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命赌约

“什么？”老宋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惊慌害怕震惊以及更多的疑惑不解，他睁大眼睛看着韩珏，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韩珏冷笑道：“不用演戏了，你就是凶杀案的元凶。变态杀手先生。”

周围的人们和老宋一样，其实他们很怀疑这个判断，老宋是凶手？

老宋呵呵一笑：“别开玩笑了，小伙子。我这个糟老头会是杀手？你搞错了。”

胖子杰看了看瘦小佝偻的老宋，对韩珏说道：“老宋这种身体，怎么可能杀得了老王那种大汉？而且还打晕了老孟这个特种兵，他这辈子连架都没打过。这不太可能吧？”

老孟也是满腹狐疑的看了看老宋，摇了摇头没有做声，他也不相信自己会被这种人放倒。

韩珏冷笑道：“你们现在对他出手的话，他会显露出真实的本领吗？当然不会。‘网型杀手’最善于隐藏自己，之前你们觉得最不可能的人，其实恰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老高说道：“但就凭这一点就认定他是凶手，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按道理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韩珏点头道：“我当然有其他的证据。我从进入店里之后就开始发现老宋有些不对头，他的目光散漫，心不在焉，很显然他脸上的惊恐带有掩饰的成分，他和你们不一样，他更多的是心虚而不是恐惧。那是心里有鬼的人明显的特征，只是你们都没有注意罢了，即使注意到也不会发现，因为那只是停留在脸上零点几秒的微弱表情，不是专业人士不能察觉出来。”

老高想了想，说道：“可这是你才能看到的东西，我们并不能证明这一点。”

韩珏接着说道：“然后他特别注意到我的到来，本来这种情况下你们都会对我生出怀疑，并不足为奇。但老宋的反应很奇特，他时不时的和我保持着三米之外的距离，这是身体的一种潜意识的反应，是不自觉中表现出来的。说明他觉得我会对他造成威胁，他在心中害怕我。准确的说，是害怕接近我，为什么害怕接近我？因为他知道我已经注意到他了，他怕我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老宋苦笑一下：“年轻人，你这么胡说八道就能随意诬陷我？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其他人都微微摇了摇头，显然韩珏的话并没有太多说服力。

韩珏摇了摇手指，说道：“他们当然不相信，这么简单就能戳穿你，那你就不是那个高明的杀手了。”说完神秘的一笑，“接着我做了个测试，想不到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什么测试？”老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韩珏说道：“刚才在上楼之前，我特意对老宋说了几句话，他就乖乖的到椅子上睡觉去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刚才确实有这么一个情景，当时人们都奇怪老宋为什么会这么听话。

“对了，刚才是有这么一回事。你难道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比如催眠术之类的？”小余好奇的问道。

韩珏点头道：“没错，这是催眠术中的口令催眠法，他的大脑潜意识会被我命令式的口令催眠，从而乖乖的睡觉。我可不想让他这个凶手破坏我的调查，所以我用了这一招。”

老宋脸色奇特的说道：“难怪呢，我就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困，一坐下就睡着了。”

这时韩珏冷笑道：“破绽就在这里，其实我当时并没有用催眠术！”

“什么？”老高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激动，“你没用催眠术？”

韩珏点头道：“我只是用了催眠口令，但仅仅是口令是没有用的，我并没有使用真正的催眠术。那只是我的一个测试，想不到他真的中招，乖乖的去睡觉了。这说明什么？他心中有鬼。”

老宋的脸色明显的一变，惶恐不安起来，他分辨道：“不对，那时我明明很困了，一倒头就睡着了，不信你问我旁边的其他人。”

无论老宋怎么分辨，一个疑点已经出现，人们的心中已经产生了一丝疑虑。如果老宋心中没有鬼，他为什么会乖乖听从命令？

胖子杰思考一会，觉得还是不敢相信，他说道：“但就只这个疑点还不能证明什么。”

韩珏点头说道：“是的。但之后的疑点更大，你们发现没有，其实每一宗凶手发生的时候，老宋都有作案的时间。”

这一句话犹如重磅炸弹，让人们都是一楞。

“第一对受害者被杀时，我们都在二楼和三楼疏散旅客，当时的情形很乱，我们都没注意到。”小余额头已经有冷汗渗出。

胖子杰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说：“我记得老宋负责的是1号和3号，那是离大厅最近的两个房间，他是第一个到达大厅的人。”

韩珏接着说：“整个疏散过程大概十几分钟，老宋第一个来到大厅之后，完全有充足的时间返回作案，再回到大厅。第一桩凶杀案他完全具作案时间。而小曾以及老王被害时，你们都瞒着老宋，没有让他知道。其实这个时候他是处在你们视线之外的，他就完全具备了作案时间。”

