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十二日早膳
陀子一觉醒来,踢踢腿,伸伸懒腰,发现旁边没有了人。
房间里有两个床位,每个都比较宽敞一些。
哥仨一张,陀子记得自己与大哥邪一张。
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见了哥仨。
那张床上,以林雄为标准,睡得还算有点人样,杜训早已被挤得缩在一个床脚,整个人弓起身来,像个晒干的小虾米;林雄的脚端横着聂马,平常甭看聂马一脸胡茬,生的虎背熊腰,其实心里都挺畏惧林雄的。
陀子醒来就已经不见了大哥的踪影,他还记得昨夜大哥睡觉时把那把破刀放在椅子上的,现在也不见了,看来应该早起了。
陀子从前生在荒山野林里,养成了一个早起的习惯,一般而言,凌晨辰初就会自动醒来,再也睡不着了。
可他又不能到处乱走,自从昨夜那场暗杀之后,他就明白在这一当口,守群比较安全一些,否则也应该像大哥那样有能耐才行。
睡又睡不着,走也走不得,他摸了摸脸上的麻子,嘿嘿两声,重新躺下,开始正儿八经打起呼噜来,跟打雷似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杜训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不乐意的喃喃道:“呼噜打得跟打雷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呢?”
接着不知是被陀子呼噜打得六神无主,还是咋的,林雄脚一蹬直,把聂马给踹下床去。
聂马哎呀一声醒转过来,抹了抹腰身,叹道:“真倒霉,跟熊哥睡一个床。”接着瞧了瞧打呼噜打得忘乎所以的陀子,又道:“还多了个呼噜打的不要命的家伙,我咋这么背我?”
林雄翻了一个身。
聂马看了看身边正在穿衣,且迷迷糊糊的杜训问道:“训弟,护法呢,怎么没了,又让他走了?”
“哪知道呀,那小子呼噜打得这么响,护法能睡得着么?可能早起走人了。”陀子眯着眼看见杜训指着他回答道。
他学着林雄那样翻了一个身,然后假装迷迷糊糊嘎声道:“哎呀哥哥呀,大伙儿都醒了,咋不叫我一声。”
到了大厅,西局自然阁大桌上,他们见到了护法邪,还有温馨。
温馨真的是对邪冷眉横对,邪喝茶,她吩咐小红把茶壶拿走,倒掉。
邪吃了一口葱花糕点,小红也得听命把糕点拿走,而她又不吃。
陀子,路过温馨那,顺手拿过茶壶与糕点,到了邪跟前,替邪满上茶,又递上糕点,笑哈哈道:“大哥,你不知道昨晚多惊险,那两个叫什么来着?”
“黑白双煞,杀手中的绝配。”杜训忙补充道。
小红拍了拍胸口,显得惊吓未定,她害怕道:“还有呀,护法,你不知道昨晚多可怕,小姐还有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那两个人蒙着脸,还有?”
“小红,甭跟他说,整天死哪去了,不见踪影,白吃白住也就算了,关键时候还玩人间蒸发。”温馨看着邪,气都不打一处来。
聂马又道:“当年我闯荡江湖时,曾见过一场血腥屠杀后留下的现场,全家一百三十二口无一幸免,该家也算是一个武林世家,按理说自保不难。”
聂马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拿杯的手有点颤抖,他没有抿茶,又道:“当你知道屠杀者的名字时,就不会有些许的惊讶。”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看着他说出这一可怕的组织,聂马本想抿口茶,茶水因手的颤抖而溢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道:“任何与这个组织结怨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纵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邪只冷冷道:“什么组织?”
聂马见邪问道,马上回答:“人界最为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超度者集团。”
邪又抿了一口茶,接着问道:“可曾结怨?”
温馨也不吵了,在听。
聂马答道:“他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邪把糕点往嘴里一抄,慢慢咀嚼,灿然道:“没有下一次。”
此时已经辰初,聚贤厅里有了很多的人。
欧阳俊风度翩翩出场,站在台上,对着下面诸人,文质彬彬道:“今天不仅来了天域城其他三家,还有地域城的王爷,甚至请来了神教,令鄙府蓬荜生辉,尤其来了一位疾恶如仇的年轻才俊君子屠灭。”
“屠灭来了。”
“君子就是屠灭,他竟然也来了,冷月府好大的面子。”
“如今人界两大炙手可热的人物欧阳俊,君子齐聚一堂,希望有一场华丽的战斗。”
台下窃窃私语,都很是期待,平常这两号人物其中任何一人没有机缘巧合断然很难遇到。
“今天,我代表冷月府欢迎大家前来天域城,神魔两界大战在即,邪魔外道开始横行,我们只有紧密的团结起来,才有可能以求自保。”欧阳俊的话虽然动听,却不失威严。
台下应和声四起,烈风尊者一掠上台,冷然道:“难道冷月府认为我们神教也是邪魔外道么?”
