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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天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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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天净沙

暖阁里,薛凌昱缓缓苏醒,渐渐有了知觉,痛楚也随之而来,可他又无力阻挡,只能孤独承受,那凄凉,真让他痛彻心扉,最为难受的,是他只能忍气吞声,那一番滋味,真是苦不堪言。

在一番痛苦挣扎后,他只好静静躺著运功,不知不觉中,只觉心地空明,周身舒泰,就连真气运行,也是比往日快了一倍,原先堵塞的经络,像是被洪流冲开一般,畅通无阻,除了任督二脉尚未贯通外,奇经八脉皆因这次走火入魔而被打通,伤势虽颇重,可修行的内功似又有所精进。

他正想得出神时,忽听到远处有人走来,脚步细碎,似是个少女,可在自个脑海里,实难找到与之匹配的人,想来是自己昏迷后,由小兄弟安排的。

他睁开眼,见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绣花短衫,面容清丽,与自个的小兄弟还有几分相像,她走近一步,见薛凌昱睁大眼盯着自个,大吃一惊,道:“薛……大哥,你……总算……醒啦?”薛凌昱一怔,傻傻道:“你……你谁?怎知……我的……名,是……小兄弟……告诉……你的吧?”那少女咯咯一笑,道:“薛大哥,是我,你看清楚。”薛凌昱又盯着她瞧了瞧,以前黝黑的面容,此时却是白皙滑嫩,稍显臃肿的身材,也变得苗窕纤秀,过了半晌,惊诧道:“哦,原来……是……小兄弟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孩,真……没……想到,你……是女儿身呀。”

“呵~呵,薛大哥,瞧你说的,你可真会逗我。”“真的,你这模样,倒有几分闺秀的贤淑。”“薛大哥,大家闺秀的贤良淑德,我是一样也没有,再说,我可不想做那笼中金丝雀呀。”小妮子很活泼,没说几句话,就又回到曾经的豪爽上,薛凌昱也是哭笑不得,这妮子的性格,说变就变,还真是古灵精怪。

“对啦,薛大哥,你醒来后,感觉怎样?”小妮子这才询问起来,“没事,多亏你救我,要不然,我可就要瘫痪喽。”薛凌昱感激涕零,“呸,呸,薛大哥你莫要胡言,你才不会瘫痪哩,再说,救你的,是爷爷,我可没那本事。”小妮子微微一笑,看来很是高兴,望着她那笑颜,薛凌昱心中倍感轻松,“哦,对了,薛大哥,你且等等,我这就去叫爷爷。”说完,便小跑着离去,望着渐远的倩影,薛凌昱心里多少有些庆幸。

半晌后,才有动静,脚步很杂,分不清是男,还是女?只听到几人对话,“媗儿,你该持重些,别那么泼辣,不然往后,可是嫁不出去的。”“呸,四爷爷胡说八道,小媗才不愁嫁哩。”那妮子听不得别人揭自个的疤,立马就反驳道,“你……你呀,真让爷爷头疼,女儿家,行为举止要规矩些,别整天搞得跟叫花子似的,这很不文雅,知道吗?”

“爷爷,你也这么说,明天我就离家出走。”妮子娇哼一声,赌气说道,“你还想溜出去,别忘了,你答应爷爷的话。”老丈微微动怒,语气有些严厉,“媗儿明白,爷爷你别激动,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值喽。”妮子见爷爷面有怒色,立马轻拍爷爷后背,示意自己服软认输,“你知道就好,爷爷是不能陪你一辈子,往后你也该自立自强,不然会受别人欺负的。”爷爷语重心长的嘱咐,那妮子也是认真聆听。

“媗儿清楚,爷爷放心。”“那就好,进去吧。”说完,便率先进到阁里,身后的几人,也是接连进来,那老丈也不废话,抓起薛凌昱的手腕,轻轻一叩,不一会,道:“行啦,捡回条命,没伤及要害,过些时日,便可痊愈。”“谢谢前辈,您的救命之恩,晚生没齿难忘。”薛凌昱忍着疼痛道,那汗水,滴答直流,妮子看得难受,便拿出手绢帮他擦拭,爷爷也不制止,继续道:“你能活命,是你的造化,老夫只是尽人事罢了,你若要饮水思源,那就另寻他人吧。”说话间,就取回余下晶针,也不待薛凌昱回话,自顾自走了出去,其余耆老,紧随其后,妮子见薛凌昱一脸茫然,道:“大哥,你也别多心,爷爷从来就是这样,不废话。”薛凌昱满是苦笑,这爷孙俩的差异,也忒大了吧。

“爷爷对我有再造恩德,我岂会埋怨于他?只是心里的感激话,未能及时说罢了。”薛凌昱顿了半晌,才缓缓道出,那妮子摇摇头,似对大哥的迂腐很是无奈,薛凌昱也没放心上,歇了会,才向她询问有关夕月的事,得知她无碍后,自个才松了口气,那感觉,真是喜从天降。

“大哥,你这是干吗?”见薛凌昱一脸傻笑,不觉自身疼痛,她很是好奇,“没,没什么,就是很自在。”在舒心时,被妮子这么一提,顿时就觉得不好意思,说话也是支支吾吾,“哼,你不说算了。”小妮子也不追问,反而跟他聊了些,城里所发生的趣事,而对于那些事,薛凌昱并不好奇,可作为倾诉对象,也好静静聆听。

