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教非教
这是纪晨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五天，经过五天的生活与了解，他对这座城市也越来越熟悉。
他先这座城市闲逛，要将这座城市的宁静与每一个街道，都记忆在自己的脑中。在混乱的时代，这样的城市将会成为他生命中宝贵的回忆。
“道德剑典，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道德剑典，第四章：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道德剑典，第八章：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第十八章：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第二十二章：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第二十五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有人在诵喝道德经，同时一声声“簌簌唰唰”的剑声传入纪晨的耳中。
竟然有人在练剑，这真的是出乎意料。
科技时代，都没有人对这些古老的武功没有了热潮，再厉害的拳脚与冷兵器，都是无法与热武器对抗的。没有想到，科技时代覆灭后，在能力者主宰九州的大地上，还有人会练剑。而且声声道德经喝出，让纪晨都觉得热血沸腾。
这些东西，还有人没有忘记。
纪晨循声而去，见到一座古老的建筑，朴素简陋，充满了古老的气息。
这是一个小道观，门庭仅容三五人并排而过，院子里只有几座简单的建筑，完全没有城中那座教堂的辉煌贵气与宏大雄伟，被遗落在这座城偏僻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三清剑宗！”
在道观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字走飞龙，银钩铁划，苍劲有力，大气磅礴，有股冲天凌云的大气概。
题匾的人一定是浸**法很多年的名家大匠，写法有独到之处，像是剑划一般，锋芒毕露，生硬直板，宁折不弯，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嗞吟！”
一道白光从道观内冲天而起，扑簌簌朝着天空飞去。
“那是什么？”
那种奇景顿时将纪晨给深深震撼了。
紧接着一道道扑簌簌的白光，在簌簌的剑声中激射天空。
这道道白光大气磅礴，气势惊人，蕴含着庞大的能量，简直不比脑域开阔度达到了百分之三十的能力者的攻击弱。
他念头马上变得活跃起来，像是在洞悉天机一样，双眼之间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成了微小的粒子。
在他的大脑的感应中，道观内只有一人，念头活跃的程度，简直就像是脑域开阔度达到了百分之三十的能力者一般。
“是一个能力者？怪不得耍起剑来惊天动地。”纪晨念头回复到正常状态，几十万念头同时活跃起来，对精神是有消耗的。
而道观内的那人不可能对于这种窥视一无所知，当时就发现了有人在窥探，但是他心中却没有任何不舒服，平心静气，剑式不绝，一道道白色的剑光，或直接或飞旋着激射天空。
顿时之间，道观上空就像是盛开出一朵白色的莲花，场面壮观至极。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竟然能够融入古老的武功中，完美融入剑式。纪晨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弄明白这些。
他终于一步步走向小小的道观。
在他走到道观门口，准备迈步进去的时候，一道白色剑光朝着他的胸口激射过来。
纪晨当然不敢任由这道剑光射在自己的胸口，不然一定被穿透出前后透亮的血窟窿。他左手电光闪烁，如同幻影，一把将那道剑光捏碎。
纪晨在捏死那道剑光的同时，感觉上一痛，被一道锐气刺伤，左手的食指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纪晨心中越来越好奇，这种能力锐气逼人。
“来人止步！”这时候道观内才传来一声浑厚的喝声。这道喝声不冷不淡，其中包含着一种傲骨嶙峋的情绪在内，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口宝剑，平时锋芒内敛，隐而不发，一旦出鞘，就是锋芒毕露，剑动山河。
不懂剑的纪晨都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可见这人对于剑的理解，真的是深入骨髓，都已经能够感染世人的情绪了。
住在道观，口诵道德经，剑光如神芒，人如神剑，感染世人，这样的人让纪晨越来越感兴趣。
他止步于道观门前，耳中听闻“簌簌”几声剑声传来，接着就是几道剑光唰唰而来。
“这人也太凶狠了！”纪晨念头一动想到，这要是普通人这样接近，岂不是会被这几道剑光给活活毙了。
只是他转念又想到，是自己先窥探被人，对方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窥视，知道他的大致实力，下手应该是有分寸的，心念才稍稍平缓。
那几道剑光，也没有直接杀向纪晨，而是在“轰轰”几声后，激射在纪晨双脚前的土地，那里顿时土尘飞扬。
“我并非出自什么恶意，只是在外面听到剑声，看到冲天的剑光，心中好奇而已，想要进去参观参观，解心头的迷惑。”纪晨站在原地说道。
