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因何而起
苏袁在下朝之时，正好碰到了被苏良派来通报的人，便也赶来了，刚要进门，便听到了这样的话，心中也是有些打鼓，他不知道苏良是何处此言，只是这么多事，细细想来也的确是蹊跷。然而这又是何人所为呢？苏袁却完全想不到，在朝中，他虽是三皇子的表姨丈，可是却是正经八百的中立派。不参与党派斗争，只忠于皇上一人。朝堂之下，他也是不曾得罪过谁，与谁都是以礼相待，并不曾捧高踩低。又会是何人对苏黎氏一个妇人家下此毒手呢？就是要除之后快，恐怕也不是苏黎氏，而是他啊。
“够了，良儿休得胡言，还不站到一旁去。”
苏素早就看到了苏袁的身影，只是他没有说话，她自然也是不会说什么。他想要如何猜测，那也只是她的事情，很多事情，她做过便是做过，没有做过她也是不会承认的。
苏良还是不依，只是却她却不敢再去挑战父亲的威严，毕竟认清现状才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苏袁打量着苏素，她已久如那日在苏府之时一般，荣辱不惊，这时让苏袁最为佩服的一点。入了眼，便也是一阵恍惚。他只觉得，从她的身上，能看到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疏影，另一个便是于素了。只恨不得就这么一直一直看下去，他怕看清楚现实之后，只会痛心。
苏素也是任他打量着，她也是想要看看，苏袁与疏影，亦或是于素之间是有多深的感情，竟然如此的念念不忘。
只是，两人对望间，倒是让苏良和谢言摸不着头脑了，在谢言看来，苏袁的目光，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那里面分明有着浓浓的爱意与不舍，只是，却似乎并不是再看苏素，而是在透过苏素看着谁。
苏良并没有谢言想的那样复杂，她只是以为苏袁也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有哪个男人是不喜欢美女的呢？
“爹，你不要被她给迷惑了，她一定就是害了娘的凶手。”
被那尖厉的叫声惊住之后，苏袁也是转头看向了苏良，又看了看苏黎氏，再看向苏素时也是带了几分探究。他并不知道苏黎氏是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请来的那些大夫也是说，苏黎氏有可能是身中剧毒，才会剧痒难耐，可是那毒又是从何处而来呢？真真是值得深究的。
现在，几日未见，苏黎氏又是变成了这副模样，既然也被诊治为中毒，那这次又是身中何毒，谁下的毒呢？
他并不知道，却也猜不到会是何人所为。若是说非要找个凶手的话，苏袁也不认为就会是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子，苏袁实在是不知道她有何动机，来下毒毒害了苏黎氏。
“够了，事情等一切水落石出，方可定论，良儿不要胡说。”
转而，苏袁又打量起了苏素，却并没有看出半分的疑点，便也收回了眼中的探究。
“只是不知道苏神医，对贱内这次中毒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素在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她若是知道的话，也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下毒之人是何人了，虽然并不能百分之百正确的说出苏黎氏所中之毒，但是苏素在心中也是有些猜测的，毕竟天底下流传在外的毒物也就只有那几种而已。
“以我的推断，这次夫人所中之毒，必然是见血封喉的，只是因为中毒尚浅，才没有危及生命，却也是因为余毒未清，才以毒攻毒，形成了一种制衡。”
苏素也是知道，若是现在解了其中一种毒的话，恐怕另一种毒便会如破堤而出的洪流，无法阻挡了。当务之急，却又必须要找出那种才融入血脉中的那种新毒是何物啊。
苏袁点点头，他真的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贺了，苏黎氏也到底是命大啊，如此竟然还能活下去，也是强悍啊。
谢言并没有在意他们到底是在说什么，因为无论怎样，苏袁也是不敢动苏素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了那里，鬼医门却不是好惹的。就是没有鬼医门在，他也是不会让任何人动苏素一根汗毛的。别说他了，恐怕就是三皇子也不会同意的。
“苏将军，我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苏袁皱了皱眉头，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明明是武将，还非得绕来绕去比文官还要酸腐之人。这谢言明显是犯了他的忌讳，只是同朝为官，闹得太僵也是不好的，苏袁只能礼节性的让谢言尽管说便是。
谢言哪里能不懂，只是他虽是武官，却也到底是同苏袁他们不同的，他自由也是饱读诗书，自然也有几分文雅在内，这边如同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是改不了了。然而现在却不是在谈论这些问题了，他们谈论的只是苏黎氏中毒的事情。
“当时我在门外是看见苏玉公子端着药碗站在门口许久的，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他知道什么呢？”