闲聊了会,妮子见大哥虚弱困乏,也不便搅扰,借机寻了个借口,就溜了出去,那潇洒倩影,倒是让薛凌昱大为好气,心想‘这妮子做事雷厉风行,特别是那股蛮劲,冲动里不缺冷静,单纯中不失狡黠,七分豪爽,三分细腻,与之相识,真是莫大恩赐。’在感激时,还不忘想起这段经历,其中,真是惊心动魄,再转念一想‘自个与她只不过是一面之交,话也没聊几句,深情厚谊,那就更谈不上了,可一瞧着她,便觉心里舒坦,那感觉,很微妙,不可言喻。’

这一会,薛凌昱想了很多,脑海中浮现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场景,那些画面,不停荡在眼前,有无奈的沮丧,也有痛苦的挣扎,还有拼死的捍卫,这俗世的是是非非,让他‘眼花缭乱’,最后,在一番困乏中,缓缓沉睡,再也想不起,什么是非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梦里,似有人在念诵歌诀,那声音,忽远忽近,飘渺玄虚,大时,如洪钟巨响,弱时,像细蚊痴语,到最后,万籁皆寂,再无半丝涟漪。

‘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莫散乱,须安恬。温养得汞性儿圆,等待他铅花现,莫走失,有防闲,真火候,运中间;行七返,不艰难,练九还,不嗟叹。’

存念一想,只觉这歌诀似曾相识,既晦涩难懂,也玄奥深邃,对于其中玄妙,还是一知半解,也不忧心其他,自个抱元守一,心息相忘,神气合一,循诀而运,不知不觉中,竟达到‘玄关一窍’的无上虚境。

迷迷糊糊中,功力一日千里,其所受内伤,也在睡梦中好了七七八八,待自个醒来后,只觉体力充沛,真元浑厚,就那么一坐,也不见疼痛,这倒让他大为吃惊,昨日还疼得龇牙咧嘴,此时,竟似无事人一般,这微妙变化,真让人‘大伤’脑筋。

这不,妮子一进来,见他四处走动,立时就吓得一跳,急忙跑到跟前,左摸右掐,狠狠的捯饬了一番,被她这么一闹,薛凌昱大为害羞,可又不好制止,只能无辜呆立。

“小媗,你摸够了没?男女有别,你这样毛手毛脚,可是极为不雅呀。”“咦,真怪,不合常理,难道是爷爷误诊啦?”确认大哥完好如初后,那妮子极为吃惊,也没心思追问,拔腿就往回跑,也不知去干吗?

不一会,一大波人涌了进来,打头的,便是昨儿的老丈,起初他也不相信,以为是孙女跟自己开玩笑,直到妮子强拉着他来,自个才瞧清楚,见薛凌昱龙精虎猛,暗自猜想‘这家伙,是神仙?还是妖魔?昨儿还痛不欲生,今日却活脱脱的没事,若是常人,这复原的速度,也太妖孽了吧。’

“前辈,我?”那老丈也不待他细问,刹那间,扣住他脉门,一使劲,想看看,其体内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便被一股浑厚内劲反击,震得连退三步,来人赶紧扶住,道:“族长,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你怎被震退呢?”“咦,不对呀,昨儿见他还半死不活,今日怎这般威猛呢?”

“前辈,你没事吧?”薛凌昱回过神来,赶紧上前问道,那老丈也不答话,只是一个劲的大笑,道:“哈~哈,天意,真是天意。”“族长,你说啥?”其余人,都没明白过来,笑了一阵子后,道:“小友福泽绵远,造化通玄,真乃神人也。”“前辈,瞧你这样子,是知晓些什么吗?”那老丈一说,他就更糊涂哩,生怕自个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不可说,不可说呀。”说完,便大笑着走了出去,众人里,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明白其中道理。

“四爷爷,你给我大哥瞧瞧,他到底好了没?”“媗儿,你爷爷大笑着离去,就足以说明,这小子完全好啦。”其余人,也不便多言,调头就往回追去,“他们怎么都这样?说话,不清不楚,太可气啦。”妮子气得直跺脚,那小嘴,撅得老高,见耆老们一哄而散,薛凌昱心里很是惊愕,这到底,算什么事呀?

“大……大哥,你肯定饿了吧?这是我刚做的药膳,你尝尝。”妮子这时才想起来意,赶紧打开食盒,取出饭菜。

薛凌昱早就饥肠辘辘,此时,闻那饭香,口水都咽了几遍,妮子莞尔一笑,道:“大哥,先擦擦口水,都溜到胸前哩。”

“啊”听妮子这么一说,顿时,无地自容,先窘迫的擦了擦,胸前水渍,便大快朵颐,什么狗屁规矩,全都给抛之脑后。

那小妮子在一旁偷笑,还有那余光,正瞄来瞄去,似是在筹谋什么?

他心无旁骛,一心专注于吃上,那豪放的性子,倒是让人着迷几分,撕掉伪装,活得自在,若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呀。

这真性情,倒是与他蛮贴切,以前,自个就是活得太死板,做什么,都循规蹈矩,不敢擅越半步,所以,才不受伯济待见,经生死大劫后,他真是看开了许多,也想通了一些以前想不明白的事。

或许,他已涅槃重生,不再囿于教条规矩,更不理旁人眼光,只要去想,那便去做,毕竟,江湖中,正邪,是非,有时,很难分辨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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