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是保姆的女儿
“晚上我就不和你一起出去了！”夏初一缩回了手，拿起笔，在牛皮纸上写着什么。
“好吧好吧！那我就一个人去平屋好了！”戚美汐依旧带着她的娇气。
一天就这么快，这么轻易的跳过。钟楼敲响以后，整个教室立刻就变得空荡荡的。夏初一慢慢的收拾书包，戚美汐早就抱着那一叠书去了平屋，她好像很喜欢那里。
“夏初一，你好了没有？”教室门口，顾北安斜挎着包，靠着门站着。
“怎么来了？”夏初一背过包，关好窗，走到顾北安身边。“去平屋吗？”夏初一稍稍抬着头看着顾北安。
“你不是不喜欢写东西，去平屋干嘛？”顾北安一只手搭在夏初一的脖子上，把夏初一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那你不是副社长啊？”夏初一抬着头笑着说，有一些羞涩，离顾北安那么近。
“今天恩正在。”说着搭着夏初一的肩膀走出了教室。“你还没去海城逛过吧，今天就带你去好不好？”说着在长廊上捏了捏夏初一的鼻子。“好啊。”夏初一眯着眼睛笑了。真的！夏初一不比戚美汐差。
像芭比一样的脸，及腰的长发，是小庄老师。窈窕的身材，是夏初一见过最年轻最好看的老师。夏初一停止了脚步，下意识挣开了顾北安的手，而顾北安又搭回了夏初一的肩，原地不动的站着。直视小庄老师。小庄老师竟面带笑容走向顾北安。
“顾北安，又见面了！”小庄老师看了一眼夏初一，走到顾北安身边。“庄思，她还好吗？”
“她很好，不劳您费心。”顾北安的眼神像野兽一般盯着小庄老师，像有什么杀父之仇似的。
“那就好，希望她不会忘记我。”小庄老师笑了笑，用手把头发掳到耳后，露出她小巧可爱的耳朵，让人想咬一口。
“她当然不会忘记你，我们都不会忘记。”顾北安的声音像结了冰一样的冷，可以杀死人。“我们走！”说着推着夏初一离开。
“庄一，不要让廖恩正看到你，我们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顾北安的声音在长廊里回旋，像魔咒一样让人头疼。
“你认识小庄老师吗？她和庄思什么关系啊？不会是姐妹吧！”夏初一闻着猜着，顾北安点了点头。“难怪她们长的那么像，都那么好看。那和廖恩正又有什么关系啊？”夏初一有着一肚子的疑问。
“好了初一，不要问了好不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顾北安用手捂住了夏初一的嘴，看着她的眼睛问，直至夏初一点了点头，才放开手。“那这样才乖嘛！”顾北安似乎很喜爱摸夏初一的头。
然而却不能抑制夏初一对顾北安对文学社过去故事的渴望。
——顾北安，你到底还有什么没有说？你们一定有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
走在校园里，顾北安和夏初一走在一起，投来的更多是诧异，迎面走来了熟悉的轮廓，让夏初一讨厌的人。
“哎呀呀，顾北安，你怎么和夏初一好上了？”那张化了浓妆的脸，有些可爱风的露骨雪纺，露出的确很好看的大腿。姜笑，语气中带着作呕的惊讶。无疑而问的问号，不都是加强语气吗？顾北安脸上有些厌恶的表情，姜笑把头往顾北安后面伸了伸，装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问：“咦？庄思哪去了？她不在吗？”然后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姜笑，你毛病发完了没啊？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啊？”顾北安有一脸厌恶，一手推开挡道的姜笑，另一只手拉夏初一。夏初一任由顾北安拉扯，她喜欢这样，这样她就可以和戚美汐一样那么趾高气扬。让所有人都羡慕。这是夏初一从来都没有过的。她永远都活在戚美汐高大身躯的影子里，真害怕有一天，夏初一真的会变成了影子！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压着夏初一。姜笑和自己怎么会和顾北安认识？相识匪浅。夏初一抬头看了看身旁顾北安，有一种过去是他不愿提起的。
夏初一需要这座靠山！
顾北安和夏初一走在青石板街上。耳机里放着一首首顾北安喜欢的小提琴曲，就像戚美汐喜欢的那种。海城真的和杭州很像！夏初一是这么觉得的。夏初一几乎没有任何美感艺术细胞。不像戚美汐什么都很好！这夏初一是承认的。戚美汐的确完美的很。
