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居伊人
傍晚时分,有一新居,红灯高挂,喜庆洋洋。
居内坐着一位体态轻盈,貌美如花的小家碧玉。
她云鬓高挽,愁眉啼妆,似有解不开的心解。
仔细一打量,这淡妆素抹的女子,竟是小蓝。
小蓝静静坐在椅子上,将哭未哭,今天主人将她赠予该新居的主人。
无论他是否斜眼缺鼻少耳豁嘴,还是三角眼酒糟鼻招风耳血盆大口,她今后都得从他,伺候他。纵是他有虐待偏好,还是变态嗜好,她都得从着。
她虽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之貌,比许多名门闺秀都漂亮,都有气质。但因她出身平民,早早送给冰清玉洁姑姑当作婢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略懂武艺。可这一切仅仅因为只有她们出众,貌美,多才,才能送人时多些砝码,好笼络人心,巴结达官显贵。这在魔界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她也本有美好憧憬,渴望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恩恩爱爱,幸福美满,可现实是她不配,她无法主宰自己。
她纵有万千屈辱,千不甘万不愿,郁郁寡欢也只得忍着。这是她的命,自从她生在平民家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无法更改。如今她便是风雨飘渺的落叶一样,不知将落向何方。
想着想着,竟兀自幽幽抽泣起来,楚楚可怜,动人心弦。
可主人平日虽对她不错,可如犯事惩罚颇严,她记得从前一次,她失手打破一水晶壶,主人罚她在瓦砾上跪了一天一夜,膝盖流血,双脚麻木,还被挨饿了一整天,因此她丝毫不敢埋怨主人,连想都不敢想。
她甚至希望脸上那伤疤变得狰狞恐怖起来,让男人对她反感厌恶。
她又想起当日在魑魅林里那位浊世佳公子,主人本有意将她赐予他,可他竟然婉言谢绝,否则她也勿须在此担心受怕,等待一个不知归向何方的未来。
也许他未必是她理想的男人,可至少看着不是很可怕。
想到此,她把今天的悲惨命令归咎于他,把他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想着想着,早已梨花带雨,愈哭愈伤心。
刺啦门被打开,耀眼白光照的小蓝一时睁不开眼,她心里忐忑不安。
有东西落地声响,小蓝起先以为这新居主人是一色狼,见自己秀色可餐竟然失态至此,越发感慨自己命途多舛。
许久她才看清来人。
背刀,神情自若,眉清目秀,诧异发愣,掉在地上的是一咬了好几口的红苹果。
小蓝定睛一看,是邪,这可憎恶的人,曾婉拒她的一个臭男人,心稍安。邪弯下腰,捡起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又吃起苹果来。
小蓝心虽稍安,可也害怕,毕竟还是处子之身,尽管在主人处学了不少伺候男人之法,如何强颜欢笑逗男人愉悦,可雏儿终究是雏儿,她只得呆呆看着邪。
邪以为她是姑姑派来帮他打理居内卫生的。
邪看了看居内井井有条,一切摆设布置都很光鲜漂亮,特别是床铺干净利落,浅蓝蚊帐,还有大喜被套,甚是满意。邪以往住的那地方,虽没有了异物,可臭气依旧,被套也是陈旧咯人。
如今居内桌上竟还有美酒异果,芳香习习。
邪一闻,摸了摸鼻子,道:“真香,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能住进这里。”接着向小蓝拱一拱手:“多谢姐姐整理打扫,在下极为满意,请转告两位姑姑,在下多谢她们牵挂。”
