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特区四方聚会
“宛霞突然身体不适，阿姐也担心应付不过来，所以我临时决定，陪清秀一起去。”这是碧芸磁性的声音！
完了，我对黄浩说的慌话要穿帮了，怎么办？头脑一闪过这个念头，不禁眯起眼睛，脱口而出：“这样，明天才会到了吧？”
“晚上七点的飞机，八点四十五分就到。”碧芸平静的声音。
“飞机？”我惊诧！真的和我的预感一样！碧芸还是来了，我喜忧参半，喜的是她加入到开发深圳市场的第一线，忧的是她不可能跟宛霞一样走厂。但眼前最迫切的问题，还是怎么和黄浩解释，“跟单小姐”怎么变成了董事长！
下了大巴，走了一段路，终于见到久违的黄浩的“脚”，他车门大开，放着美妙的小提琴协奏曲，脚伸在方向盘上，身体窝在椅子，正在欣赏音乐。
我拍了拍黄浩已经旧了的进口宝马，用潮州话说：“喂，你的家伙没办法带了，她们飞来的，九点才到。”
黄浩一听，“嗖”地弹起腿，把脚放在脚踏板上，坐起身子来，睡眼惺忪看着我，用家乡话说：“白等了你一小时，她们几点才到？”
“差不多九点。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重复说着，我走到右边车门，边上车边说。“鸿基厂的新老板，新厂长都来了。”
“谁？换谁了？”黄浩一脸惊讶：“怎么你和……”
见黄浩很奇怪，我就慢条斯理跟他说：“鸿基的陈小姐，听说我们是同学，就叫我来跟你买机，可能不放心，所以又自己来嘛。”
“陈小姐现在是鸿基老板？倪总呢？”黄浩问：“陈小姐？那个跟倪总来过的女学生？她叫你？”黄浩给我弄糊涂了，瞪了我一眼，满腹疑问。
“是这样的，陈小姐叫陈碧芸……倪总是她母舅，因老婆出了严重车祸，他辞职了，陈小姐才浮出水面。”我给黄浩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车停在一处挂有“潮州菜”牌子的酒家前面。
“这么说，陈小姐才是老板？”黄浩下了车，急切的问。
“可以这么说。”我看了黄浩急切的样子，知道他在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这也难怪，真正的生意人面前，低调的陈碧芸被人看扁是正常的。
“晕倒，我当时以为她是倪总在外面叫来的‘学生妹’，根本就没在意她！”黄浩哭笑不得，后悔莫及。
黄浩先走上前，跟一个老板模样寒暄了几句，点了菜。叫我在接近柱子的桌子坐下。拿了罐啤酒给我：“你是一罐装，我开车也一罐，彼此彼此。”
“怎么，你对学生妹没有兴趣？我还好，以为她是倪总包养的情人，反而尊重她，嘿嘿。不过，我认识她，要比你慢两年吧？”我笑了笑说。
“唉！印象中，倪总好像有介绍说是她外甥女，还没毕业，我以为是托词，没在意。没想到真的是外甥女，更没想到，她才是真正的老板。”
还没毕业？那就是说，“紫云”还没有删掉我？难道？她是买了提花机以后，才确定删掉我的？我心里想，就问：“那一次，买机以后多久才可交货？”
“以前，都需要半年以后。”黄浩说。
“哎，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你怎么想也想不到……”我和黄浩边吃边聊。暗地里却想，我更没想到，在同学黄浩口中，居然能够窥见‘紫云’的行踪！
“喝！我这次来深圳的首要目的，就是要和你谈网络，谈网友。”我举罐当杯，开门见山。
黄浩慢吞吞喝了一口，才说：“嗯，说吧。”
我直截了当说：“嫂子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只见过一面，不甚了解。但我认识一个大学教授叫雅惠，在网上和我谈情说爱，我们双方照样都不会影响家庭……”
黄浩一听我说聊天不会影响家庭，心中一肚火就往我身上倒：“这几年，你在网上怎么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倒是我觉悟的，做我们这一行，不能娶‘铁饭碗’的老婆，不帮你、气恼你是一回事，还会找事让你整天忧心忡忡，让你觉得危机四伏。你知道，她的单位是我花了十万大洋换来的！”黄浩感慨无限，连连摇头叹息。
黄浩竟然说我乱七八糟，我一听就火冒三丈！但我不好对他发火，依然平静的，苦笑着说：“唉，其实也没什么，互相启迪，互相帮助还是主流。你应该想到的，是怎样利用网络，而不是抵制，怀疑。”我前句还笑着，后句却是批评黄浩的，严肃起来。他的话，激起我维护自己的决心和潜能，也让我不想保留太多。
黄浩还是辩解：“我老婆和你认识的网友都不一样。不是娱乐的，就是享乐的。”
“你可以设计出一种东西，然后让她学做网页，或者通过视频在网上或者QQ宣传。现在的互联网突飞猛进，以后，互联网肯定可以用来做生意的。”我旁敲侧击说。
“啊？我的头脑确实还没有想到这一步，你认为网络会发展到无所不能的程度？”黄浩惊讶地问。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告诉你吧，原宏天的跟单小姐清秀，也是网上认识而来做我徒弟的；甚至鸿基的陈小姐，都极有可能是原网友。”我一本正经睥睨着他，继续说：“当然，这是有一定的冒险，需要双方都有诚意，并且很有智慧，很有默契的配合，但只要你能够设计出一种网络的信任关系，而不是单纯的情感关系，小心经营维护，这种网友关系就会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甚至影响整个时代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说局势无所不能。”我情绪激昂地说，引起大排挡主和几个伙计的注目，我这才想到，他们都是能听懂我们说的。
黄浩皱起眉头，努力地回味我说的每一句话，又眼神无力地瞪了我一眼，无声地举起啤酒罐，我也拿起啤酒罐跟他对碰了一下，没说话。
“我以前认为陈小姐投资房地产，做织唛只是为了创造机会和我相遇，现在才意识到，这也是陈碧芸通过和我聊天得到的投资情报。”我恍然大悟，又喃喃说道：“难怪……”我象是在自言自语，也象在跟黄浩说，头脑拼命搜索跟“紫云”聊天关于创业的话题，可是没有啊，只有说到许多成功的男人！包括眼前这个黄浩……
“好啦，好啦，罗哩罗嗦，快吃了，别老是想着她说她啦，不是还要去接她？从这里去机场要45分钟。”黄浩没好气不耐烦说，但语气明显软化了。
吃好了，黄浩突然问我：“鸿基不是已经有十台机了，怎么还要买？”边问边走到挡主那边去付帐。
我笑了笑，含糊其辞：“现在也只是在探讨、论证中，讨价还价嘛，有优惠没？”
“究竟是你的？还是她的？”黄浩好像越听越糊涂了，满腹疑惑瞪着我，审视的眼神。
“两个人的。”我诡秘地笑着说。“是这样的，宏天的几个大客户以后都会被清秀拉到鸿基做的，机台会应接不暇嘛。”我避重就轻。
“你小子现在吃软饭了，靠两个女孩吃饭？”黄浩刚开了车门，一听我这样说，站在车门边，用食指点着我说，说完才钻进车里。
“你别瞎说好不好，我是什么性格，会吃软的吗？”我坐上车说，系好安全带。“什么叫运筹帷幄，知道吧？”
“王婆卖瓜……服你了。”黄浩开始小心翼翼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