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葛婴立楚
自从陈胜攻下陈县后,便在葛婴的自荐下,命他出兵九江,打通南下道路,为他日收复楚地做准备。
此时,葛婴率领五千兵马一路南下,从新蔡征集船只,准备渡河,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开始在河港集结,葛婴轻叹一声,他不知道,秦国到底会派多少军马镇压陈胜,但他及时转战九江,绝对是正确选择。
不久,一艘艘渡船开始启航,这是第一批渡河的军队出发了,葛婴望着船只渐渐远去,却在一旁,一名心腹走了过来,在他身旁轻声道:“将军,我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葛婴见他吞吞吐吐,略显不悦,斥道:“有话快说!”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去支持陈胜,做无名无实的楚军,而应该访求楚人之后,立他为楚王,只有名正言顺,我们的军队才会誓死效忠,我们也会从‘乱军’,‘匪军’转变成正规的楚军,军心大振,战必胜,攻必克。”
葛婴听后,不禁微眯双眼,凝视远方,他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利与弊,如果处置不好,自己会不会引火烧身?可心腹所言,不无道理,自古出师有名,才能百战不殆,葛婴开始心动了。
不知多久过去,一名亲随驭马而来,拱手说道:“将军,可以渡河了。”
葛婴被打断沉思,他看了看远方,渡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葛婴点点头,向河港行去,这时,他想起刚刚心腹的话,看着心腹,吩咐道:“这件事不要声张,你可暗中寻访。”
心腹点头,双手抱拳:“将军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决不让将军失望。”
心腹离去了,葛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勒转马头,向河港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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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淮河,葛婴率军,向东进发,他们避过屯军较多的大城,沿着蜿蜒小路,向钟离进发,准备在那里占住脚,再徐图九江,一点点蚕食掉秦国在这里的势力。
就在军队偃旗息鼓,急速前进的时候,秦军却在阴陵县以北,摆开了阵势,准备迎战葛婴军。
葛婴自诩高明,却在行过曲阳的时候,露出了马脚,寿春三千府兵,急行一天一夜,才赶到了葛婴军前面,准备抨击葛婴军,战鼓轰天敲响,隆隆之声震耳不绝,五百骑兵在前,两千步兵在后,两侧,是秦军最强大的弩阵。
而葛婴此时也已列阵以待,他的军队都是武装粗劣的农民军,在离开陈县的时候,虽然补充了部分兵器,但还是有很多人拿着简易的竹矛和耙子,战斗力并不强悍。
也正因如此,葛婴才考虑躲避秦军主力,毕竟自己的实力还不成熟,可天不遂人愿,葛婴最终还是在阴陵一带与秦军遭遇了。
此时楚军阵内也擂起了战鼓,红色的楚旗迎风招展,这时,葛婴挺矛而出,对面,一名秦军将领手持双锤,来到阵前,他就是这支秦军的主将张同。
张同上下打量葛婴一阵,见他衣着寒酸,不禁冷笑,轻视之心顿起,回头笑语众军道:“看我三合之内,斩杀此贼!”
“威武!威武!”秦军阵内高声呐喊,士气高昂,张同驭马而出,越行越快,直奔葛婴杀去,而对面的葛婴此时也警惕异常,他看着疾驰而来的张同,手中长矛紧握,短暂的自我激励,葛婴大喝一声,横挺长矛,向张同杀去。
双方仅瞬间,便遭遇到一起,葛婴长矛挥舞翻飞,向张同面门刺去,张同双锤强势挥舞,隔开长矛,直奔葛婴面部砸去,葛婴见张同攻击猛烈,不得不仰躺在马背上,躲过了张同的攻击。
双方借着马速,很快分离开来,但很快,二人各自勒转马头,再次向对方杀去,葛婴这次虚晃一矛,张同架起双锤格挡,但很快,葛婴矛头恒指,用矛杆将张同打落马下,一声闷//哼,张同摔出十余步方才止住。
这头,葛婴却已勒马回身,挺起长矛刺向张同,张同双锤在落马时已经脱手,此时空着两手,不得不奋力躲避,借机抓//住葛婴长矛,双手用力,把葛婴从战马上拽了下来。
巨大的冲击力使张同不得不松开长矛,葛婴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勉强起身,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鲜血喷出,葛婴感觉身子好受了许多。
但幸运的是,长矛就在葛婴身旁,葛婴拾起长矛,冷视张同,双方僵持,张同想要去拾起战锤,却找不到机会,大概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葛婴大喝一声,挥舞长矛杀去,张同借机就地打滚,滚到了战锤旁,他心中欢喜,拾起一把战锤,猛然回身,想要挥砍葛婴,但是葛婴的矛头却已先一步刺入了张同的喉部。
“嗞嗞”几声,张同想要说话,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鲜血顺着矛杆向下//流,不久,张同跪了下来,头一歪,死在了葛婴的矛下,葛婴从张同喉部抽//出长矛,向前一挥,大喝:“杀过去!”