——顾北安，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来当我的盾牌。我需要你帮助我离开戚美汐的光环，即使我不喜欢你。
“饿了吗？”顾北安低了头问了自己胳膊下像小鸡一样的夏初一。
“有点。”夏初一甜蜜的笑了笑。
“现在吃来不及了，边走边吃好不好？”顾北安征求夏初一的意见，夏初一服从了，夏初一从来都不会反抗，不是吗？顾北安买了些小吃，边走边吃。他们和普通的情侣，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顾北安怀抱的是一颗随时随刻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让顾北安死无全尸。
夏初一你忍心让顾北安成为你的工具吗？他那么好！
可是我真的需要他来当我的靠山，不然我会活不下去。
夏初一，你好坏！你好残忍！
是戚美汐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
顾北安送夏初一回到寝室，在朦胧的夜色里，看不清楚夏初一的脸充满怎样的笑意，看不清楚顾北安是怎样的表情，于是善良和邪恶碰撞，结果不详。
夏初一慢慢的走着。她真的想看见戚美汐，戚美汐真实面目——高高在上。
嘈杂的声音从寝室里传出，唧唧喳喳的。夏初一只听见有人在说自己。但不清楚什么，夏初一走近了门边，门虚掩着。
“不是那样的，她是我家保姆的女儿。”夏初一听见戚美汐在说话，门缝中只看见戚美汐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不到她的脸。一定是带着上扬的弧度。夏初一，你就是保姆女儿，我就是比你好！夏初一想着戚美汐那副嘴脸，表面那么友好善良，背地里却来一刀。戚美汐你可真厉害！我是保姆女儿怎么了？我就是保姆女儿！
——可是，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是因为钱才寄人篱下。他们会看不起我，可我没办法，戚美汐你干嘛要这样？
“这样啊！我是说她怎么天天和你在一起，原来是你家保姆女儿，是来照顾你的吧？”
“不是。”
“那就是陪读，现在好多人都这样，从穷人家买个小孩，陪自己孩子读书，夏初一也是这样子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阵阵背后的嘲笑，像一根根沾满毒的银针反反复复的扎着夏初一的心，针针见血。然后变黑，千疮百孔，最后会腐烂，恶心的蛆虫爬满，这就是最后的夏初一。
“走啦走啦，我要睡觉了。”戚美汐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只是让她们可以走了，让她们自由想象。夏初一是戚美汐的什么。陪读？保姆？玩具？戚美汐可不管这些。
拉开门，夏初一站在门边，依旧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异样。
“夏初一我们走咯？”好像拿到了秘密军情一样高兴，冲夏初一使了一个异样的眼神，像是看了一个无敌好笑的笑话，而夏初一就是这个笑话，这个宇宙无敌的笑话。夏初一不仅会比戚美汐低人一等，在所有人眼里都会低人一等。就算夏初一不这么觉得，其他人也会。
“小保姆，我的衣服还没洗，能帮我洗一下么？嘻嘻……”带着绝对的讽刺对夏初一说，带着嘲笑的目光扫过夏初一难看的脸，没有表情却那么让人害怕。然而他们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夏初一的脸色。
——她就是个保姆的女儿，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能耐！
“吵死了。”戚美汐不耐烦的关上了门，“和顾北安去哪了啊？”又转过身挽过夏初一的手。
“没有。”夏初一挣开戚美汐的手，转过身走进卫生间，重重甩了门，好像所有的眼光都可以看不见，听不到，和我没关系！
——戚美汐，你离我远点，滚，滚，我恨你，我恨你。
黑色的线扣在你的指间/
你坏坏的笑脸在空气中浮现
/动一动你的指尖
/破碎了一地的灰屑
/你摆了摆弧线风吹过地面/
散落瓦砾之间/
你无限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