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蕊儿威武
这把尖利的嗓音好似利剑劈开寒冷的空气，却径自大放着寒意，小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喊出这话后，蕊儿也反应过来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什么？张晔来了？他在哪里？”蕊儿的声音问得很急，张晔的手指几乎快陷进树杆，指尖传来麻痹感也全然不在乎，紧紧地盯着老三。夜色似乎更深了，老三在张晔眼中只看得到一个黑影，模糊中他的身体什么动了动，张晔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转头看他所藏身的这棵大树。
之前他被蕊儿抓起来的时候，可能因为一时惧怕没想到同样跟踪而来并且就在当场的张晔，但是现在蕊儿追问起他此行的目的了，又直接了当地问起了张晔现在何处，他难道还想不起吗？难道还说不知道吗？就算是张晔本人也不知道，何况是蕊儿。老三的声音还是没出来，小晴却笑出声来：“没想到啊！蕊儿，你没想到吧？你那么相信的张晔，其实一点都不相信你，他偷偷地注意着你的一切，想窥探到你的全部秘密，在你全心全意为他好为他跟我们翻脸的时候，他早就怀疑了。也许今天白天他并不是刚巧路过那里，而是把你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早就察觉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初次见面，不是一见如故那么简单。那张晔可能不是真的聪明，但蕊儿你这次是真的傻了……”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蕊儿大叫着打断小晴越说越得意的话，语气间流露出慌乱和烦躁，她身体朝前一倾，将地上的老三拽了起来，“快说！张晔他现在在哪儿？”蕊儿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咬着牙念出来的，张晔的心猛地提得更紧，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就算阿弥陀佛拜求各方神仙都是没用的，但是他要怎么压制住心底里的慌乱呢？他的双脚，此刻还是跟灌了铅般沉重，完全不由他的意识只配。
最最最糟糕的是张晔除了知道蕊儿和小晴以及梁小柔三人的关系颇有故事之外，完全不知道在那故事里她们三人各自出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什么样的身份，与常人不同地方在哪里。还有蕊儿分明是那么地聪明，为什么她一见到自己的时候就要装傻，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总之有太多的问题，张晔想不通，如果要在他就这样死了，他实在是不甘心。不知道为什么张晔总觉得如果蕊儿发现他知道她的事情，一定不会原谅他，甚至会让他的下场变得很凄惨，令他日后的生活跟死人差不多！也许蕊儿在知道他有可能跟踪着她而来时，那种惶恐与烦躁是情绪极度失控时的现象，已经在张晔心里存了阴影，埋下不好的念想。
张晔一度求着奇迹出现，就在他以为自己就快给掀出来时，奇迹真的出现了！老三带着颤音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张先生现在哪里，我跟丢了他，但我是亲眼看见他朝着旅馆而来的，所以我才会好奇，谁想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来，还发现蕊儿小姐和……正在谈话！不过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清楚！蕊儿小姐，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老三说话间已经朝着地上跪了去。
张晔听着他的话，自己都晃了神，他来这的一路上又没找多少东西遮掩，几乎都是用跑的去追蕊儿，这样明目张胆的他也能跟丢？不过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撒谎，他都被吓得哆哆嗦嗦了，所说的不可能还有假话。转念一想，也许他真的跟得张晔很远，否则张晔早该发现了他才对。可是他什么时候躲到草丛后面的，他不也是没发现？张晔忍不住在心里自嘲着，唏嘘着，不管怎么说，蕊儿没发现他的存在就是件好事。
“下次？你以为还有下次吗？我放了你，你回去该怎么跟陈管家交代呢？”蕊儿的声音里除了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老三的声音顿时变得犹如秋风大作时的树叶在树枝上瑟瑟发抖，“我……我回去后会告诉陈管家不小心跟丢了张先生，然后什么都不知道！蕊儿小姐，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蕊儿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话，张晔如果跟踪她，张晔如果不相信她……那她还该相信什么？蕊儿的笑声很快停了下来，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的时候，是一如之前的冰冷，“既然我都可以逼你说出这番话，难保我现在逼问你的话不会出现在陈兴耳朵里，总之就是……你不能再对陈兴说话！”
说罢，一道亮丽的绿光好似星火般自蕊儿的指尖弹出，只在张晔眼前一闪，老三便倒在地上疼痛地哀嚎着：“蕊儿小姐饶命，饶命……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相信我……”“果然够果断，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密的！这样才像是我的妹妹，不过妹妹你对张晔实在是太过于心软了……”小晴笑着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做任何事情，不需要向人交代！”蕊儿再次打断她，带着不可抑制地怒气，说着便拔腿离开，小晴跟在她身后，“这么生气做什么？姐姐我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上当受骗？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啊，我陪你去找张晔！”“不用了！我的事情不劳烦姐姐操心，这个时候姐姐该在旅馆里守着！”蕊儿说着话随即加大了步伐，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快速离开，张晔这才慢慢地探出脑袋来。
