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断指
铁钩手牵着一匹骆驼走在前面,骆驼上驮着他们的水和干粮;胡醉牵着一匹马走在后面,马背上驮着仍然昏迷不醒的胡错;他的后面跟着花泣血。花泣血的后面,则是一串脚印无声蜿蜒。
沙漠似乎并不欢迎一切外来事物,甚至连这脚印,都于一瞬间被风沙掩埋,不见痕迹。
铁钩手对对胡醉道:“我叫帖拓儿,他们都叫我帖铁钩,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胡醉道:“在下胡醉。”
帖铁钩道:“如雷贯耳。”
胡醉唯有苦笑,现在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默默无名的一个人,与世无争,便不会有现在的一切恩恩怨怨了。而只有现在,他才终于深切体会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的深意,也才终于懂得珍惜。
月寒失踪,胡错昏迷,而他自己,也被一个陌生人牵着鼻子走。他只希望,帖铁钩带的路不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也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来得及挽回,来得及珍惜。
“你为什么要替怀江鹤卖命?”胡醉忍不住问帖铁钩。
帖铁钩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只为钱卖命。”
胡醉再次苦笑:“想不到我的烂命,到现在还是值几个小钱。”
一直没有说话的花泣血听了胡醉的话,紧走几步赶上胡醉,拍着他的肩膀,道:“别忘了你还欠着我江南美酒,你的小命再不济,总还值几两酒钱的。所以,我们都得活着走出这大沙漠,我还等着你请我喝酒。”
胡醉笑了,这次,不再是苦笑。
花泣血朝帖铁钩的后脑勺高喊:“喂!铁钩子,来点水,渴死了!”
……
怀江鹤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只要他有丝毫的不轨之心,霍紫怡给他下的药蛊就会无情地发作,轻者皮肤溃烂,重者筋脉崩断——这也是药蛊和毒物的不同之处,毒物可解,药蛊难破。
但怀江鹤岂能甘心栽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他只是待时而动,他那平静的外表之下,早就波涛汹涌了!
“苗疆高士请到了没有?”他急切地问派出去的每一个手下,事实上,他前后共派出去三十五人,却只回来三人。
三人都一齐摇了摇头,他们的看着怀江鹤的眼神显得那么无辜,怀江鹤却恨不得将他们摇着的脑袋给砍下来!
“饭桶!”怀江鹤怒喝道,这一喝不打紧,他只觉得心口疼地厉害,他按着心口,愤愤地想道:却不知那姓霍的臭婊子给我下了什么厉害的药降?嘛的!
三名手下赶紧都抢着跑上去扶着他慢慢坐下,一人秉道:“大当家的,苗疆老道嫌沙漠凶恶苦寒,不肯前来,不过我们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的,那老道给了我们一个方子,说是可解你所中药降。”
“他知道我中的是什么降?”怀江鹤将信将疑。
另一人道:“那老道捏着三根手指头,叽里咕噜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了一大堆什么屁话,说你中的是什么……什么水降,是那姓霍的娘们用下了什么药的水堵住了你的心门,老道说只要剁下自己右手小指头和左脚中趾,其降自破。”
怀江鹤听了此话大喜,举刀正要往手上剁下,猛然停住,问道:“你们没有记错?”
“应该没有……”三人面面相觑。
怀江鹤早已按捺不住,也就不管那么多了,一刀将自己右手小指头剁下,紧跟着一刀削下了左脚中趾。立刻就有下人捧着药酒纱布等物上前来迅速为他包扎了伤口。
但……怀江鹤觉得心口还是又闷又疼,“不对劲……为什么药降未破?”他恶狠狠地盯着跪在他面前的三名手下。
三人又面面相觑了一番,才有一人战战兢兢地道:“方才……方才大当家您出手太快,小的我都来不及说……应该是剁下左手中指……”
“操!”此人话音未落,怀江鹤已手起一刀,将他的脑袋剁下,接着又一刀,毫不犹豫地剁向左手中指……
那名手下的脑袋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停在剩下那两人的面前,两人的脸都吓白了,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他们只希望这一次怀江鹤莫要再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