“这话在下可没说过,在下只说过欢迎一切愿意团结的人,倘若有人想破坏,我们冷月府可不依。”欧阳俊的语气不尊不卑。
台下着金衫的神教,与冷月府门人开始兵戎相见,跃跃欲试。
欧阳俊往台下一挥手,笑道:“请吧,尊者,在下以为在这里你们可讨不了好,况且冷月府,神教交情一向不浅,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尊者见有台阶下,而且他真没办法把冷月府咋的。
他瞥见了西局的自然阁,飞掠起,在人头上一点到了温馨面前,出手,手成爪状,聂马窜出,伤心拳攻至尊者的胸口。
拳未至,聂马只觉眼前一晃,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飞了开去,之后万事皆空。
林雄,杜训急忙窜出,他们都看见了聂马嘴边的鲜血,与胸口处凹进去的伤痕,聂马被重创。
邪掠出,按住他们两个的肩头,淡然道:“尊者好威风,聂马鲁莽咎由自取。”
尊者脸面大长,方才受欧阳俊奚落心里不爽,如今长脸,看着自然阁怒目远瞪却无可奈何,心里很是得意。
他再细细一看温馨如花似玉的容颜,更是暗暗得意,不久之后你就是我床上的美娇娃,哼了一声走掉。
这时杜训,林雄扶起聂马,本以为只是受到重创,急忙拿出自然阁灵药“清露丸”。
邪一下抄走“清露丸”,只道:“他已经死了,别可惜了这灵药。”
邪转身走掉,没有理睬伤心欲绝的杜训,林雄。
陀子就不高兴了,他大咧咧吼道:“我草,******,杀了咱们的人,咱还得给他磕头谢恩吗?杀出去算了,为哥们报仇。”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杜训起身,林雄操起铁扫帚,自然阁门人也一一拿出兵器,跟神教来个血拼。
“住手,这事作罢,谁再乱起事端,阁法处置,全部退下。”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严斥,斩尽杀绝的干脆。
林雄把铁扫帚当地一甩,骂道:“我******,看着兄弟死了,屁都还不敢放一个。”
血拼倒是没有了,这时欧阳俊,君子,阴阳屋才对邪有点刮目相看,看来这小子如今执掌自然阁,在自然阁声望如日中天。
君子心下一凝,道:也许他目前挟持温馨掌控自然阁,昨夜那个暗杀也是他造成,这事得好好细查,万一真是,那我就跟他决斗,迫他退出自然阁,以保护温馨。
本来欧阳俊还想说些什么,邪吩咐自然阁退往住所,他怕鲁莽的林雄,还有陀子一个不小心又跟神教干上。
聂马的尸首就躺在他原本睡过的床上,胸口处巴掌大的凹陷,还有嘴角边的鲜血。
林雄又拧起铁扫帚,起身往外走,邪抽出灵刀,拦住他:“去哪?”
“护法,这事你不管也就算了,我林雄以个人名义要那个狗屁尊者血债血还,还有弟兄愿意去么?”林雄怒瞪着邪。
邪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就凭你,你与聂马相比,实力相差如何?”
“林雄不明就里,直说:“稍占上风。”
“尊者的武功你们可能没看清吧,聂马的七伤拳在他之前出手,为何飞出去的却是聂马,而且一拳毙命,你能挨几拳。”邪轻描淡写道。
“我,我”林雄回答不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下场跟聂马一样。
“那这仇咱不报了,我呸,那咱们还是男人么?”里面除了林雄这个老大粗外,还有一个小粗鲁,那就是陀子。
“给我时间,我取尊者项上人头祭奠聂马,成么?”邪的话像是询问,其实他已经打定主意,已不容更改。
“大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完那都是狗屁。”陀子脾气冲,开始公然顶撞邪,他唯一的大哥。
“三天期限,给我三天。”邪断然道。
温馨一直没有吭声,聂马的死她早已心神不宁,平常经常在一起,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
“好,护法,就凭你这句话,我林雄就是做牛做马也会听你差遣。”
“好,现在派两个精明的门人出去把聂马给埋了,而且必须在神教的眼皮底下,要扮作自然阁手足无措,提心吊胆,对神教恐怖至极的神态。”这是邪的第一个命令。
“这是为何?”杜训不解。
“这是命令,还有,杜训你规劝所有门人切勿轻举妄动,否则一律斩杀。”这是第二个命令。
林雄就看着生死与共多年的好兄弟聂马就这么被抬走了,从前阴阳相隔,他心里发誓道:聂马请放心,护法会为你报仇,纵然护法无法报仇,我林雄纵是粉身碎骨也会拧尊者的人头来见。
温馨早已泪眼婆娑,凄凉之极,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