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杀人者黑白双煞被杀
当天酉初,自然阁,在冷月府的居所,小庭院里,凭空多了一口棺材,黑不溜秋,不大不小。
但任何一个人若躺在里面都会很合适,如果前天有棺材送来,还可装殓聂马,今天这棺材是留给谁?邪,陀子,温馨,杜训还是林雄?谁都不得而知。
见到棺材的那一刹那,邪眉头皱了皱,笑道:“这是一口来迟了的棺材,我一定不会荒废送棺材者的一片心意,这一口棺材就替他收尸。”
杜训抿嘴想了想,征求道:“护法,要不请示冷月府,请他们相助,如何?”
凡是自然阁打打杀杀大事,大家惟护法马首是瞻,毕竟阁主温馨不懂事。
“不妥,不要让冷月府看扁咱们自然阁,以为我们没有他们相助就是粪坑里的蛆虫,河里的水蚤,起不了大风大浪。”邪抹了抹鼻子,严肃道。
“大哥说的对,草他祖宗十八代,咱自然阁也得向君子一样在冷月府长长脸,向天下人看看,天域城除了冷月府,还有爷爷的咱们。”陀子很认同大哥的观点。
林雄血液里多得是血腥,多得是杀戮,这下一口棺材更是火上加油,邪的主张更和他的心意。
他也算是自然阁里面的老大哥,门人都很畏惧他,他跳出甩了甩铁扫帚,怒道:“护法既已发话,我没意见,听从护法安排,谁******怕死,滚回家睡老婆,甭在这丢人现眼。”
其他门人还好,只是杜训脸一下子苍白起来,林雄最近一直针对他。
不过他还是好意提醒道:“护法,要不我去通知君子,有他在,铁定安稳。”
邪的脸上撂了下来,林雄也很不爽,这点小事还得求人家保护,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存于天地之间。
“林雄,杜训守着阁主,陀子跟着我,你们见机行事,打不过拖延时间,等我回来两面夹击。”邪冷冷吩咐道。
邪带着陀子刚刚消失,不久后笛声至,恐怖至极的笛声,音律非但一点都不悠扬,悦耳,反而透着尸气,还有死亡的味道。
黄昏下,一个黑衣人吹着迪亦步亦趋走近小庭院,仿若飘着一般没有声响,飘着的只是那夺人魂魄的笛声,可怕的笛声。
后面凭空跟着漂浮的两口小棺材,一样的黑,一样的邪,一样的诡异。
杜训,林雄心下大寒,温馨更是花容失色,这一副诡异的场景意味着什么,意味血腥还是死亡。
笛声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大黑棺材竟然兀自跳起舞来,棺材里竟似还有笑声,夜枭般的狂笑。
“邪,你在哪里?我们需要你,真的需要你。”这是温馨心里的呐喊,现在的她极度恐慌,每当害怕时她总会想到无数次庇佑她的护法邪。
林雄虽是个粗人,天不怕地不怕,到了这时候心里也是拔冷拔冷,更别提杜训,没有施展脚脚颠颠步法,双腿早已战战兢兢起来,不知是开始运功还是真的开始害怕。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稀客,稀客,欢迎诸位与再行再续前缘。”一个浑厚而带来磁性的声音。
这个声音就像是全部溺水的温馨等的救命稻草,同时也破坏了黑衣人的好事。
黄昏下,一个男人拖曳着一柄银枪走了进来,身上的衣裳没有了条条片片,换了一身同样破旧但还合身的灰衣裳。
温馨真想冲过去,拥抱他,感谢他,那是君子,屠灭来了。
黑衣人收住笛声,忽道:“起,去,撞。”
地上的大黑棺材漂浮起来,向君子冲去,眼见就要撞在一起。
君子拂了拂胸口,一用力,右掌对上棺材,一人一棺就这么僵持着。
黑衣人笑道:“君子,如今你已受内伤,还是回去好好养伤的好,何必淌这趟浑水,我们呢,也冰释前嫌,你做你的大侠,我杀我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君子暴吼一声“去”那大棺材回撞,黑衣人一掠撇开,大棺材还是一往无前,嘭的一声撞塌了院墙,方才停下。
好强的内力,用不完的真气。
君子笑道:“黑衣人,即便我受了内伤,对付你们还是有些余力,你们信么?”
