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悲喜之讯
第三十九章悲喜之讯
“我们回来了……”
每次几个孩子回到李府之后，小炎总是第一个欢呼着。
“咦？小灯什么时候都练至第四式了？”四人走入舞枪场，小炎惊疑一声，自己练枪时间比古灯要长两个多月，才勉强掌握第三式，难道第二个徐寒要出现？
“每次休假之日，你们一个个出去游逛，都说寻仙宗日渐猖狂，辛城前日又死了二人，今早还要带着他们去你家玩耍，这样浪费的时间，足够你将枪术练习百次有余，奇怪小灯枪术精进快速，先想想自己又花费了多少精力于练枪上。”徐寒没有以往的微笑之色，反而带着些许训斥之意。
场中除了古灯之外，其余四人皆低下了头，他们心中不止一次想问出口，为什么徐寒越来越逼着他们练枪练剑，以往一向脾性甚好，每日微笑待人的小寒哥这几日怎么了？越来越严厉，话语越来越少，这就是他们对徐寒现在的感受。
“星婉，丝丝，纵剑术对练一个时辰。小阑，点星第三式一个时辰，小灯与小炎，对练枪术一个时辰……”
“是，小寒哥……”
“嗯……”
“好吧……”
五人都开始练起了各自手中木兵，对于徐寒让他们练武这件事，虽然不解，但都知道是为了各自好，因为文元老人早已说过，日后或许只有武才能救一些人的命。
“老师说了，寻仙宗之事已经影响到太多地方，或许寥葛学院不久之后会停止授课，这件事不能与自己学班中的学友们说，毕竟还不是事实。”徐寒将文元老人所说之事告诉了他们几人。
“不学课了吗？寒哥哥，是不是辛城所有的人都不能学课？”古丝丝想着那么多的新朋友都还没来得及一起玩，为什么要停止授课？
“我也不知，或许不止辛城……”连寥葛学院都要关闭，其他学堂怎么可能还会授课。
“往后都要好好习武，你们想想现在如果有一个寻仙宗弟子闯入舞枪场，我们几人能活几个？即便我能胜过，那再来五个呢？他们个个手持长刀，一挥一砍皆有百斤之力，难道要用手中木枪舞出那几式连样子都不像的枪术来对敌？”对寻仙宗，徐寒充满恨意，可又无可奈何，自己也不是领兵的将军，只能告诫自己，努力练枪，心中一点都不希望眼前这些朋友他日死在那些杂碎的刀下。
不出文元老人所料，五日的时间，辛城所有的学堂都停止了授课，寥葛学院也不例外，原因所有人都知道，皆是因为寻仙宗，至此，人们对寻仙宗的恨意彻底爆发。
同时山岳城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岳紫山城主亲自下令，山岳城所有附属城，不论大小，每城皆可无限招兵，不过军粮必须自备，另外，红炎镇国火骑军中也开始无限征兵，目的只有一个，平定寻仙宗。
“今日领你们去看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文元老人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徐寒七人，云安走在最后。
“李爷爷，什么事这么重要？”古丝丝蹦跳着问道。
“去了之后你们便知道了……”
“哦……”
小炎与徐寒聊着，发现这是走向城主府的方向，跑向文元老人身前，问道:
“是去城主府吗？”
“不错。”文元老人继续大步走着。
远远看见到府门口围了好多人，好像再喊着什么“杀”之类的话语。
“杀了他们……”
“杀了寻仙宗之人……”
……
走近人群，才听清人们喊的是‘杀寻仙宗人’，古丝丝与星婉一听‘杀’这个字，便吓的不敢往前走路了。
云安快步走向文元老人身前，挡在前面的人们一看是文元老人，纷纷让开道路，文元老人拉着古丝丝与星婉慢慢走向人群前面。
“今日，辛城第一次处决邪宗弟子，眼前这五人只在辛城所杀之人便不下二十，城主大人特令本将公开处决，大家看……”府门前不知何时设了三尺高的四方铁台，铁台四周围着一圈紫衣军士，正中跪着五名黑衣蒙头人，讲话之人是曹武辉，徐寒仍旧记得他带走周老先生的那一刻，曹武辉命令手下军士将每个黑衣人的头套摘下，露出了平平常常的人头，那五人个个眼睛猩红，死死盯着四周，当军士们要扭转他们的脖子时，他们竟然反口咬出，欲要咬住探来的手掌。
“全部击晕……”曹武辉下令。
“是……”
