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话 觅影寻踪
三人登上城墙四下寻找,却丝毫找不到可疑的踪迹。
离三人最近的是一名百夫长,他已经连续在承上值守了一日一夜,疲惫不堪。见几人面生,便手握刀柄上来盘问。
虞燧不想和他废话,便冷冷地说道,“城头有细作,身上铠甲有血污……”
“细作?这……哎哟……”百夫长一听便惊叫了出来,杨茂随即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头盔上,压下心中的火气,低声地喝到,“想给他报信?”
这千夫长立即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刚刚还傲慢的脸上立即堆起了笑脸,“不敢,不敢,小的立即让人去找。”
这样的老兵油子上阵杀敌可能没什么能耐,但论看脸色他却最为在行。什么人好欺负,什么人得不能得罪,什么人得小心伺候,他只要看上一眼心中便一清二楚。
知道了自己该干什么,他立即跑去找来了附近的几名百夫长,“城上有细作,身上铠甲有新鲜血迹……”
“或许铠甲不合身,或是行迹可疑者都立即拿下查问。”杨茂补充道。
几名百夫长一同派出手下的几名信得过的小卒开始在城头筛查细作。虞燧领着蓝絮与杨茂也分头在城上细细打量着身边的每个军卒。
未过多时,一名立在城垛边的捉刀兵卒引起了那名百夫长的注意,这人低着头似乎躲避这什么。
百夫长警觉起来,握着刀柄的手也开始冒汗,缓步来到此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手下?”
百夫长边说边将目光对准了这人的皮甲,上头有擦拭的痕迹,但几块黑斑依然扎眼。
见这百夫长来者不善,这兵卒再也沉不住气,率先抽刀出鞘。还未等百夫长喊出“细作”两个字,刀刃便已经到了眼前。
皮肉被划破的声音与百夫长的惨叫声几乎同时传了出来,下一刻便是血腥气弥漫开来。
这一突发的情况使得城头大乱,一些士卒拔出刀来与这细作对峙起来,也有人趁乱“仓啷”扔了刀就向后逃跑。
这细作的脸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握着刀的手也颤抖起来。虞燧与杨茂得到了消息急忙忙向这边赶来。
细作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弹丸,猛地朝地上一摔。混着荧光粉的浓烟霎时腾空而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呛人的刺鼻味道。
见围着的士卒全部都被这味道熏得咳嗽不止,一时间都无法靠近。这人面上难掩紧张的神色,又解下腰间的束带,原来这是一副带着铁爪的绳索。将铁爪固定在城墙上,这细作便从这绳索上向城下逃离。
虞燧与杨茂此时才挤到细作逃离的位置,但此时他已经快降到了地面。杨茂虽然一剑将绳索挑断,那人摔在地上却未受任何伤害。
四周士卒取来长弓便要放箭,虞燧立即制止。一个活口对于他要的答案是何价值这些士卒并不知道。
或许是那带着荧光的尘屑是敌人的信号,四人五马从远方匆匆赶来接应这逃离的细作。
杨茂当即要求打开城门,不想城头的千夫长想都未想便拒绝,“开门需要总兵大人的命令,擅开者,杀头。”
虞燧也知道这是非常时期,便快步下城前往宋浑的军帐。
宋浑在军帐中也听说了细作的事,正在营帐中要调派人手前去捉拿,却见虞燧求见。虞燧是襄王的人,但襄王既然已经故去。他对这些人的态度也就怠慢了一些,不过表面功夫还是做足,“让他进来。”
虞燧进了军帐便单膝跪地,“宋总兵,还请打开城门让我前去把那细作捉回来。这细作兴许与襄王殿下遇刺有关……”
“遇刺”二字出口,虞燧便觉失言,但见宋浑神色如常,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深深抱拳行礼。
宋浑心中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也是震惊。不过脸上强装镇定,“既然如此,老夫就破这个例。童副将,”宋浑叫过了站在身旁的副将,“你领一百我的亲兵,随同虞都统前去,不得有误。”
“是,末将遵命!”
虞燧来时,宋浑正为襄王之事烦恼。听到襄王是遇到了刺客,那么若是捉拿到这细作可能为自己减轻些罪过。想到这些,宋浑不禁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
虞燧从宋浑的军帐出来,正遇上同样被这动静惊起的石镌。听说虞燧要出关抓人,立即回帐取来了宣花斧要一同前往,“二哥,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带上小弟。”
“出发了!”见到石镌,虞燧知道不需要说得更多,嘴角一扬径直向着关墙走去。石镌身后跟着石晃,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蓝絮跟在虞燧身后却是神色黯淡。
几人人领着宋浑派出的一百骑疾驰出关,依着城上军卒指出的方向追击而去。
被追的五骑未走官道,而是一路向东。虞燧紧随其后,追赶了十里地便赶了上去,只是身后的一百骑兵不紧不慢。杨茂没好气地讥讽,“这些大爷是来看戏的?”