这个时候一股阴云笼罩在人们头顶，一个从来没被注意过的人居然具备了凶手的第一要素，难道这个貌似猥琐大叔的老男人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胖子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发现了这个最大的疑点。但仅仅只是这个条件还不足以认定他是凶手，对吧？”他和老宋十几年的老相识，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推断。

老高也说道：“是啊，仅仅是这一点的话，其实旅客中还有很多人具备作案时间。大厅中乱哄哄的，随便少一个人根本没人会注意到。”

韩珏说道：“没错，是这样的。不过他们不具备另一个条件，那就是对地形的熟悉。老宋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对这里了如指掌。所以他的嫌疑又加一分。”

老高整理了一下头绪，说道：“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们之前没想到的，老宋也确实有嫌疑。但是仅凭这些还不足以下结论，你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比如作案的过程和凶器。”

韩珏转头看了看老高，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高明的伪装猎手，他不可能给我们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如果用你们警察断案的那种遵循证据的严格标准，我们就只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说白了他比你们警察更聪明。”

这个道理倒是让老高一愣，他心里清楚韩珏说的没错，其实有很多高明的连环杀手确实比警察聪明，比如“开膛手”杰克，“黄道带杀手”这些永远没有落入法网的著名杀手。其实警察不是找不到罪犯，而是因为没有足够证据定罪，而让他们逍遥法外。这是一个几百年来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法律自身的束缚，在高智商的罪犯面前法律反而成了保护他们的最有效武器。悲剧。

胖子杰不服气的说道：“就算你说的这个道理是对的。但至少你要先让我们相信，他就是凶手。你连我们都不能说服，怎么能认定他是凶手？”

仅凭目前的几个疑点，确实还不能匆匆下结论。

老高也说道：“是啊，其实这几桩凶杀案最大的关键在于，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作案工具。这是决定性的证据。你必须告诉我们他是怎么作案的，是怎么逃过我们的视线，在人们的眼皮底下杀人行凶。这个看不见的凶手最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不揭穿这个疑点，我们实在不敢认同你的推断。”

韩珏点点头说道：“没错，最重要的是，凶手是怎么作案的。但这一点我无法证明给你们看，也很有可能找不到作案凶器。”

人们都是一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韩珏说的这些完全等于没用。没有这样的关键性证据，是不能证明谁是杀人凶手的。

老宋苦笑道：“兄弟，你是在消遣我吧？别闹着玩了，朋友。”

胖子杰也怀疑起韩珏的判断了，这个男人是在故作高深？还是吃饱了撑着？“这位朋友，没有证据就随便指认别人，这可不是好事情。我看你神经有点紧张了吧？”

韩珏不屑的对胖子杰说道：“你是想说我神经过敏？哼，我没有判断错误，他就是凶手。”

老高抹了一下头上的汗，他都觉得这是虚惊一场，接着他拍拍韩珏的肩膀，说道：“朋友，你对心理学上造诣确实很高，观察力也很出众。但破案是讲究证据的，不是搞心理分析，仅仅凭你的这些分析是没用的。我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珏打断了。

“我们做个试验吧。”韩珏气定神闲的说道。

“试验？什么试验？”小余满头雾水。

韩珏说道：“我认为老宋就是凶手，在我们还没有其他嫌疑人时，他就是唯一嫌疑人。所以我建议将他暂时隔离起来，在他隔离之后，凶杀案没有继续发生的话，就证明我的话是对的。警察来之后就将他交给警察去处理，找证据还是警察比较容易。你们看怎么样？”

这个提议让人们不由一愣， 听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胖子杰疑惑的说道：“可是，如果他不是凶手呢？我们无权私自囚禁他吧？”

韩珏说道：“非常时刻用非常之法。”接着他冷冷的对老宋说：“你说你不是凶手，你敢接受这个实验吗？”语气中隐隐有一种威压。

老宋似乎被激怒了，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出人意料的大声道：“有什么不敢？我不信白的还变成黑的了。”从他的气势上来看，倒是丝毫不像一个杀人凶手。

韩珏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至少在警察来之前，我们不必担心你逃掉了。”他始终都认定老宋是凶手，语气和老宋一样不可质疑。

人们一时都判断不出谁说的是真的，小余犹豫了一下，说道：“但如果老宋真的不是凶手，我们这么做岂不是放过了真正的凶手。他被隔离起来之后，要是还有人被杀呢？”

韩珏斩钉截铁的回答：“我用命赔！”

这一句话真正的让人们震惊了，就连老宋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呆呆的看着韩珏。

能赌上性命的承诺，还会有假？难道老宋真的如韩珏所说的，就是杀人真凶？人们禁不住都将目光转移到了略略不安的老宋身上。

真相即将揭晓，以生命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