黑衣人触地,再次吹响笛子,笛声中满是怨恨,满是仇恨。
黑衣人从哪儿来往哪儿去,飘着就跟幽灵一样消失,那其余三口棺材就跟幽灵的窝一样伴在身后。
就在这边温馨等即将面临生死的关头,邪那边也出了事。
原本邪就没远行,而是在四周观察,想暗中杀掉入侵者,或者先给他们一些苦头。
没曾想到,算计者反倒被人算。
黑白双煞,女人,小孩早已盯上他,陀子可以忽略。
就在邪发现黑衣人与两口小棺材飘飘然飘进院门时,邪发现了,有人对他们进行了包围。
女人清脆如铃铛般的笑声:“嗨,好一个帅气的男人跟一个一脸麻子的矮子,我可真舍不得杀你们呀。”
小孩还撩开一点黑丝巾,对陀子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白煞只是静静的看着邪,有点心寒,眼睛不停的眨,他有点当心,虽然还从没过招过,他有直觉今天也许就是他们的死期,所以他一点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猜对了,因为邪已经抢先出手,三枚钱镖,两枚赏给女人,一枚赏给小孩,他接受的却是那个陀子。
原来邪发完镖紧接着陡然发力,左手抓住陀子的衣领,往他挥去,陀子飞了过来当场给他一个棒喝。
他躲开了,天崩地裂,陀子的烧火棍竟然砸破了地面,棍子还深陷其中,力拔千斤一点也不为过。
邪挥陀子的同时右手已经抽刀,脚法开始施展,黑煞的长钩开始帅向邪的臂膀,邪没有任何改变的动作,任银钩头深深嵌入。
黑煞想抽出银钩头,可谁想被邪的左手牢牢抓住,他看着越来越近十分难看的破刀,人生第一次有了害怕,害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现在觉得活着其实不仅仅是杀人,还可以与喜欢的人平平静静的生活。
可惜晚了,就在他想着弃长钩全身而退的时候,邪的刀砧下了他拿钩的手臂,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只看见一抹刀光,接着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已经倒下了,死了。
邪转身瞥了瞥女人和小孩,接着看见了白煞的长钩甩向了陀子,陀子拿烧火棍的右手臂被层层包扎起来,烧火棍已经掉落,正咧咧着叫疼。
邪施展弥踪飘忽身法,灵刀犹如脱缰的野马狂奔向白煞。
白煞开始犹豫,到底是弃钩投降还是厮杀到底。
投降?不可能,超度者势必将他千刀万剐,他纵是逃向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超度者的手掌心。
那是一个不是人的人,手段凶残,杀人如麻。
犹豫间,陀子的左手反握住长钩,用力一扯,白煞反而一踉跄,接着他没有退路,顺势一掌拍向陀子。
陀子的胸口是他的目标,也许杀了陀子后,他再全身而退。
可惜,没机会了。
邪的灵刀将他拦腰斩断,上下半身已经黏在一起,没有丝毫分开,可是他已经死了,永远不用顾虑到底是逃还是抵抗到底,死人是不会有顾虑的。
女人,小孩一屁股跌落在地上,两把鬼头刀也已跌落一旁,这人也许实力比不上君子,可绝对比君子残忍,血腥。
女人竟然开始慢慢抽泣,小孩面前地上开始滴落水珠,谁都知道那就是尿液。
邪没有皱眉,刀头朝外,上面还淌着新鲜的血珠,一步一步走向他们,面色阴沉。
女人酥软的声音求饶道:“大侠,我们不过是女人和孩子,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知道大侠你,是从来不杀女人跟小孩的,对么?”
邪竟然笑了,他温和道:“我什么人都杀,男女平等,不管老幼妇孺还是精壮男人该死的一个都不放过。”
女人扯下黑丝巾,露出脸上那道像是用丹红写着“杀”字的伤疤,小孩的黑丝巾掉落,眼神恐惧,再也不敢扮鬼脸。
女人开始抽泣,小孩浑身开始哆嗦,可这一切都没有改变邪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邪只道:“放心,不疼,一点都不疼。”灵刀开始挥起,刀光一闪便有人亡。
“大哥,住手。”陀子赶了上来,阻止了邪,给女人,孩子带来了希望。
“大哥,我求你了,他还是孩子,他什么还都不懂。”陀子的烧火棍挡住了邪的灵刀。
“你也是孩子,可如果落在他们手里,你已经死了。”邪依旧温和,温和的让女人恐怖。
死了也好,至少再也不要受那些男人的摧残。
以前苟延残喘活着一方面出于本能,另一方为了这个不懂事的弟弟。
现在也罢,她挺起胸膛,道:“反正我们自幼就漂泊着,加入集团后更是夜夜受人****,****生不如死,小弟也没过上好日子,那倒不如一死了无牵挂。”
“姐,我还不想死呀,我还小呀,姐。”小孩开始呼天抢地哭了出来。
“大哥,我求你,从小我也跟着义父漂泊,我知道他们的苦,大哥放了他们一条生路。”陀子竟然跪了下来。
“起来,站起来,男人的膝盖不是用来跪的。”邪厉叱道。
陀子不站,但他的烧火棍还是阻挡着邪的灵刀,其实怎么挡都挡不住,这道理在场的人谁都懂。
“好了,都起来吧,你们两个从此追随我。”邪的话不容置喙。
陀子一蹦三尺高,向大哥道了声谢,跑过去扶起小孩,还朝他扮了一个鬼脸,两个小孩屁颠屁颠扶起女人。
邪吩咐他们先走,他在后面跟着,这样就是给女人,小孩三颗豹子胆,她们都不敢胡来。
女人心里却更多了一分恐惧,因为她知道蒋迪率他的棺材截杀这个可怕男人的同伴,待会儿他们倘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小弟依旧得死。
在小庭院里,此时温馨正向君子道谢,君子却有些腼腆,脸上飞起一双赤云。
温馨心道:别看对敌时君临天下,其实还蛮内敛的,没说几句话脸害羞成那样。
君子问道:“你们自然阁掌权的是谁?”