虞燧冷笑着说道,“别管他们,不挡道就随他们去。”虞燧自知这些人不会听他号令,索性也不去理会。
又追了些路,三人终于赶到了这五骑身前。本想逼停他们,却补料除了首领与那逃跑的细作,其他三人竟径直抽出弯刀冲了过来。
虞燧左右看了看,石镌与杨茂也是神色凝重,自从与牧晖安交手后,这种单骑冲锋让他们不敢轻视,“入风,你们退后,这些人不是你们能应付的。”
“可是,大哥……”
“这是命令!”虞燧决绝的语气不留一丝余地。
蓝絮只得拉住了墨姬的缰绳,“是!”
“杂碎!”石镌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暗暗骂了一句,率先冲了出去。虞燧和杨茂也提枪驱动战马奔向来敌。
毕竟是疆场厮杀多年,使出全力下这些小卒虽然气势不弱,但也不是几人的对手。虞燧的枪头如毒蛇般探出,红缨微微飘动。仅仅一个回合的交错,敌骑的脖颈便被贯穿,尸首落马倒毙。
杨茂与石镌也已各自将来敌挑落马下。虞燧勒住马头,兜转了几步,便用还粘着鲜血的枪头指着那为首一骑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面那人发出一阵“咯咯咯”的怪笑,随即用沙哑的嗓音怪笑着说道,“便是你们苦苦寻找的人,我们取了襄王的性命,你说我们是谁,哈哈哈哈。”
这笑声让石镌怒火中烧,握紧宣花斧猛夹马腹便直冲向那人。笑声戛然而止,面对石镌势大力沉的攻势,这人也未轻敌,俯身躲过,随即直取虞燧。
虞燧不防对方目标会突然变成自己,但身在生死搏杀之时,应付这些变故还是绰绰有余。提枪的同时一边还向着石镌说道,“那人,要活的!”
随即提枪接战,接连两个回合,谁都未曾占得便宜,只有刀枪碰撞的火花迸出,在夜间格外闪亮。
第三个回合,二马错镫之时,虞燧双手紧握枪杆,微微立起,猛烈向下砍去。敌骑举刀抵挡,却没想到这一击的力量增强了几分。
刹那间的接触,弯刀便飞了出去,虞燧的枪杆不偏不倚砸在了对方的下巴上。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怵。随着一声惨叫,这人便跌下了战马。
那匹战马也被这股力量带动,未能站稳,嘶鸣着倒了下去。跌在地上的那人翻了个身正半跪在地上,战马砸下,将他压在了地上。这一次,他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杨茂下马查看,这人已经被砸断了脖子,咽气了。
另一边的石崇听了虞燧的话追上了正要逃跑的那名细作,横身从马上跳过去,一把搂住细作便翻滚到地上。
虞燧与杨茂前来时,这细作已被石镌反剪了双手制伏在地。
杨茂用枪尖将地上的人下巴抬起,这人尖嘴猴腮还满脸的不屑,让人一见便生出许多厌恶。
“你叫什么?”虞燧冷冷问道。
“呸,小爷今儿个栽了,但要想从我这里套出话来,你们休想。”这细作脸上的神情又平添了几分得意。
虞燧没有耐心和他套话,“不说?砍手!”
石镌早已怒气填膺,宣花斧在手,利落劈下,带着喷洒而出的鲜血,一条手臂自肩膀便被卸了下来。
远处的蓝絮听到这话,不禁扭过头去,石晃却略带疑惑地说道,“蓝兄弟,这人死不足惜啊!”
“即便如此,哎……”蓝絮只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随着鲜血四溅而出,细作发出了带着哭腔呼喊,虞燧再次问道,“叫什么?”
“张,张,张老三……”
“什么来头?”
“我真不能说啊,大爷给我个痛快吧!啊~”虞燧自从怀疑他们与襄王的死有关,心中便没了怜悯,对着石镌又点了点头。
石镌再次手起斧落,这细作的左腿从膝盖以下被砍断。
“啊~有种你们杀了老子,有种你们杀了老子!啊~”哀号声撕心裂肺,此时才赶到的那一百骑也不敢近前。宋浑的副将只是领着兵远远观望。
虞燧仅剩的耐心也快用到了尽头,“断指!”
石镌对这样的事很是排斥,但想到这些人做下的恶,心中的不悦也荡然无存。掰起了张老三的一枚手指,只听“喀拉”一声,张来三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说,我说,别掰了~啊~”
“我们是暗羽的,只是受了上边的命令来此处扮作牧人刺杀襄王……”带着哭腔的张老三含糊不清地说道。
“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