他见小蓝没有离去的意思,慢慢向小蓝走近,小蓝以为他已按捺不住自己****,遂往后退去,直退至床边,情不自禁坐下。
邪走到床沿旁,没有继续前行,只道:“姐姐,你可以离开了,晚生想休息了,代我向姑姑问好。”
小蓝一听,拂了拂胸口,平息心如鹿撞情绪,道:“主人已将我赐予少主,今后奴婢就是少主的人,为少主整理内勤,洗衣做饭。”说完腼腆羞涩,不知该如何是好。
邪大惊,嗫嚅道:“不必,不必,晚生自幼一人,懒散惯了,勿须伺候,你走吧,转告姑姑,就说在下感恩戴德。”
小蓝见邪下逐客令,本来还心有余悸怕他****旺盛无法自持,就是想非礼她她也无可奈何,可如今他竟然敢她走。
她原也是一不卑不亢之人,被人驱逐没有哭丧脸苦苦哀求,只道:“既然少主嫌弃奴婢,奴婢也无脸回去,奴婢从此远走他乡,在浩浩魔界找个立足地方应该不难。”话未完,已起身往门外走去,步履轻盈。
小蓝话语平静,不带任何感情波澜,但听在邪耳里,却有责怪之意,就好像对邪说:我离去,无依无靠,若遭人欺凌,被人侮辱,均是邪你所为。
邪又拦下她,道:“如姐姐不嫌弃,就住下吧,反正不就一新居吗?多一人也好。”
说完,小蓝止步,呆了呆,回眸一看,邪已坐在桌子旁,自斟自酌,还不住啧嘴,赞道:“酒真是好东西,醇厚味美,从前在雪耻院天天喝排骨汤,腻味死了,可每次都得喝的一甘二尽,不知酒为何物。”
小蓝不知邪是对她说话,还是自言自语,不好作答,只静静坐到床角,时而摆弄衣角,时而玩玩指甲,看着自己欺霜胜雪的纤纤素手。
邪慢慢品味美酒,吃着水果,说不出开心。
小蓝静静看着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也许这男人就是她未来的依靠,她的幸福所在。
不知过了多久,邪忽道:“怎么头晕晕沉沉,看来美酒虽好,不能贪杯。今夜早点入眠。”
小蓝脸颊绯红,知道邪要就寝,忽想起自己职责,扭扭捏捏褪去衣裳,只留下亵衣亵裤。修长,笔直,白皙小腿在油灯下若隐若现,饱满性感胸脯似欲透衣飞去,是男人都无法抗拒。
小蓝开始闭上眼睛,甚至可以预料到这男人禽兽一般扑向她,将她蹂躏撕碎。她甚至希望暴风雨早点到来也早点结束,今后就会慢慢适应,慢慢成为习惯。
闭上眼睛等了许久,没有动静,只听到椅子移动声响,她想:邪可能醉的不省人事,自己要不要下去扶他,毕竟他今后就是她的主人。小蓝犹豫不决。
遂一狠心,将眼睁开,想下去搀扶,心里想着自己对他好些他今后也会对自己好些。
她刚才听见的都没错,是椅子移动声响,几个椅子搭在一起,邪躺在上面,微微蜷缩,身高过高缘故,身旁还放着灵刀。
她心隐有不忍,同时有点感动,他非但没有侵犯自己,反而把床铺让给一个婢女。
她喂了几声,邪迷迷糊糊应了几声。
小蓝鼓起勇气,道:“邪,上床来睡,床毕竟宽广,可以容纳两个人。”
邪并不推辞,闭着眼睛摸索上床,小蓝让开,让他躺里面。
邪迷糊中,还嚷了句:小蓝,把我的灵刀拿来,它离不开我。”
小蓝下床,取来灵刀,不禁多看几眼。
就是这把刀使得邪在比武大会上锋芒毕露,英姿飒爽。可看在小蓝眼里却有些失落,此刀鞘锈迹斑斑,隐有血痕,简直丑死了。
她取刀往床最里面一放,又吹灭油灯,也上床就寝。
黑暗中她怕一个男人的手,忽然把她环抱住,恣意轻薄,轻薄后她处子幽香定然使他把持不住,一切顺理成章,她怕,她真的怕,她还未有与男人同床共枕的经历。
同时她有所期待,毕竟这样男人不多,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她不但胡思乱想,听到的却是邪均匀吐纳,邪早已入眠,兴许真的累了,也兴许这里的确舒适多了。
小蓝迷迷糊糊睡去,寅初打更鸡鸣,醒转过来,见身上压着一人。
顿时恐慌,以为自己已非处子之身,连如何**都不知晓,岂不可悲。
