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鏖战
“嘎，嘎！”
最先发动攻击的并不是凶焰滔天的走兽陆战军，而是速度更快更灵活的飞禽空军。
当先打头的是一群只有地球上隼类大小的雪白鸟类，凤寒翎一眼认出这是曾经在妖兽图鉴上看到过的二品妖兽闪雷隼。
雷属性的飞禽，加上体积不大，飞起来当真如一道道雪白的闪电，在漆黑天幕的映衬下如一片雪白的云急速飘来。城头的萼叶城守军纷纷张弓，闪雷隼进入射程的一瞬无数羽箭飞射，雪白的羽毛与鲜血四下纷飞，濒死的尖啸响彻夜空。
闪雷隼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一轮箭雨后打头的隼王一声尖叫，无数闪雷隼翅尖爆开细密的电火花，密密麻麻的电网在隼群中扩散开，随着隼王的下一声鸣叫，电网从天而降，落在长枪林立的墙头，带起大片的惨叫和焦糊气味。
此时离得最近的一批佣兵已经上了城墙，在守军中出现缺口后迅速填补。佣兵的修为普遍要比军队高，拾起地上掉落的弓箭对准天空，雪白的身影掉落的频率比起刚才快了三四倍，最终到达城头的闪雷隼只有最初的十分之一。
白云飘落，城头上弓手后退，手持刀剑的战士上前，好一通人鸟厮杀，不等杀死全部的闪雷隼，后续的鸟群也到了。
二品妖兽风鹫和二品妖兽铁翎雕混杂在一处扑向城头，原本对准远处走兽群的床弩慌忙调转方向，弓弦颤动的嗡嗡声中儿臂粗的弩箭在鸟群中开出一条条血胡同，因为鸟群密度极高，一根弩箭少说也穿上了五六只，只一轮齐射鸟群便稀疏了不少。
“嗷吼！”兽群也杀到城下，足有两人合抱的巨蛇直起身子窜上墙头，而虎豹一类的走兽趁机踩着蛇梯奔上墙头与人咬成一团。
好在人族这边不断有高手赶到，妖兽虽然占得一时上风，很快又在人族的反击下退回城下，顶着头顶的攻击冲撞城门。
萼叶城建立至今经历的兽潮并不少，因此南面的城墙修建得极高大，主体材料是坚硬的玄武岩，墙上宽阔足可供三辆四驾马车并驾齐驱。城门更是不惜血本的用旭赤铜整体浇灌，厚达一丈，面对一群最高不过三品的妖兽完全无压力，反倒是无数礌石滚木热油金汁斩获颇丰。城下的兽尸很快堆成了小山。
血腥气极大的刺激了兽群的凶性，不知哪里传来长啸声，原本各自为政的妖兽行进间多了些章法，体型巨大皮糙肉厚的妖兽冲锋在前，其余身体相对脆弱的妖兽则跟在后方，还有一些体型娇小的妖兽干脆钻到前锋腹下，到了城下的妖兽不顾伤亡开始搭建兽梯。
人族这边同样响起长啸声，傍晚才见过的麻衣老者立在角楼楼顶，属于皇级的威压弥散开，生生压制了无数妖兽，如火如荼的战斗被他以一己之力中断。
“嗷！”恼怒的咆哮声不甘示弱的响起，一股比之麻衣老者还要庞大的威压自远处森林的方向迅速扑来，两相对撞，身处对撞中心的兽群伏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哀鸣，失禁者数不胜数。霎时间臭气冲天，竟是压下了血腥气。
凤寒翎在屋顶上借力跃起，凭着凤舞身法翱九天的短暂滞空能力凌空踏步，轻飘飘的落在城墙箭垛上，接着在无数惊艳的目光注视下迅速捂着鼻子惨叫着倒翻回最后方。
“太卑鄙了！居然动用生化武器！”
随后赶到的凌宇哈哈大笑，凝目望去，有了皇级妖兽对抗威压，原本萎靡的兽群重新振奋精神，咆哮着再次涌上前。
“别闹了，动手吧。”
凤寒翎放下掩鼻的手，马一样打个响鼻，甩甩头，迎着俯冲的鸟群跃起，凤翎剑上裹缠的布条早就除去，黑黝黝的剑身倒映着自鸟群间隙透出的月光，随着主人的动作扬起，斩落。
嗡！一轮弯月般的剑气自剑尖荡出，飞出了近十丈才消散，剑气过处妖兽尸体雨点般砸落，霎时间凤寒翎前方的天空为之一清。
对战果并不十分满意，凤寒翎脚下连踏，翱九天再次建功，硬是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横挪半丈，在一只闪雷隼背上一踩，身体再次获得了上升的动力，长剑再挥。
又一片血雨。真气外放本就是让宗级欺负低级别对手的手段，用在这些二品妖兽身上简直不要太爽利。
城头上众人已经看傻了，他们对付起飞行妖兽束手束脚憋屈得要死，搁在凤寒翎身上就这么简洁流畅一气呵成，果然人和人不能比啊。