葛婴军士气大振,蜂拥而出,向秦军杀去,而秦军折了主将,群龙无首,一窝蜂的溃散,向阴陵逃去。
一路上,秦军旗帜,兵器落满一地,但葛婴却喝止了士兵们拾捡物品,尾追秦军而去,终于,在一个山包处,葛婴军将两千余名秦军围住,士兵们无不兴奋高呼:“降者活,反抗者杀无赦!”
秦军走投无路,只得扔下兵器投降,葛婴初战告捷,心中欢喜,虽然还是逃走了近千余名秦兵,但这一战,足以让葛婴在九江郡扬名。
百余名楚军沿途收拢兵器,把秦军扔下的物品装到马车上,而葛婴的主力部队却押解着秦军向阴陵进兵,太阳昃下之时,葛婴军来到了阴陵城下,一千先锋已准备好云梯,列阵以待,只要葛婴一声令下,楚军将毫不犹豫,向阴陵发起猛烈进攻。
终于,战鼓声戛然而止,葛婴挥起长矛,向前一指,低鸣的号角声响起,一千先锋军毫不犹豫的向前冲去,直奔阴陵城而去,半柱香之后,云梯搭上了阴陵城墙,楚军奋力上爬,三百名手捧撞木的楚军冒着矢石如雨的危险,冲到了城门前,呼喊着口号,撞向城门……
战火燃遍了阴陵每一寸土地,士兵们挥舞着长戈和耙子,冲进了阴陵城中,此时已是深夜,葛婴在百余名亲随的护卫下,向县衙行去。
大堂内,县令和县丞都已被杀,一些士兵正在清理战场,葛婴感觉疲惫不堪,他今天与秦将的一战,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此时坐到软席上,葛婴感觉困意来袭,但此时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葛婴强打精神,这时,一名亲随送来一杯茶水,葛婴拿起茶杯,轻吹哈气,抿了一口,感觉好多了。
很快,吵闹的大堂外,一名士兵急奔而入,拱手说道:“将军,最新情报,江东会稽,项燕之后项梁等人,杀死郡守,拥兵自立,如今已在会稽郡声威赫赫,兵强马壮。”
葛婴点点头,士兵退下了,这时,葛婴放下茶杯,起身在屋内踱步,项家的后人在会稽起义,如果自己能够与项家联盟,一起扶持楚国后人,建立楚国基业,那时,自己将会是开国功臣,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此,葛婴不禁暗笑,整顿好阴陵事务,自己不妨向南继续前进,奔历阳进兵,如此想着,葛婴再次困意来袭,这一次,他实在熬不住了,必须先休息好,在考虑下一步计划,想到此,葛婴大步向后堂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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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葛婴的军队继续南行进,此时,他的军队已经近万人,装备上也有显著提升,而且,士气高昂,战车也从原来的十余辆增长到三十余辆。
浩浩荡荡的楚军行走在驰道上,这时,几匹快马向葛婴的方向奔去,很快,那名葛婴的心腹驭马来到葛婴身前,拱手笑道:“果然不辜负将军期望,我把人带来了。”
心腹手指后方,一名身穿灰色袍服的中年人驭马而来,快到近前,中年人拱手笑道:“在下芈襄疆,见过葛婴将军。”
‘芈’是楚国国姓,也可姓‘熊’,此时他自报姓名,葛婴心中明了几分,只要是楚国后人,就可名正言顺,登基称王,而且,他们会很容易得到楚人的支持。
此时葛婴已上下打量芈襄疆,虽然穿着朴素,但气质不凡,葛婴能够看出,他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如此想着,葛婴不禁拱手笑道:“在下葛婴,见过襄疆兄。”
“哈哈哈,葛婴将军何必如此客气!”芈襄疆不禁仰头大笑,二人勒转马头,并排行进,这时,葛婴先是叹口气,这才说道:“自从楚国灭亡后,秦国一统天下,自此,楚地便无宁日可言,这么多年,我身为楚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光复楚国,可秦国依然强大,楚地人心不稳,难以推翻暴秦,直到陈胜起义,我集结百余人相会陈胜,才得一展拳脚,向南发展。”
说到这,葛婴假意叹息,觑一眼芈襄疆,见他在听,便继续说道:“陈胜毕竟不是楚国后裔,人微言轻,眼前虽然风光无限,可其势力难以久持,不如楚国后人威信,能够稳定楚地,一呼百应,所以……”
葛婴故意顿住话头,转头凝视芈襄疆,而芈襄疆也听出了葛婴话中之意,也许,这对自己复国是一次机会,他略做沉思,笑道:“若能夺下九江为根基,传檄四方,凭借熊氏在楚国百年王业,必能得四方响应,大业可图,而且,楚国必能重振雄威,破武关,推翻暴秦。”
芈襄疆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葛婴不由大笑,“我正要推举襄疆兄荣登楚王之位,还望襄疆兄不要推脱。”
短暂的对视,二人击掌为誓,皆仰头大笑。
三天后,葛婴在东城南岭筑起高台,四周便列军队,红色楚旗迎风飘扬,但与别的楚军不同,他们军服将会已灰色为主,此时,芈襄疆身穿王袍,腰扎玉带,头戴王冕,脚踏太和靴,在数名亲卫的护卫下,荣登王位,封葛婴为大将军,其余众人,各有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