看了看自己,亵衣亵裤整齐并未有被侵犯异样,同时她也发现邪压着她的躯体,感受邪的孔武有力,自己的双腿早已麻木,都是被邪压的。
她再也睡不着了,想推开邪,可转念一想如此会不会使他恼羞成怒反而对她不好,只得作罢。
又睡不着,还有漫漫长夜总得找点事做,可又翻身下床不得。
透着月光,她忽然瞥了邪一眼,一看好生俊朗的男人。古铜色的脸棱角分明,眼是眼,鼻是鼻,柳叶眉细长清秀,闭着眼睛看不清,只看见他的睫毛长又弯,比大多数女子都要好看。
看着看着竟似有点迷恋起来,心想:跟了他倒也不错。
接着小蓝向是闻到什么似的,拉长鼻子嗅着,真香,淡淡犹如春草气息。
此香,非彼香,不是屋内原有洒下的花香,也不是自己身上胭脂水粉或是处子之香。小蓝想了起来,是沁草香味。
沁草虽罕见,它不但有去毒活血功效,还有护肤美颜疗效,冰清主人就经常吩咐她研磨入药。
她开始顺着香味找寻,竟然在邪身上找到,她原本还以为邪随身携带沁草,后来发觉沁草已融入邪的身体,只要邪在,香味就不会消失。
看着闻着,她的心突然温柔起来,右手本被邪压在身下,这下也不疼了,左手也抱这邪,把头埋入邪怀中,开始倦了。卯初更声再响,小蓝再次醒转过来,看着邪,想想自己被压得酸痛难忍的躯干,竟然笑了,含情脉脉。
邪突然抹了抹眼睛,小蓝马上眯着眼,假寐。
邪睁开眼,一看,身下的小蓝,惊呼一声:“完了,难怪从没像昨晚睡的那么安稳,原来把姐姐压在身下,罪过。”
邪起身,看了小蓝一眼,叹了一声,拿起一床被子,替她小心翼翼盖上。
拿刀,蹑手蹑脚刺啦打开屋门,出去,留下粉面桃腮的小蓝幽幽发呆。
她也起床,偷偷跟着,可开屋门,邪早已不见踪影,遂坐在台阶上怔怔。
此时忽一人闪过,白衣胜雪,那人看见她,定住身躯,灿然微笑,齿白唇红。
小蓝已看清,他是酋长嫡子靖康,就嫣然一笑,遂不再理他,见他仍呆呆看着自己,想了想自己如今是邪的人,就得为邪洗衣做饭,也许还得生小孩,想到此越发娇艳动人,起身回屋不再理睬痴痴发呆的靖康。
小蓝已做完早餐,静静的等着邪回家,似一深深爱恋丈夫的妻子在翘首等待回家的那一个他。
辰初了,邪没有回来,倒是两位妹妹小粉小青来了。
她们本想过来安慰一下小蓝:咱们女人,既无家室,又无血统,也只得作罢。
她们一见姐姐千娇百媚,小粉奇道:“姐姐,那臭男人有没有折磨你,摧残你,扑在你身上淫辱你?”
小青不无担忧道:“咱们命苦,生的丑些还好些,偏偏如花似玉只得让那些畜生任意妄为。”
小蓝笑了,答道:“我也没想到是他,待会儿我随你们前去拜见主人,感谢她们给我寻了个好归宿。”
这时小粉小青以为姐姐精神失常,疯疯癫癫,可仔细一看不像。
小蓝似看出她们疑惑,吃吃笑道:“主人把我赠于邪,他就是这新居主人。”可能想到邪压她身体一事,脸颊绯红,道:“一个好坏好坏,很特别很古怪的男人。”
小粉小青顿时想到那种事,哼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满足**,现在又死哪去了,在姐姐你身上发泄以后,也不留下照顾你。”
小蓝刚想争辩,谁料邪回来,刚好听见这话,想起自己无意间所作所为,只得尴尬傻笑。
小粉小青见他,没有言语,冷声道:“主人请新居主人与姐姐早餐后前去一唔。”走之前拉着小蓝手要她保重,同时没好气瞪了邪一眼。
小蓝见邪汗流浃背,同时见邪背着刀,关切问:“我先去热水,少主你先洗个澡,吃过早餐,再到主人那里去。”
邪笑道:“不必,我洗惯冷水,无论春夏秋冬,都用冷水,没事,姐姐你忙你的,甭搭理我。”
小蓝不再勉强,取下邪的刀,挂在墙壁上。
邪洗完澡,桌子上已摆满早餐,小蓝站在一旁,笑脸盈盈道:“尝尝味道如何?”
邪腾出一个椅子,示意一起吃,小蓝坐在他身旁,细嚼慢咽,看着邪囫囵吞枣,吃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