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天动地人慌茫
……第十一天……
天刚一放亮，朗然戴着口罩就开车去了银行，一查，上面居然多了十万多块钱，看着那一串长长的零，朗然愣了。
朗然的工资卡那是每个月就有一天上面有些数字，发工资那天，平时最多就两位数字。
看着银行卡上的六位数字，朗然心里很不好受，想了想，决定把钱取出来，什么时候回老家带回去。朗然跑了好几家银行，才把钱取出来。
朗然回到家里，见祖孙三人正在客厅看电视，也没说什么，上楼放好了钱后，就开始在楼上楼下的瞎转悠，想跟父母说一下，却不知道该不该说，正犹豫呢，看见女儿文文又在沙发上爬来爬去，莫名一股火，大吼一声：“你给我下来。”
祖孙三个全吓一跳，文文愣了一下，随后嘴一撇“哇”的哭了，朗然也不知道怎么了，冲上去按住文文，照着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
朗然的母亲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把朗然推开，把孙女抱在怀里，冲着朗然就吼：“你发神经了，干嘛打孩子。”
“妈，这孩子太皮了。”
“皮什么皮，我喜欢，这才是一个孩子的样子，难道像你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你瞧把孩子打的，下手这么这么狠。”朗然的母亲把文文的裤子脱了下来，看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朗然也后悔了。
“你从今天一早就不对劲，起来一天都没说话，上午跑了一上午，都去干什么了，”朗然母亲一边揉着文文的屁股，一边看着朗然说，朗然的父亲也看着朗然，目光充满了疑惑。
“不是，妈，那个...”朗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行了，你在这，文文不好哄，家里盐不多了，你去买点盐。”朗然的母亲把朗然赶出了家门，“死老头，你干啥呢？不知道去把药酒拿过来，给孩子揉揉。”
出了家门，朗然满脸苦涩，唉，失态了，上车，去超市。
将车放在超市门前的停车场，朗然走进了超市，超市人不多，有几个神经大条的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在超市里闲逛，最夸张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推着婴儿车，车里有个三四个月大的婴儿，这神经得大到什么地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带着孩子上街，逛超市还没有防御措施，唉，孩子真可怜，上帝保佑吧。
在超市朗然是满脑子都是事，先是拿了一袋盐，然后推着一辆购物车满超市的瞎逛游，看什么顺眼就拿什么，把一辆购物车装的是满满当当，最后还提了一件文文最喜欢的巧克力饼干。
拉着购物车到了结账台，一只手把文文的巧克力饼干往柜台上一放，双眼空洞地望着收银员把消磁枪在箱子上一扫，“嘀”的一声，朗然眨眨眼睛，出了一口气，心情好多了，难怪女人常说逛街有助于缓解心情。
嗯？怎么不结账？看见收银员盯着自己，朗然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没什么不对啊。收银员指了指朗然身后，“那是你的吗？”
朗然回头一看，嚯，怎么回事，像小山一样一辆购物车，还是超市最大的那种，那是自己的？手还搭在车把上呢。
朗然很想把那袋盐从购物车底部翻出来，但在收银员注视的目光中，朗然一咬牙，老子也疯狂一回，回身开始拿东西过账。
油盐酱醋茶，行，反正那东西耐放，而且是必需品，
奶粉两罐，买一送一，划算，大人小孩都能喝，
方便面一箱，还行
火腿肠一箱，嗯
压缩饼干，靠，尝鲜也不能买一件吧，
一提营养蛋白，父母的
儿童营养维生素...
最后，朗然崩溃了，也不看了，直接一样一样的往柜台上放，，当最后一件矿泉水放到柜台上时，朗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只有女人情绪不稳的时候会没有道理的瞎购物啊。
一算账，888。88好数字啊，朗然摸了摸兜，说：“没钱。”然后在收银员青筋直冒，就要暴走的时候，“我有卡，”朗然施施然掏出信用卡，刷卡走人。
幸亏带着这张八百年不用的信用卡，朗然摸了摸头上的汗，要不就丢人了，至少一个调。戏收银员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回想了一下收银员的样貌，靠，调。戏老婆也不调。戏她啊，不对，调。戏收银员不调戏老婆，老婆还用调。戏么？也不对，调。戏小姨子，不调。戏收银员，嗯，对了……。更不对！朗然一阵发寒，看了看表，5点多了，赶紧回家，天一会儿就黑了。
正当朗然出了超市，去停车场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人，穿雨衣，戴雨帽，捂着口罩，手上戴着橡皮手套，匆匆走了过来，朗然还没来得及对他的造型表示感叹，那人看见朗然小山般的购物车，突然急了，跑着就进了超市，差点把朗然撞翻。路过朗然身边时，朗然听到了一句话：“靠，比我还快。”
什么比你快，朗然有些纳闷，更让朗然奇怪的是，等朗然刚出超市门口，就听见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一群商场保安，快步跑了过来，把商场的大玻璃门“咣”的给关得只剩下半扇，个个神情紧张，守在门的两边，然后有个西装革履，商场经理摸样的人手持喇叭站在门口。