确定两人真的走远了，张晔的脚才像是解了禁锢一般重获自由，跟着他的思想踏出了步子。蕊儿会不会真的去找他？围着这旅馆附近找的话，很快就会绕回来，想到这里，他心下一急便要离开。谁知才一抬步，身后便响起了一声虚弱的哀嚎声：“张先生，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原来老三还没死，不过听他这声音只怕是……“你怎么知道是我？”张晔带着一脸惊讶走了过去，却是在隔老三一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蕊儿的毒他可是早有见识过的，只要挨近了，毒气很快就会从他身上传播到自己身上。“张先生既然躲在那里……咳咳，就该听到我对蕊儿小姐说的话了，我是跟踪你来到这里的，咳咳咳……你如果真的消失了也一定是发现我跟踪你藏起来了，那必然会在这附近，如果是普通人，见到方才那情形，已经吓得暴露了身份了，但是你却那么镇定地走出来，不是张先生是谁？咳咳咳…”老三用力地咳嗽着，像一个久病缠身的老头。
张晔听着他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他是真的没发现自己，还好，如果他知道张晔藏在那里，一定会在关键时刻把张晔供出来的，也许还等不到关键时刻……“张先生，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我跟踪你也是受陈管家的差遣，我身不由己的……”老三边说边艰难地朝着张晔爬去，语气间全是凄苦地哀求。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我实在无能为力，抱歉了！”张晔说着朝后退开两步，与老三保持开距离，如果罗肖子留下的解毒丹丸在张晔手里，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逼近死亡的气息让张晔望而生寒，实在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况且蕊儿下的毒，岂是他可以轻而易举就解开的？
“张先生……你是神医，小六你都可以救得好，为什么你不救我？为什么……我求求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老三没力气再往前爬了，整个瘫在地上，用尽最后力气捶打着地面，发出剧烈的咳嗽着。看着他这副模样，听着他那番话，张晔心里很不是滋味。满眼同情地望着老三，“你中的是剧毒，和小六的伤势不一样的……我只能对不起了！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趁现在说出来吧！我能够做到的一定替你达成！”语毕，张晔轻叹出声。
他在蕊儿面前还算哪门子的神医？不过是个连生命都没办法保证，人生都没办法做主的可怜人罢了。替他达成最后心愿，也是张晔在仅仅有可能为他做到的，也算是对他的一点安慰。“为什么？为什么只能这样……咳咳咳……”老三声音呜咽着，低嚎着，他的声音传入张晔耳中全是痛苦，痛快哭来源于身体逐渐被毒液吞噬，来源于对死亡的绝望。
蕊儿啊蕊儿，你既然有心想杀人灭口，为什么不让他死得痛快点？为什么要让他这样一点点地饱受折磨而死？为什么要让张晔看到这一幕？为什么……要让他心底觉得单纯善良的她顷刻间毁灭，好似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张晔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蕊儿到底还有多少面？有多少面是他没看到？他不知道？一种辛酸而激愤的情绪捣鼓着他的心跳逐渐加速，好似全身血液都因为这样的情绪而高速运转起来。
“好！好……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张先生，咳咳咳……如果张先生能够帮我做到，我真是死也瞑目了……”痛苦和绝望似乎在一瞬间就归于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接近于快要消失的声音说着。张晔重重地点着头，“你说，只要我张晔做得到的，一定不负所托！”只要他做得到的，他一定会做到，就当是……为蕊儿积福吧！怎么说她现在还是他女朋友，怎么说教育她改善，珍视人命是他这个男朋友应付出的义务，他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悲剧上演。
其实他早该猜到的，老三的身份被曝光，又还偷听了不少蕊儿和小晴觉得很重要的谈话，她怎么会仅是让他把想事情说出来就放过他的？只不过是由于张晔当时的一阵犹豫，竟然就令悲剧再次发生。张晔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张鲜活的脸，明眸皓齿，楚楚动人，虽然一心狠毒地陷害他，虽然到底还惦记着他的一百万，但是苏妙玉那丫头死得很冤，现在老三死得和她一样冤。而且都是被张晔亲眼所见，都是他无能为力！
如今回想起他们六兄弟在社会上混的那段日子是最开心的，虽然没什么权利，没什么地位，甚至因为他们不肯偷抢连钱都没有。后来老大老二和他都相继娶了老婆，虽然都不是些什么正经女孩，不过好歹给他们生了孩子，留了种，其实他该是最幸福的，因为他老婆给他生的龙凤胎。那段时间他总被人夸幸福，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幸福。可是一个人想要幸福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当老大的婆娘始终不甘心只做个在家带孩子，一辈子贫穷的黄脸婆，去勾搭上了肥猪，老大一气之下带着他们几个兄弟去找肥猪算账。
那只肥猪虽然看起来很壮，其实一点都不经打，大家只是你一拳我一脚的，只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谁知道就那么打死了他。肥猪的家里人当然不依，当即就要送他们去警察局，后来在走投无路之下遇到了陈兴，是陈兴是出面帮他们脱了困。肥猪的家人领了一百万，同意私了，于是肥猪变成了是自己摔死的，他们几个就不用承担杀人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