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餐山水，潭边好烧烤
这时，黑脑壳驮着他们，刚翻过一个垭口，正准备下坡。
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方东，黑脑壳不再沿着山路走，而是离开小路来到顺着山势形成的一条小溪流边，顺着溪流岸边慢慢下行。
“你看，这不是去了嘛。”方东探身拍了拍黑脑壳头顶，表示感谢。
方从风眼睛一亮，开始忙着东张西望，不放过能看见的每一棵树。
见弟弟不住打量四周，方东心里着实捏了把汗，担心一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两头老虎的踪迹。别的倒没什么，要是吓着他就不好了——他昨夜才被一声虎啸吓得浑身发抖地哭呢。
大白老虎领着小老虎其实一直都在附近，只不过是掩藏了身形悄然潜行——它们当然不可能就在山路上大摇大摆地走。
如果只凭眼睛看，方东根本就发现不了一路上还有两只老虎跟在附近。
尤其是大白老虎，方东实在无法想象，她那犀牛般庞大的身躯，是如何在那些只有低矮灌木丛的地段中穿行，却能不露丝毫踪迹的。
黑脑壳刚改道离开山路转入丛林中穿行时，方东还以为是因为小老虎母子改变了路线。
但当他轻轻抽了抽鼻头，却发现，两头老虎的气息正沿着小溪而下，居然在飞快远去。
这什么情况？
它们跑那么快干什么？难道要不告而别？
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一阵山风自山下而来，草木摇动，枝叶沙沙。
迎着风，方东鼻翼微微扇动，确认两只老虎的确成了名副其实的——下山虎，正在飞快地下山。
只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而突然改变了主意。
转头看了一眼，见黑脑壳的牛尾巴依然东一下西一下不紧不慢地甩着，方东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没啥事。
可是等等。
山风之中，怎么突然传来一股——肉香味？
那是一种方东从来没有闻到过的，令人垂涎欲滴的奇特肉香味。其中有鸭肉的气味，但比他所吃过的鸭肉又要香得多。
“好香！”
方从风也闻到了，不由自主咕嘟一声吞了大口口水，不停地用力抽着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哥，是鸭肉吗？好像又不像呢。好好闻啊——”
方东也直吞口水，话说，家里自从请人插秧之后，好久没开荤吃肉了。现在闻到这股奇特的肉香味，他立即满口生津，肚子当即开始造反——饿了！
可是，早饭才刚吃完不到半个钟头吧？
方东突然明白，小老虎母子为什么突然变成了飞奔而去的真正下山虎了。
——如此奇特的肉香，一旦进了小老虎鼻子里，身为吃货的它，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那家伙，一定是想都不想，立马拼命般奔着肉香的源头去了！
担心它有失，大白老虎也一定是跟着去了。
方东吞着口水苦笑着揉揉鼻头，莫说小老虎，就算是自己，不也是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么。
可是，等等——
浓郁而奇特的肉香之后，怎么还有一种，别样的气息？
轻轻用力吸了口气，方东确定，随风飘来的，除了肉香之外，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兰香！
淡淡的，轻轻的，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方东鼻中，那股奇特的肉香很浓，也很香，让人直流口水，却掩不住这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兰花清香。
花香不浓，反而很轻，很清。
兰香入鼻，清香入肺，入心。
轻轻的淡雅，很远。
悠远。
像雨后的天边，飘远的，悠悠白云。
方东醉了。
痴了。
……
……
“老黑，快！去看看——”
方从风实在忍受不了那股要命的奇特肉香的诱惑，大声催促着黑脑壳赶快下山——到底是什么肉，竟然如此香，如此诱人？
他闻不到兰香，他鼻中脑中，尽是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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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荫，修竹，兰花。
山泉，奇石，白沙。
清潭，云影，鱼虾。
艳阳之下，
一位少女，在小石潭边，烤板鸭。
只是，如此焚琴煮鹤之事，她居然做得如此从容。
如此……优雅。
山泉涓涓，渗过岩层缝隙，淌过水草树根，流到这里，邂逅了一座**米高的陡崖。
清洌的溪水汩汩，从陡崖上静静倾泻而下，形成一个小瀑布。
水瀑源源垂下来，在陡崖下冲击出一个小石潭。而这小石潭，像极了柳宗元笔下那方清潭。
四周几簇箭竹，几丛灌木杜鹃，几棵阔叶乔木，映得潭水绿意盈盈。
潭面如镜，天光漾微波，云影时徘徊。
潭水清澈见底，游鱼可数。
只是，这人间仙境般的小石潭边，却烧着一堆不大的柴火。
火上架着三根树枝交叉而成的支架，其下架着一只用两根新鲜箭竹竿穿插的，烤鸭。
北京全聚德打包来的，烤鸭。
火堆的木柴选的都是干透了的枯枝桠，而且架得很有技巧。因此，火堆的火势虽然不大，但木柴燃烧充分，几乎不见明烟。
近乎透明的火苗舔卷着金黄中透红的鸭皮，兹兹声不绝。随着恰到好处的翻转，烤鸭表面的油滴落下去，油烟升起来，散发出诱人的浓郁烤鸭焦香味，随风飘远。
于是，满山烤鸭香。
一个人提着行李走了二三十里山路，还有十多里山路要走，她饿了。
军绿色挎包里有两只全聚德的烤鸭，那是她临行前，吃货弟弟特意跑去买来硬塞进去的。现在正好。
二哥特意准备的野外生存装备，正好。
有山有水，有竹有柴，也正好。
于是，人间仙子般干净的少女，开始生火烤鸭。
蹲在火堆旁，她烤鸭子的样子看起来很专注，很认真，就好像她不是在烤鸭子，而是在做一项关系到整个人类未来的重大实验。
可实际上，她的眼神非常平静，丝毫没有那种因为一丝不苟而带来的严肃严谨的神情。
因为，她饿了，仅仅只是因为，饿了。
专注的样子，不是为了做给谁看，只是因为——习惯，她做任何事情都这样而养成的习惯。
烤鸭差不多了，热透了就好。
就着这清甜的山泉水，就着绿意山色，当是一顿好野餐。
可烤鸭刚从支架上取下来，她还没来得及打开多功能刀，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啪地一声将刚考好的烤鸭随手扔在一旁，人唰地一声站了起来，刚刚拿烤鸭的那只手飞快打开了多功能刀的利刃。
——老虎，一头老虎！
小石潭对面的山脚下，一丛箭竹旁，不知何时突兀冒出来一头老虎，正瞪着一双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