“这里私人重地，并非是什么旅游的地方，谢绝一切参观。”道观内一道声音沉浑有力，传入纪晨耳中。
“这里可真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九州大地上，这样的地方已经不多了。我也不愿意打破这里的宁静清修，是怀着友好的态度前来参观，没必要将我拒之门外吧？”纪晨说道。
“都说了这里是私人重地，并非是参观的景点，你想要游山玩水，来错地方了。”声音由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与之前的气度不同了。
“九州大地都已经成将近崩坏了，我又怎么会有心情游山玩水，先生真是说笑了。”纪晨说道，“我只是怀着敬仰的心来看看古老相传下来的道家的。”
“道家是道家，道教是道教，两者不可混为一谈。这剑宗本是道教的分支，你倒是说错话了。而道教式微，也今非昔比了，不及那些外来的教统，渐渐无人信仰了。没有人信仰的道统，名存实亡，已经称不上是教了。”一声轻叹从道观内传出，悲凉之意深深沉沉。
这声音悠远低扬，字字句句饱含无奈。
“教不是教，但是道理永远不会变，思想还铭记在史书流传。”纪晨劝慰道。
“教非教，道还是道。”那道低沉的声音豁然开朗，“真是一语道破天机，去伪存真，我执着的不应该是教，而应该是道。先生真乃大才，一语点醒梦中人，在下受教了。方才多有得罪，先生请进来一叙。”
这人说话文绉绉的，纪晨很不适应，但是心中有疑惑，听完此人的话语，就走进了这座道观。
道观内部很简陋，年久失修，看上去摇摇欲坠，像是再也经不起岁月的侵蚀，有种随时都可能垮塌的感觉。
院落里，青石板铺路，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站在院落内，此时剑已收入鞘中，背在身后。
他丰神如玉，一身金色的道袍，头戴着金色道帽，腰杆挺直，背着一口剑，像是传说中的剑仙般，傲骨天成，眼神深邃，如剑光锋锐。
原本纪晨会以为是个成熟的大叔，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年轻人。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僵硬，一看就是个不甚健谈，难以接近的人。
纪晨见状，率先打破僵局，道：“你的能力真的很奇怪，竟然能够完美的和剑相容，配合冷兵器发动，真的像是传说中的剑仙一样，剑势翻转之间，就能催发剑气激荡八荒，真是了不起的能力。”
纪晨对于这种能力真的很好奇，到现在都没有琢磨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能力，而且锐气逼人，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看来你是有所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能力者，这是真真正正的真功夫。不像是能力者那样一步登天，直接获取强大的力量，而是通过修行，一步一个脚印，靠自己的刻苦得到的力量。”年轻人很认真的说道。
纪晨愕然，难以相信这种说法。
“这是古老相传的修炼方法，说出去确实难以置信。人可以通过自身努力修炼就能拥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也这听起来确实让人难以信服。”年轻人看到纪晨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这话说出去，恐怕很多人都会嗤之以鼻，说我胡说八道，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人既然能够通过天启的方式得到种种超凡的能力，为什么就不能通过自身的努力与刻苦得到这种能力？”
“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纪晨很难接受这种说法。
能力者之所以能掌握着超越凡人，得到如天神般的能力，那是有前提条件的。
每个能力者都是脑部受到内部与外界的双重刺激，导致脑部生物电不稳定，形成强大的生物电，强行刺激，将沉睡的脑细胞唤醒。这种唤醒沉睡脑细胞，并令其活跃化的能力可以说是不可控的。人怎么能够通过自己的修行，强行唤醒沉睡的脑细胞，得到能力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见过的，不能接受的，不代表不存在。你一定在纳闷，脑细胞的活跃怎么可能通过修炼的方式唤醒？事实上，这并非不可能。现在的能力者，之所以能够成为能力者，无非就是脑部受到刺激，强行开发脑域，这完全就是听天由命，说是天启一点儿都不为过，这在我看来完全就是顺天而行。”年轻人滔滔不绝，不耐其烦的给纪晨解释，没有一点儿防范之心，“而我所说的修行，并不是指舞刀弄枪，这并不是修行，顶多就是强身健体，多一种打架的灵活手段而已。真正的修行，是思想的彻悟，是对天地道理的洞悉。”
年轻人停顿了一下，见纪晨不说话，并没有在原来的话题停留，而是换了种方式，继续说道：“能力者为什么会得到强大的能力？那是因为脑域开阔，念头活跃，导致视野也变得开阔，世界观都随之无限放大，人看到的天地比以前细致入微了，想的更多了。普通人眼中看到路边的野草，就只是野草。在脑域开阔的能力者眼中，构成野草的微小粒子，排列方式，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就如这般，天地之间的一些奥秘，被慧眼洞悉，这才是能力者掌握不可思议能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