温馨奇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放心,如果有人胆敢对姑娘不敬,在下定必为姑娘讨回公道。”君子很是诚恳。
这时温馨“呀”了一声,她看见了两个陌生人,一个小孩,一个女人。
女人挺美,就是脸上有道奇怪的疤痕,一个像极了“杀”字的红艳艳伤疤。
再后,她看见了陀子牵着小孩的手,一蹦一蹦很是愉悦。
温馨突然记起那夜行刺她的就是他们两个。
她还以为陀子被挟持,邪出了事故,邪就出现在她视线里,他含着微笑,神态放松,笔直的背。
林雄,杜训迎了上去,问道:“护法,怎么呢?”
邪笑道:“还好。”
女人转身看了看一脸笑意的邪,这哪像刚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分明只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
邪看见了君子迎了上去,伸出手来,道:“兄台乃天下英豪,在下十分佩服。”
君子横了邪一眼,没有伸手握住邪的手,邪尴尬抽回自己的手,脸依旧保持着笑意。
陀子却大声嚷嚷起来:“嗨,哥们,跟你们说,大哥他只用了两招就杀死了黑白双煞。”
杜训,林雄一听身体微颤,就连君子脸色也微变。
此时君子也看到了狼狈的女人,跟陀子打得火热的小孩。
他蹙了蹙眉,对着空气发问道:“这两人怎么会在你们手里,他们只不过是些孩子妇孺。”
邪笑了,有点诡异,但仍温和道:“他们联合黑白双煞袭击我与陀子,阻止我们回救,黑白双煞已毙命,他们只是我手中的俘虏。”
女人看着君子,这个普天之下真正的男人,她美丽,但空洞的眼神睁的大大的,看着君子,希望君子能带她们走。
邪当然察觉到他们之间肯定存有一丝神秘的联系,索性借花献佛道:“既然她们与君子颇有渊源,我索性把他们交给阁下,她们今后是生是死全凭君子做主。”
女人,小孩直到现在才有一丝期盼,他是君子,只要他愿意带她们走,她们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君子还会保护他们免受超度者的狙杀。
特别是女人,甚至开始觉得老天多年来对她的不公,因为君子的出现而得到了饶恕,她可以陪着天底下最有男人味,男人气概的身边,那该有多好,弟弟小小年纪,也无需终日厮杀,也许被杀。
片刻沉默之后,君子带走了女人,小孩,临走前,他只深深的看了温馨一眼,含情脉脉那种。
温馨对着他微笑,微笑的同时不经意间看了邪一眼,邪没有任何神情,只有温和。
杜训等君子走远,才忧虑道:“护法,黑白双煞伏诛,超度者集团铁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往只有他们杀人后逍遥法外,被杀者的亲属还得东躲西藏,如今他们死了两名杀手。”
杜训没有明讲,但谁都知道,到底有什么后果。
得罪了超度者集团,就是在睡梦中,如厕时都得担心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睡觉,最后一次放炮。
被杜训这么扫兴的一说,林雄,温馨没有了方才的高兴劲,邪咬了咬嘴唇。
陀子烧火棍一抡,吼道:“草,怕个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怕个屁呀。”
大伙都安静下来,陀子以为大家都在思考他的话,又抡了一下烧火棍,接着大放厥词道:“呸,大哥放心,什么大不了的事,什么超度者,什么集团,统统见鬼去吧。”
邪在小庭院里踱了几步,突然间拍了拍大腿,喜道:“有了。”
林雄急不可耐的问道:“护法快说,憋死咱们了。”
“其实这回是闯了大祸,不过还是有补救的方法,就看某人可以拉下脸面没?”
“请说,谁,拉下脸面,可以摆平这事。”杜训,林雄异口同声道,很有默契。
“只要我们自然阁可亲可敬的温馨温阁主,利用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美色讨好了冷月府的好世哥,还有那个正义凛然的君子,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邪的神色不像开玩笑。
“混蛋,只有你这样的混蛋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把阁主都给出卖了,你们说说看,对不对?”温馨嗔叱完,拉出杜训,林雄做同党。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这主意说出去虽然丢脸,可也算是很不错的办法。”杜训啧啧嘴同意了邪的观点。
“也只有冷月府的势力才可以使得超度者投鼠忌器,君子,声明显赫,好友遍布天下,有他在,超度者凡事也会掂量掂量一下。”
事已成定局,温馨生气跺脚,如今的自然阁真的是邪说了算,邪的建议往往一呼百应,他们就是没有真的反对温馨,可话里话外总是顺着邪的心意。
温馨恨不得把邪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