苏素目光一凌，直射谢言，她谁都怀疑过，只是没有怀疑过苏玉，因为苏素一直都是以为，苏玉对苏黎氏是有感情在，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并不知道，可是不代表苏袁也不知道，很明显的，苏袁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并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沉思着。那****听到了苏黎氏口中说出那样的话时，便是知道苏玉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下的，毕竟这个孩子这么多年受的苦也不是白受的。可是他，他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呢。
事已至此，苏袁也不想追究，只是让人松了苏素和谢言，这一举动便已经明显的默认了下毒之人便是苏玉。苏素也是想不透是为什么，平心而论，苏素是希望苏黎氏活下来的，至少是在她查明真相之前活下来。可是她却真的想不到苏玉对苏黎氏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走到水榭之时，苏玉赫然挺立在水榭之中，苏素也没有迟疑，她知道，苏玉出现在这里，定然是为了等自己。
苏素并没有催他，只是坐在石凳之上耐心的等待着，他有时间，她自然也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待。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是那个下毒之人。”
并没有欺骗自己的内心，苏素点点头，她的确是想要知道，想要知道苏玉何时变得这样狠心，竟然连抚养他长大的女人都下了如此狠手。她自然不会认为，苏玉是因为当年在苏黎氏名下时，受了那许多委屈，才下了如此狠手的。因为他的眼神骗不了她，即便是心中再如何，她还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到那丝不忍。
“我若是说，我是因为心中记恨，才下此狠手，你信吗？”
这次，苏素真的觉得自己无法回答，她不能说她不信，却也无法相信，原本温润如此的苏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否有仇怨，她都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干净的大男孩如何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苏玉也知道瞒不过她，就是他不说，恐怕她迟早也是会知道的。只在心里觉得自己失败，连这么一件事情都不能做好，若是苏黎氏死了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没有死，那他就是做了什么事也是把真相暴露的更快了而已。
也没有再隐瞒，苏玉还是将那****听到的事情，原本的告诉了苏素，虽然他不想要承认，可是苏玉也是知道，苏素是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的，至于事后，无论她怎么决定，他都是会选择支持的。
苏素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与其说是不能接受，不如说是不愿意接受。她的母亲竟然也是后宅倾轧下的牺牲品，这叫她如何能不恨。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与苏黎氏有如此深仇。若是只有自己便也罢了，可偏偏还有她的生身母亲，只是冷静下来之后，苏素还是觉得不能这么冲动，仇自然会报，只是怎么报才能不便宜了苏黎氏，那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苏玉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是为了自己吧。因为她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纠结，或许，他也是一直在考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确吧。也或许与错与对并没有关系，只是想与不想，要与不要的关系阿白。
苏素可以肯定，若是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她也是会选择将苏黎氏给杀死的。但到底，苏玉和她是不同的，她对苏黎氏是没有感情的，可是苏玉不同，他至少在苏黎氏身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那感情岂是说断就断的。
而，因着自己的仇恨，苏玉一定是认为，她会向苏黎氏报仇的。殊不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会留下苏黎氏一命，而，眼下最棘手的已经不是她是不是要报仇，却是，她是否能救下苏黎氏，又如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