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十四章
“抱歉，局长，”吕如元走进局长李号办公室，先道个歉，“路上堵车了，开了警灯都没有用。”
“没什么，这大京城的堵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李号放下报纸，大度挥挥手，“走吧，如元，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你。”
大京城警方紧急调集的人员全部都聚焦在警方总部大厦的1603会议室，黑压压一片，足有好几十个，各部门的人都有，看见李号进来，这几十个人全部站了起来。
李号示意身后的吕如元坐下，而他则站在众人面前，李号从警之前是军人，个子高，站得直，这两年虽然发了福，但一身警服地站那儿反而更显得有威势，“我就不废话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在坐的诸位都是明轩银行防火墙案重案组的一员，这个组的领导者是吕如元探长，你们的办公地就是这个会议室。由于这个案件十分重大，你们的隶属关系暂时全部从原部门调出，到案子结束前，你们都由吕如元探长领导，考评也由他来打。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们开会。”李号说完就往外走，临走时拉了拉吕如元，“吕组长，你跟我出来一下。”
就在楼道里，李号低声告诉吕如元，“内政部张部长特意嘱咐了，这个案子牵涉面极广，目前损失不知，不要莽撞，稳妥第一，你，明白？”吕如元混迹警界官场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听到这句话那里还有不明白的，连忙点点头，“局长，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我会常汇报常请示的。”
吕如元的回答让李号满意，后者拍拍吕如元的肩膀离去，丢下一句，“这样我就放心了。”
回到会议室，里面的窃窃私语立刻停止了，吕如元坐上主位，开始分派人手，做完之后，开始听取网络监察部门的汇报，他们手中有原始资料。
网监部门这次由其部门的一个副手汪志松领队，警衔比吕如元低，资历也没有吕如元久，看来李号在给吕如元配置人手时，还是费了心思的。汪志松开始汇报。
“大概在凌晨两点到三点的样子，明轩的防火墙开始发生崩溃，到了大概三点半，明轩断开了网络物理连接。在两点到三点，监测到有大量数据涌向明轩的主服务器，其后情况不明。”
这样的汇报让吕如元十分不满，从警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瞟了一眼汪志松，心知这隐瞒不报的事情中一定有很多猫腻，当下不便点破，嘴里却不留情，毫不客气地批评，“这个过程就这么简单，你是不是从报纸上看来的？”汪志松嚅嚅了嘴唇，没有说话，现在考评在吕如元手中，顺手又被吕如元做了立威的对象，有理都没处说。
但汪志松还是辩解了一下，“明轩的网管部门根本就不配合，向他们要资料，他们都推托说没有。”
吕如元一脸轻松，灰谐地说，“那好办，那你就直接把这些家伙带回来协助调查，让他们在这里吃几顿牢饭，他们一定会想起来很多情况，然后求着告诉你。”
这几句话引来一阵笑声的响应，领导说笑话，下属要响应，领导要放屁，下属要打扇。这重案组里几十号人，看来打扇的人还是相当多的。
说完这几句，吕如元看着汪志松，“还有其他情况吗？”
“吕探长，我们定位了一个攻击发起位置的IP地址，就在香河城，已经分派人手联合电信部门去查具**置了。”
“嗯，好，”吕如元对网络知识有大概的了解，知道定位了IP地址，就容易抓到进行网络攻击的罪犯，他告诉汪志松，“继续盯紧这个IP地址，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同伙参与。”
汪志松答应一声带着网监的人要走，被吕如元留住，“志松，你留下，等一下，你和我一起去香河。”
从吕如元进入警察总部大楼，梵天全程跟踪着他的行踪，知道了他的每一步行动，看完会议室里的吕如元分派人手，带着人离去，心知自己的行动时机也到了。
第一步，就是要拖住这个吕如元的计划，在必要的时候把这个案子的主导权抢过来，这个时候，就要用到胡豪了。
这个月，胡豪刚刚接任国土保卫局局长，局长的位子还没有捂热。他每天上班都很早，就为的是早点去坐局长的那个椅子，趴在局长的那个桌子上。在那张桌子前面，胡豪已经听了将近十年的训示，现在，他终于能够坐在这桌子后面来训别人了。
今天胡豪起得稍微晚了点，昨晚和向珊战斗了一晚，胡局长今早起来依然龙精虎猛，精神抖擞地越过堵车的人群坐在了桌子后面，打开文件，准备训示下属。他的手机响了。
胡豪拿起手机一看，没有号码，心里格登一下，接听，先是一阵噪音，然后响起了他自己宣誓效忠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谁的电话了，身子不由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得笔直，仿佛内政部长前来训示。
胡豪自己的声音很快就完了，电话里的声音出现了，温和而怪异，“胡局长，工作接替得怎么样啊？”
胡豪有点结巴，“一切都好。请您放心。”
“嗯，”那个声音嗯完之后就半天没有声音，然后又问：“你怎么站得这么直？平时不时坐得很舒服吗？这么紧张做什么？”
“您来了电话，我自然，自然要严肃一些。”
