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密会
宽敞干净的房间中，少年缙岫子在思考着如何对付那些阻止他成为扎梦园学生代表发言人的同学们。成为发言人是他本年度最重要的计划，如果这事儿能成功，他就可以在扎梦园学生中拥有最高的权力，这与副校长等同的权力能让他在接下来的两年学习生涯之中呼风唤雨。
“学生毕竟还是小孩子，你找些他们丢脸的事情，私下安排嘴传出去，以后就没人愿意听他们说话了。”缙晾一面整理者袖口一面说道：“反正现在的人们都习惯八卦和就人论事儿了。”
“父亲大人，这招都用了好几年了，还行吗？”缙岫摇晃着钢笔，并不是很有把握。
“我都说了，人们已经习惯被这么愚弄了。”缙晾又在镜子前捋了捋暗金色的络腮胡：“他们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和臭人划清界限，哪有功夫想些自己智商够不到的东西？”
“确实有道理……”缙岫思考了片刻，发现父亲准备出门，便问道：“父亲大人，太阳都快下山了，您还要出去？”
“若不努力工作，又怎能得到宰相的位置？”缙晾笑了笑，大袖一挥离开了屋子。在屋外，缙晾最忠实的两位仆从跟着他的脚步，迈出了大门。
夜色将紫色与白色构成的隐城涂抹上一层深蓝。在这层深蓝之下，王宫前街区橙光跃动，酒鬼们捧着酒杯高歌着今宵有酒今朝醉的歌谣；王宫深处，妃嫔们守着空房盼望君主的临幸；兵营之中，小卒们偷偷摸摸聚集到兵器库地下室，围着一张灰暗的木桌将俸禄压上赌局；而城东郊外，整个天禄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务大臣缙晾正带着七八名随从向目标洞窟前进。
走在缙晾左边的是天禄国最出色的猛将狙击手炎翼，传闻他能千米之外发出斗气弹击杀敌人。除此之外他还拥有恐怖的侦查能力，若不能清晰洞察千米之外的事情，击杀敌人更是无从谈起。长相十分普通的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衣，里面套着简单的白色棉制紧身衣，漂亮地勾画出他健美的肌肉轮廓。
走在缙晾右边的是天禄国驱魔师协会的会长弦富，驱魔师这个名号最初是不存在的，若说起它的起源便是五十年前雪目国的反神契研究所成员，他们以自己为实验素材，植入“反魔法”神契，来获得抑制敌人裂变神契的作用。近些年来，由于反裂变技术日益成熟，这些精通于反裂变的人才们便被世人称之为驱魔师。弦富所经过的地方，魔法师都要退避三舍，若不慎接近了此人，很可能被他三两个快速反裂变法阵搞得魔力尽失。相比炎翼掉入人海找不到的外表，弦富则高调许多。七彩孔雀翎插在他蓝得发亮的发丝之间，引人夺目；幻雾巨鳄皮制成的披肩铺在白玉珍珠耳环之下，雍容华贵。
三人身后又并排跟着五个人，这让队形构成了等边三角形。这五个随从面无表情，像是精工巧匠雕制的石像，又像炼金术师埋于地下的铁人。就算是从他们身边经过，也丝毫不能听到他们机体运作发出的声音。
走了数公里之后，缙晾的队伍走进了一个漆黑的洞窟。这个洞窟和隐城的特务基地从地底相连，此时已有将近二十名特务站在洞穴之中，看到缙晾的到来，纷纷迎了上去列好队形。
缙晾环顾了下带着每一个戴着面具的身躯，心中默默一算，比预计邀请的人数多出来了一人。虽说有点意外，他也装作不知道，决定一面讲着话一面摸清此人的底细：“今天诸位深夜前来，缙某不胜感激，若无它事上奏，则请出我们的狮鬃圣水。”
近二十名特务面面相觑，最终一名面带蝉面具的特务出列，义正言辞地说道：“只要是缙晾大人的命令，我等必将全力以赴，死而后已！可这圣水狮鬃乃珍贵药物，恐怕属下消受不起。”
“哎！歌蝉爱将你不用自谦，这里全都是特务团一等一的精英，当然配得上天才药王孤仁所调制的圣水。今日你们若是谁没有注射，且不说辜负了孤仁朋友的一番心意，更是让我缙晾对诸位天禄国猛士愧疚不已啊！”说到这里，缙晾发觉有人四肢开始颤抖，便微微一笑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和身后二人已经都试过了此药，体内能量翻滚而出的感觉真是……缙某语言匮乏，不如让弦富给大家稍作形容？”
弦富听后请一名侍卫将药水瓶端到了前面，手中火魔法闪起将水中的飘絮照得橙黄梦幻。他将额前的孔雀翎拨至一边，满脸幸福地说道：“非要形容的话，就像一只狐狸被圣灵祝福，获得了狮王的力量，嘹亮一吼，其能量波便能让整个狮群俯首称臣！”
弦富、缙晾虽然都说自己因狮鬃水受益匪浅，但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用过这种东西，这些花言巧语全只是用来欺骗这群被逼入绝境的特务的。
若普通时候，这群老油条一定会质疑这些话语。但时至今日，他们都明白只要身处天禄国，便斗不过缙晾这个恐怖的魔头；与其被黑暗吞噬，倒不如借着本身的黑色颜料投身于暗处得以自保和发展。狮鬃水到底是圣水还是毒药，和台面上的生死比较并不能左右选择，在他们听了缙晾和弦富对狮鬃水赞美之后，确确实实地找到了一个可以心安理得下去的台阶。
歌蝉最终第一个站了出来，表示愿意接受缙晾的善意，并作为特务们的表率注射狮鬃圣水。他心中其实早已盘算好，若无论如何都要被缙晾控制，那索性第一个被控制，这样或许能让新主人看到他的忠心，给他以后更大的晋升空间。弦富将手中的圣水瓶递给了一位面无表情的侍从，这位侍从从包中取出一支针管，将飘絮的狮鬃水吸入管中。
望着针管中迅速沉淀的絮状物，每一名特务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非常想要知道歌蝉在注射了狮鬃水之后会变成怎样。诡鼠混迹在这些人之中，观察着缙晾、弦富和炎翼的一举一动，推测着他们的实力。一位戴着牛面具的特务来到诡鼠身边，低声说道：“若要动手，便在此刻。”
“再等一等，灰鹰还没来。”诡鼠透过面具的视孔盯着闪着蓝光的狮鬃水。
牛面具的人便不再多话，他也了解灰鹰的实力，但他顾虑的是灰鹰此人行踪飘忽，若今晚不来那该如何，难道要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