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归墟海眼
赶到现场时，我和秦素曦都已经愣住。此时三人与鲛人的战斗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惨绝人寥。
鲛人已经少了一条胳膊，吴天斜倚在墙壁上，右臂上有一条狭长的伤口，依旧在流血。
胖子已经是赤胳，身上伤痕遍布，就好像是在身上画了一幅画。
萧剑音浑身浴血，这血也不知道都是谁的，他的双眼已经血红，看起来有些癫狂了。
“镜子找到了，不过外面情况更严重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我焦急地说道。
“杀！”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萧剑音说话，只有一个字，但是却是气冲霄汉。
这一声杀吓得我连连后退，船舱内的温度好像都已经下降了。
胖子和吴天也都是愣怔了一下，秦素曦最不济，已经开始哆嗦。
萧剑音出了一剑，这一剑简直就是雷霆闪电一般，剑过，鲛人的半边身子也掉落下来，与此同时，鲛人的爪子拍在了萧剑音的胸口，鲜血纷飞。
萧剑音只是喷出一口血，眼睛都没眨一下，拔腿就跑，目标正是船舱的出口。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来不及惊讶，纷纷动作起来，向着外面展开了冲锋。
此时情况的恶劣已经难以言明，如果这古船倾覆，海水灌进来，我们在船舱中避无可避，只能是溺死的结局。
想一想跑不出去的后果，众人的速度都已经到了极限，双腿都是看不见影子了。
我看着手中的镜子，忽然感觉我和秦素曦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自从我们将这面镜子拿出来，外面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在原来的基础上，浪花似乎变大了，而且还多了电闪雷鸣的声音。
事情已经做下，后悔无用，我感觉这面镜子已经不仅仅是古董了，还是具有特殊能力的宝物，其价值难以估量，只要我们考古组将其公诸于世，必然能够名垂青史。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终于跑回到了甲板上面，此时外面已经是天地失色。
天空中乌云密布，已经不似白天，这些乌云隐隐组成了一个漩涡，其内不断有奇异的光芒闪烁，还有闪电时不时的划过。
海面上更是混乱无比，一个不知有多大的漩涡已经形成，漩涡的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下面就好像是无底的深渊。
海水不知已经灌进去了多少，但是却好像是泥牛入海，没有任何成效。
“啪！”一道银蛇狂舞而下，击在了海面之上，水花炸起，周围的海水闪烁着光芒，刺啦刺啦的电击声不绝于耳。
“天，我们好像回不去了。”秦素曦的声音中有了哭腔。
“冯老和诸葛呢？”吴天问道。
“在那儿呢。”我指了指漩涡的另一个地点，冯老趴在救生艇上面，而诸葛则是驾驶着救生艇苦苦挣扎。
与我们一样，他们也是正在逐渐的被吸入漩涡，挣扎只是徒劳。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跳水逃生，且不说会不会被高压电击电死，人力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么大的漩涡。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归墟海眼？”胖子问道。
“想来是没错了，不然天空中不可能有那个对应的漩涡存在，没想到想要见到归墟海眼的条件这么多，不仅要处于秘境之中，还要有这把钥匙。”我指着手中的古镜说道。
“没想到老子一世英名，到最后居然落到了喂鱼的下场。”胖子慨然长叹。
“先别急着说丧气话，这漩涡之下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说不定是个世外桃源呢。”我说道。
“轩辕，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这么多海水灌进去都没有任何反应，说不定都通到地心了，我们会摔死的。”胖子垂头丧气的说道。
“呜呜……”秦素曦也开始梨花带雨的哭泣起来。
“唉……”我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个世界又有几人有幸能够见到这亘古奇观，我们几个也是不枉此生了。”吴天说道，居然并没有多恐惧。
“还是老吴有高见。”我说道。
“苍云万象意冗杂，静水无波安囹圄，赤心生翼遨天际，何致情锁困人身！”远处传来了诸葛的声音。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家伙作出的诗也是同样的出色。
“秦素曦同志，我们就要共赴黄泉了，在此之前，我郑重的向你提出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胖子正儿八经的说道。
秦素曦停止哭泣，缓缓抬头，看了胖子半天，这才点了点头。
“你到底喜不喜欢轩辕？”胖子不似开玩笑。
“我……”秦素曦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既然没有反驳，那就是喜欢了，如今你们就要成为同命鸳鸯了，这也算不错了。”胖子笑着说道。
秦素曦羞得俏脸通红，我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这个年代，婚姻自由只是说说而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恋爱会被戳脊梁骨，我是一个本分的人，不知道如何去选择。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享受生命最后的光彩吧，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吴天气愤的说道。
“锵！”萧剑音将古剑插了回去，望向远方，一副正在看风景的样子。
我看着秦素曦，秦素曦也看着我，谁都没有说话，我忽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这一刻太珍贵了，珍贵的我都不想从这一次注视中清醒过来。
随着古船距离漩涡底部越来越近，众人也镇定不下来了，真正能从容面对死亡的人少之又少，至少我们不是。
对面的冯老和诸葛都已经开始了大喊大叫，朝着天空叩首，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我将古镜放进背包，系紧带子，咽了口口水看向漩涡底部。
掉下去未必会死，都说归墟无底，说不定我们会在坠落中度过一生呢，我在心中如是想道。
终于，冯老和诸葛所在的救生艇已经掉进了无底深渊，我们也在不久之后掉了进去，有的人在呼喊有的在哭泣，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