“杀！”这种时候稍微慢半拍就会要命，更何况停手发呆，眼见一大片人被妖兽所杀，凌宇一声大喝，偃月刀舞出一道道比起凤寒翎剑气庞大很多的密集刀气，一个人防住了一大段城墙。
被凌宇唤回神智，众人纷纷埋头攻击面前的妖兽，不再关注拿飞行妖兽当踏脚石的凤寒翎，妖兽才突破的一点空隙眨眼又被人族杀了回去。
场面一时胶着，兽群中不时出现一两只王级妖兽，人族这边的王级立刻盯死了对手，坚决不给它们肆虐的机会。
就在凌宇迎上一只五品墨玉猿时，在鸟群中大杀四方的凤寒翎也遇到了对手。
上百只四品逐火鹤自后方飞来，大片火焰在羽翼扇动间铺天盖地的将她吞没。
丹田中的紫玄天火不需催动，自动护主，在凤寒翎身周撑起一道薄薄的火焰薄膜，逐火鹤的火焰扑在上面被迅速吸收，接着，丹田中的火种吐出了一股精纯的能量。
凤寒翎只觉丹田一暖，再看逐火鹤时一只只漂亮的鹤在她眼中就变成了十全大补汤。
原本已经要刺到一只逐火鹤的剑招立刻取消，凤寒翎对着下方挥出一道剑气，也不管到底命中了什么，借着反推力险险避开一只逐火鹤啄向心口的喙，接着反手握住了长长的鸟喙，手臂发力将自己甩上了逐火鹤的背部。
“喳！”逐火鹤立刻疯狂挣扎起来，发现不能轻易甩下背上的人类，立刻做起了小半径的桶滚运动，高速翻滚的同时还夹杂着快速的升空和俯冲，凤寒翎死死搂着它的脖子，紫玄天火不住吸取逐火鹤身上腾跃的火焰补充主人的消耗，待到凤寒翎身下的逐火鹤失去力气时，凤寒翎原先消耗的真气已经恢复。
瞅准时机跃向一只三品金睛雀，被当做坐骑骑了许久的逐火鹤怒啸着追上前，被早有准备的凤寒翎一剑削掉了脑袋，不等尸体落下，凤寒翎已经用精神力牵引将其收进了九霄镇魂塔中。反正现在天上跟下饺子一样，谁闲的没事挨个儿数啊。
脚下如愿踩到了那只金睛雀，脚尖一旋，剑气莲华。
前来围攻的群鸟再次被凤寒翎的大招秒杀一片。
凤寒翎专捡三品四品的妖兽尸体收集，所以每次掉落的尸体还是大片大片的，居然没人发觉她的闷声发大财。
不说妖兽本身产出的材料，光是一枚三品妖兽的内丹都能卖到八十两银子，培养契兽，炼制丹药，甚至炼器也会用到妖兽内丹，这玩意儿在市场上一直属于供不应求的商品，若不是兽潮，想一次见到这么多三四品的妖兽？做梦去吧。
金睛雀被她在旋转时打入体内的真气震碎了内脏，悄无声息的掉落，而凤寒翎已经再次跃起，找到了新的踏脚石。
杀杀杀！
杀声震天，开始还略有克制，到得后来，无论****都杀红了眼，全然抛却了一切，猩红的眼中只余杀气，刀剑爪牙交错间血火飞溅，人尸兽尸混在一处，再被战友践踏成泥，未及渗入地下的血液四下流淌，将皮靴蹄爪浸染成血色，整面城墙都被血色粉刷了一遍，黑色的玄武岩在被熏成微红的弦月下反射着月光，寒气森然。
凤寒翎不断重复着厮杀，找逐火鹤补充真气，再厮杀，再找逐火鹤的动作，几次下来，智慧已经不下于人的四品妖兽齐齐弃了凤寒翎这处战场，转向其余有学有样在鸟群中厮杀的人。
“想走？问过我了吗？”变成血色鬼面的面具映衬下凤寒翎仿若杀神下凡，见免费的回真丹要跑，长笑一声踩着无数脊背一路紧追，很快将落在最后的三只逐火鹤斩于剑下。
“喳！”格外尖利的一声鹤鸣，凤寒翎横剑格挡，被大力击飞，亏得鸟群密集加上数量极多，否则她就要亲身验证一下自由落体运动的加速度问题了。
突破了血脉桎梏的鹤王！属于先天的威压对准了凤寒翎压下，脚下的风鹫哀鸣着掉落，凤寒翎只得再次寻找新的踏脚石，一道红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的影子冲向她，身上燃烧的赤红火焰令无数妖兽闪避不及被点燃了翎羽，惨叫着跌落。
凤寒翎只觉全身血液沸腾，发出一声清啸，毫无畏惧的迎上了鹤王，堂堂凤凰，还怕你个小小的四品妖兽不成？
在凤寒翎出声时鹤王明显动作微滞，随即再次冲向凤寒翎，长长的喙凝聚着天地灵气刺向凤寒翎心口。
锵！
剑喙交击，凤寒翎双臂一麻，胸口更是闷得想吐，还好，空中虽然借力麻烦，卸力却很容易，顺从着涌来的大力远远抛飞，真气流转一圈便将不适消除。
连着格挡了六次啄击，凤寒翎已经退至鸟群边缘，鹤王通红的眼瞳中露出了人一般的狡黠之色。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