“这么听话啊，”那个声音有点阴阳怪气，“那么，你就听我的吧，听着，斜躺在老板椅上，这样，啊，这样就对了。”胡豪有点战战兢兢地坐到椅子里，然后斜躺。
“把脚架在大班台上，好，对了，把左脚压在右脚上，不，不对，是左脚压右脚，你弄反了，你不要太紧张。”胡豪听从梵天指示将左脚压在右脚上。
“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也舒服多了？”
“是，是，”胡豪感觉到有汗从额头上滑了下来，他紧张地用余光打量着办公室，想弄清摄像头放在那里。
“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你胡大局长出手。”梵天的声音不紧不慢。
胡豪的回答就像是在背誓词，“一定效劳，绝不松懈。”
“明轩银行防火墙案，已经由大京警方立案，还派了吕如元来侦破此案，你派几个人过去给我盯着点，不要让这个案子到处乱走，好不好啊？”
“好！好！我马上派汤姆去插手这个案子，他是我的亲信，这次我越级提拔了他，他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我不管你派谁去插手这个案子，那是你的权力，关键是要弄清楚是谁把明轩银行这个防火墙给弄崩溃了，尽快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不能让警方得到这个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再派向珊去加强力量，做为监督。一定不会出问题。”
“向珊，那是你的小可爱吧，刚搞上手的？行啊！你们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哈哈，胡局长，你战斗了一晚上，也不累，今早起得可真早，真是敬业啊，比上一任局长来，确实是强了不少。”
“谢谢夸奖，谢谢，谢，”胡豪终于有点语无轮次，汗出如浆，架在一起的双脚控制不住地抖，电话那头这个人就象个魔鬼，把他吃得死死的，他是一点心眼花样都玩不出来。
“好了，把脚放下来吧，”阴阳怪气的声音还没有消停，“赶紧去洗手间吧，我看你的尿都快要出来了。哈哈！”
从胡豪的办公室里出来，梵天很快就切入了警方的视频监控网。警方的监控网主要由遍布城市的摄像头构成，总数达几十万个，梵天把自己编写的图像搜索程序包释放到这个视频监控网的应用程序中，搜查他要找的人头像和车牌号码，另外，他分出一丝精神切入公共无线通讯网，开始搜索吕如元的手机号码。
过了一会儿，梵天就查到了吕如元的车牌号正在东二环第十三街区，吕如元带着人正往车上搬水和食品，此刻他的手机响了。梵天检查了吕如元的来电，知道来电人是局长李号。
梵天开始监听。
“如元，你还在总部大楼吗？”李号似乎有事要找吕如元。
“局长，我已经带人出来了，正准备去香河城，网监那边查到了一个IP地址，就在香河。”吕如元的声音很急切，似乎狠不得马上就去，把人抓回来。
“现在在那里？”李号的意思似乎要面谈。
“我在东二环十三街这里。”
“那好，你先回来一趟，国土保卫局要派人来，他们也要参与到这个案子里，你来我这里一趟。”
“国土保卫局，这案子关他们什么事？这是纯粹的刑事案啊。”
“他们参与这个案子有理由，他们说这可能牵涉到网络恐怖袭击，他们要反恐。”
听到国土保卫局拉出反恐这面大旗之后，吕如元不说话了，没人能反对反恐这面旗，但他仍然不希望国土保卫局掺和进来。
象是听出了吕如元的不愿意，李号开始劝了，“如元啊，你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明轩这个案子牵涉太广，水也深，不要莽撞了。”
听局长说到这，吕如元彻底没气了，他绝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一般来讲，国土保卫局这种情治单位绝对是得罪不起的主，局长又如此劝，他手一挥，领着人又回到警方的总部大楼。
汤姆和向珊正在局长办公室等着吕如元，李号也很配合他们，这个局长是个官场人精，深信衙门里面好修行，如今这道行愈加高深，令吕如元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简单介绍过后，汤姆和向珊要求吕如元详细介绍案件情况，并说要视案件情况回去要求局长加派人手。汤姆临来的时候，胡豪面授机宜，一定要想办法把案件的主导权抢过来，就算抢不过来，也要能够影响整个案件的走向，总之，不能让警方破案独占专美。
吕如元忍着气，又把重案组各小组的头头叫来，分别介绍案情，看这样子，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去了香河了。
看到这副情景，最高兴的莫过去梵天了，明轩银行防火墙崩溃的时候，他正在一处网络深渊里高乐不已，等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明轩银行已经断开了网络物理连接，现场除了数据碎片，什么都没有，连白傲云都失踪了。
好在刚才监听吕如元重案组会议的时候弄到了攻击发起地址的IP地址，现在汤姆和向珊拖住了吕如元，此时不抢在警方前面，抓住那个牛比的黑客，更待何时？
但当梵天连上获得的那个IP地址的时候，发现这个IP地址也断开网络物理连接了。
这个时候，只能用沙狼了。胡豪再怎么听话，也还是公共权力机构的人，有一定的底线，并不能随心所欲，而沙狼就没有限制，作为一个前黑社会分子，梵天深信，让这个家伙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