝这姬氏仙汤已久,今日这一餐,总算偿了她多年的心愿。
她非常惬意地打着饱嗝,用手帕擦擦嘴,将手伸进口袋欲掏些银子付账时,忽地脸色大变,惊惶地站起身来,紧接着又是急慌忙将全身仔细摸索了一边,仍然没有找到!瞬息之间,杜婆婆的神色便由惊慌变成了惊惧-----她的银子被偷了,连同她身上那根无比珍贵、事关自己一家性命的碧玉龙头簪,也被一起盗走了!
杜婆婆的脸色瞬间由红变白,而后转变为惨青------完啦,一切都完了!这根碧玉龙头簪,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以她家一十八口的性命相挟,勒令她苦苦寻找了三年多时间才寻到的宝物,现在竟然给她弄丢了!那么,她们一家老小的性命,也将随着这根簪子一起,全都没了性命!一念及此,杜婆婆登时全身虚脱瘫倒在地,昏晕了过去。
过了半柱香功夫,在老板娘姬玉掐人中、喷冷水的紧急救助下,杜婆婆缓缓醒过神来。她微微喘了口气,眼中的泪水就哗哗流了下来!老板娘姬玉一见此景,连忙附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您老先别哭,咱们的小伙计,看见方才城西小富就坐在您老旁边,这小富是本城【沾金钓银帮】的老三,身负妙手空空之技出手神不知鬼不觉!肯定是这个挨千刀的小贼,窃偷了您老的银两!”一听此言,杜婆婆忽地站起身:“那个名叫小富的贼子,长得什么模样?”
“高瘦身材,葛衣绸裤,脸上一道刀疤,非常明显地从左额延伸到嘴唇。本铺的小伙计看得清楚,方才那厮已朝着东街走了。”
杜婆婆更不多想,迈着小脚急慌慌地奔了出去!她顺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四下里奔跑着寻觅那个高瘦身材、葛衣绸裤的贼人小富。大街上人来人往,她本是从离澶州城四十多里的黄河滩区赶来送货的乡下人,生平第一次进城,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小富,又不熟悉澶州城的路径,却去哪里找那个小富?
一道闪电撕裂了黑暗的天空,‘咔嚓’的一声震天霹雳响,倾盆的大雨瓢泼而下,刹那间将天地间幕挂起了一道密密的雨幕!
脸色惨白的杜婆婆,在暴雨里四下里奔跑着,密集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她却毫无察觉!到了这一刻,她思维已经麻木,她的那颗心,也已经死去!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天地间愈加昏暗,整条长长的街道上,就只剩了一个浑身湿透、踉跄奔跑的她!
雨是天落泪,风是地泣声!
这样过了约有一炷香功夫,因过度的恐惧和冰冷,脸色而变得扭曲痉挛、浑身不住颤抖的杜婆婆,再也坚持不住,她忽地从口中爆出‘啊’的一声凄惨的嚎哭,整个人软软瘫倒在了大雨中,瘫倒在了冰冷的街头??????
一个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冒雨来到了即将崩溃的杜婆婆身边:“大娘,雨下的这么大,您怎么可以躺在雨里?这样会得病的!这里有一些散碎银子,赶快找个客店避避雨吧。”那人蹲下身子,将约有一两多的碎银塞进了杜婆婆手中。
迷迷怔怔的杜婆婆接过银子,高声喊道:“敢问恩人姓甚名谁????”那人看着她,笑眯眯的道:“在下北街王二。”杜婆婆双手伸天,噗通跪倒,连连磕头叩拜道:“好人呐???好人呐???愿老天爷保佑菩萨心肠的好人长命百岁、百子千孙????大恩人的救命之恩,老婆子永生难忘?????”那王二哈哈一笑,扬长离去。
但王二并没有走远,他远远躲在一户人家大门的门侧,看着杜婆婆从地上爬起,步履蹒跚地渐渐远去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顺着街道快步向前走去。他转了两个弯,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鬼鬼祟祟地左右扫了几眼,轻轻推开一扇虚掩的木大门,走了进去。
他走进院落里唯一的一间小屋,屋子的壁角闪烁着一盏小小的油灯,闪着昏黄的烛火。屋子中央安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木桌上胡乱摆放着一些酒瓶、花生壳鸡骨头。木桌另一旁,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双眉紧蹙,脸色严峻,一张横贯着长长刀疤的苍白脸透着暗青:“那该死的老疯婆打发了吗?”王二将身上的蓑衣脱下,笑嘻嘻的道:“拿了银子,走人了!不过让她这么一闹,对咱们【沾金钓银帮】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妙,日后让咱们老大知晓,非得狠狠地揍你我一顿不可!”他搓搓双手,满脸坏笑着说道:“到底是如何珍贵的物事,竟让这穷婆子像疯了一样,不要命地在雨中疯狂奔跑?小富哥哥,快快掏出来,也让兄弟也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一阵惊天动地的雷鸣响起,震耳欲聋,猛烈的狂风将门窗吹得“乒乓”作响。
那个被称作小富的男子,冷冷一笑,牵动脸上的刀疤不停闪动,狰狞可怖!他自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粗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十多两散碎银子中间,赫然放着一支素雅精美的碧玉龙头簪,通体晶莹透彻,光芒四射!直把个王二喜得合不拢嘴:“看这玉簪通透的莹光,温润的色泽,制作得如此精妙绝伦,的确是一件稀世之宝。那穷老婆子为了这宝贝宁可性命也不要,也还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