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十万火急
说倒挂着的那位“一丝不挂”是无比恰当的，因为她从上到下连一根毛都没有，老猫也真叫一个变态，扒光了衣服不说，还把头顶、阴部、腋下全都弄的寸草不生。指头上没有指甲，露着暗红色的肉，像是在死后被全部拔掉，那时血已然被放掉，伤口处也没再荫出多少来。尸身上仍留有胎记和纹身没有处理，看着地上扔着的钢锯和老虎钳，我开始怀疑老猫这是要效仿某位古人，剁碎了掺在猪肉里卖掉。看不出个所以然，我小心翼翼的拧开喷头，尽量不用碰到尸体的水洗手，拉上帘子转身上楼。
“下面挂着那个是大件？你现在业务面挺广啊，开始杀人、****、卖肉一条龙了？”
“你看见了？”（老猫）
“呵，怎么，不至于灭口吧，我说你们仨平时都在下面那马桶里洗手？”
“这边，你喝了多少？”老猫指了指楼梯口的洗手池，我赶紧又沾着洗手液好好搓了几遍。
“我刚从厕所里出来，你这么问不合适吧？下面那个怎么想的，打算埋哪？”
“要埋不用整这么麻烦，想让你帮个忙，急事儿，你一身酒味儿，能行么？”老猫应该是有些紧张，脸上没有我熟悉的那种堆笑，说完还收下颚舔了下嘴唇一下。
“一身酒味儿是别人吐的，我只是有点儿晕，有事儿说，咱俩又不是五岁小孩儿，别跟我来‘你不答应我不说’那套。”
“有个麻烦的要尽快处理掉，消息说他马上要出事儿，上面的人担心他被抓进去之后乱咬。”（老猫）
“尽快？”
“今天。”（老猫）
“今天？现在是晚上八点，你有炸弹么？呵，拿来给我去炸了他住的地方，别逗我了，认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你这么不靠谱。”
“没开玩笑，我能把人约出来，多一个人更容易下手，疯子本来应该是今天回。”（老猫）
疯子是和老猫住一起的那个侄子，还有另一个侄子叫狗子，这哥俩一起跟着老猫干了不少年，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比我早。后来拉我入伙可能是因为生意太兴旺，只他们三个人手不够，这种要命的买卖，血亲比钱更靠得住。
“能约出来？那你自己直接动手点了他不得了。”
“他不傻，肯定挑人最多的地方见面，没办法下手。”（老猫）
“你怎么约他出来？”
“这个。”老猫舔着嘴唇打开手机，是一条已编辑好的短信—‘老板有话托我带给你，现在’，下面配着五六张照片，拍的都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应该不在国内，背景里大多是外国人。
“百分百把握？”
“差不多，你肯干我现在发出去。”（老猫）
“这个值多少？”
“二十，算你帮我了，不抽。”（老猫）
“行，接了，住址有么？你现在把人约出来，我去他家附近堵。”
“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惜那俩不争气的玩意儿关键时候全找不到人。”听我肯干，老猫立刻发出那条带着照片的短信，而后撕了张便条给我。
百花里小区2号楼一单元602，如果我没记错，那周围有公安家属楼。
“带家伙了么？”（老猫）
“带响的？不用，那一片住的白天基本全穿着警服，我可不想变筛子。”
“你去他们小区东边那个平安街等，2号楼出入口都在那。”（老猫）
‘华贸B座顶楼，影院旁’，老猫收到回信，果不其然，对方挑了个周末人最多的地方。鱼已上钩，我们二人马上分头行动，我带着存有相片和车牌的电话奔向平安街；老猫则开向华贸，说有消息立刻通知我，会尽量多拖出一些时间。
开到平安街，发现老猫确实研究过这周围的环境，百花里小区的1、2号楼和其他楼群分开，并且看起来要旧的多，估计是因为这两栋和其他并非同一期开发。1、2号楼这个院子出入很不方便，只有一条狭窄的平安街，在周围转过两圈之后，我沿着这条街开进小区调头，以保证车头对着出口。这个小区是够旧的，没物业，院子里连个保安都没有。
‘运动服，裤子上带勾的nike，打车，没开车。’
华贸到我这里大概要开上十五分钟，按出租车司机的驾驶习惯，只会更短。等了大约五分钟，我挪了挪车，停到路中间，带上电棍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把千斤顶塞到最里面，站在车后盯着平安街入口。
“哥们，有手电么？帮我照一下。”运动服，裤子上的耐克logo，时间，应该是他没错，路灯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感觉长相大致上和照片里的一样。
“嗯？抛锚了？打电话给4s店。”
“哎，爆胎了，你看我这破凯美瑞，早过保修期了，有毛病都是自己来，习惯了，你受累给照一下，我这倒霉，没手电，电话也没电了。”
“倒霉？谁能比我倒霉，里面那不是千斤顶么？你这人是不是瞎，看.”
话说的没错，今天确实不可能再有人比他更倒霉了，当这位好心人打开电话上的闪光灯给我指出千斤顶位置的时候，电棍已经滋滋作响的顶到了他脖子上，弯腰、半个身子探进后备箱，这个姿势算是他自己爬进去了一半。我见目标瘫倒，顺势抓着双脚将其整个塞进后备箱，又在脖子上补了几下，反正客户没什么“千刀万剐”之类的变态要求，倒也没必要担心他被电死。盖上尾门，看了看四下无人，也没听到有谁尖叫，我赶快上车，一脚油门开出平安街。
‘货已装箱。’
去埋之前先发给老猫一条，通知他已经得手。
‘直接送回我这。’
老猫叫我直接回养猪场，看来自称倒霉的那位霉运还没走完，到老猫那，估计他会落下个和喷头下面那位美女差不多的下场。刚才动手，紧张已经冲散了下午那顿酒，现在头一丁点儿都不晕，具体效果如何未知，当然，我也没兴趣被交警拦下来吹酒精测试仪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