看着那些军士用力在黑衣人脑袋上砸下，星婉与古丝丝已经用手遮住了眼睛，可还是忍不住透过手指头缝隙看向台上。
“你们看，这些人其他地方与常人无异，只是后脖颈处有一个‘献’字，意思是他们的一身都献给了寻仙宗，这些人内心狂躁，已无常人心境，皆是赴死之人，一群疯子，为了一点点长生的传闻，无恶不作，犯下十恶不赦的罪孽，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该杀……杀了他们……”
“杀…杀…”
“杀……”
台上曹武辉之言引起了台下众人的共鸣，人们憎恨这样视人命如猪狗的疯子，自己的亲人被他们无辜杀害，惨不忍睹。
“好，斩……”曹武辉一声令下，五个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七个孩子之中只有古灯与徐寒死死盯着那鲜活人头，其余都忍不住呕吐连连，那些人头脑中流出的红白粘稠之物令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想在见第二次。
“我们走吧……”文元老人斜眼看了徐寒与古灯片刻，拉着古丝丝与星婉走出了人群，后面云安扶着古阑与小炎，他们身上早已脏的不成样子，呕吐之物留着的臭味使人更想呕吐，心中想着，怎么说也是个男子汉，如此不堪，唉！这或许就是男人该经历的事情。
李府中，文元老人站在七人面前，对他们说道:
“这便是‘杀人’，没有什么该与不该，那些人造下杀孽，今日他们被城主府军士公开砍头已是注定之事，天下已经大乱，学武已是必须之事，乱世唯武方是保命之力，幸而我李家历代习武，留下这点星枪术造福子孙……你们之中，寒儿天赋与技艺最高，从今往后每日刺枪练剑均听他的安排，只有步入中武境之后方算具有保命之力，听好了没有？”
“是，李爷爷……”
“记住了，李爷爷……”
……
日月在炎苍之地一向是红色的，可今夜出奇的黑，不知是天地异相，还是仅有的一次变色。
“寒少爷，老爷子叫你过去一趟。”云安匆匆走入徐寒房间，看向正在与小炎看书的徐寒。
“嗯，知道了，安叔……”徐寒看了最后一眼手中书卷，没有与小炎多说什么，直接跟着云安走向文元老人的书房。
“兄长也在？老师，找我来何事？”徐寒推门走入书房，看见李孝狂负手背着自己。
“寒儿，国都的事已经传开，红炎仅剩的四十座大城池皆已分裂，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李孝狂转身直接与徐寒说出，之后停顿看向文元老人，见文元老人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周大哥的父亲我已经命军中好友解救而出，三日之后会送回辛城，到时你就可以见到，而周小松已经……”
“……小松哥怎么了？”徐寒抬头急切问向李孝狂。
“因为周谦的《二十四章论仙记》之事，寻仙宗之人查到了周小松的身上，狂儿赶到之时，小松已经没有呼吸，寻仙宗之人不知用了什么毒，周小松全身慢慢溃烂，最后腐蚀成一堆血水……连骨头都没有留下。”文元老人背身说出了周小松之事。
徐寒傻傻的站着，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那个每日满脸微笑的少年，那个个子高高待自己温和的小松哥，他……死了！
“我……知道了……”
双眼不知何时流出了泪水，似乎这泪水本就存在，可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是记忆？是痛苦？是悲伤？是无奈……
“人之生死便是这般，来的匆匆，去也匆匆，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数何时会到尽头，寒儿莫要悲伤，天下大乱之际，只有手中有力之人才能帮助无力之人，炎苍数十亿民众，受难之人每时每刻皆在增长，寻仙宗比二十年前更加疯狂，而你能做的只有练枪，坚持到那叫’云澋’的奇人寻来之后，解开你身上寒疾之气，到时还要看你扬我李家枪威呢！”文元老人拍着徐寒肩头，安慰道。
“寒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