这什么阵势，朗然一头雾水，难道有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不像啊。紧跟着朗然就看见超市远处，黑压压跑来了一群人，个个都是手戴手套，头上蒙着毛巾，脸上戴着口罩，全身捂得严严实实。
这是要抢劫么，朗然心里一哆嗦，差点就扔了购物车，推着车赶紧往旁边让了让，朗然还发现每个看到自己的人都突然加快了脚步。
这时朗然听到身后喇叭再响，“不要慌，不要挤，大家请排队……”一个响亮，略显嘶哑的男声在不停地喊。
朗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超市门口刚开始还有秩序，没几秒钟人们就堵住了超市那半扇敞开的门，人们开始拥挤，突然，有一个人掏出车用破窗安全锤“咣”的砸碎了超市的玻璃门，混乱就开始了，那个响亮的嘶哑的男声也在喇叭“吱扭”一声啸叫声后消失了。
朗然明白了，这时暴乱的节奏啊，吓得朗然推着购物车慌慌张张的往自己的车子那跑，路上碰见几个脚步放缓，想要过来的人，朗然就狠狠狠狠得盯着对方，就差呲牙咧嘴和低吼了。那几个人略有迟疑，随后绕过朗然跑向超市。
跑到自己的北斗星旁边，朗然把东西往车上一扔，也不管摔没摔坏，上了车，把所有车门的安全锁锁上，朗然才松了一口气，好奇的回头看看超市，只见那里人头攒动，乱糟糟的吵嚷声，叫骂声，夹杂着妇女孩子的哭声，还有“咣啷”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乱成了一片。
那几个带孩子的家长，如果聪明的话，应该赶紧抱着孩子躲到厕所里，可千万不要胡乱瞎跑啊，朗然瞎琢磨着。
不管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赶紧先回家，离开是非之地。当朗然看到停车场开始进来一辆又一辆的汽车，听见远处传来了轮胎和地面那种刺耳的磨察声和“嘭，咣”汽车相撞的声音，朗然马上有了决定。
一拧钥匙，启动北斗星，朗然是左挪右移，东绕西拐，好不容易开出了停车场，幸亏朗然的北斗星车子小巧。
在上城市主干道的时候，车子右前方来了一辆宝马，也不管朗然右拐的指示灯，从车前呼啸而过，朗然一个没注意，保险杠“吱啦”就在对方的车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就在郎然懊恼无比，自叹倒霉的时候，却发现宝马车一溜烟，停都没停，直接“轰”的一声冲进了超市，朗然目瞪口呆。
…。。疯了。
回过神后，朗然是真的害怕了，一脚油门，开着车也不管什么交通规则，连闯了三个红灯跑回家，路上迎面跑过一辆一辆警车，警笛轰鸣，但没有一个理朗然的。
到了家门口，朗然下车，关车门，冲进家门，“咣”，关门上锁，靠着门紧张的“呼呼”直喘气，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四周警笛乱鸣，不时传来尖叫声，“吱…。。咣”的刹车声和汽车相撞的声音。
“回来了，”朗然的父亲从屋里出来，看见朗然气喘吁吁的样子，
“怎么了？出事了？”老爷子紧张的问，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暴乱，好像恐怖袭击了。”朗然一边回答，一边从门缝里看着外面。
突然，“砰，砰”几声爆鸣，老爷子一脸严肃，“开枪了”拉着朗然回屋，把屋门关好，窗帘拉上，屋里朗然的母亲正和文文看“熊出没”。
“咋了？”朗然的母亲问，老爷子什么也没说，紧绷着脸，拿过遥控器，换台到央视新闻频道，
“我要看动画片，不要换台……”
“别闹！”
老爷子一脸严肃，文文张张嘴，看着爷爷的面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敢出声，朗然的母亲也感觉到不对，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抱着孙女。屋里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
“……党中央指示，各地要严格按照防疫制度进行防疫，………。启动国家一级战斗警戒……。要求各部门坚守岗位，严防死守，严厉打击各地造谣生事，趁机作乱的违法分子，全力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对于在此时此刻擅离职守，工作不积极，不作为的单位和个人将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党中央和国务院联合下发通知，经过严格仔细的统计考察，我国物资储备丰富，请人民群众不要惊慌，各地卫生防范措施到位，T2型病毒已经遭到了严格有效的控制……。”
“T2型病毒，这是什么？”朗然感觉这就是关键，总不会是生化危机游戏里的T病毒，呵呵。老爷子也摇了摇头，又换了几个台，都在播放同一个内容。
朗然想了想，打开手机，上网找消息，网上铺天盖地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有的说世界末日了，有的说开战了，有的说生化恐怖袭击了。
这时网上出现了一个视频链接，叫“真相”。朗然一点击，打不开，再一刷新，没了。朗然直觉觉得就是这个，专门搜了一下，出现了很多链接，但是都打不开。
朗然挠挠头，突然想起了自己手机里的看片神器，那是朗然在学校局域无线上网下电影用的，至于什么电影，是男人都知道的，哈。
朗然也不管流量不流量了，直接打开软件，点击“推推”果然很多，选一个打开，很快一段视频就开始了。老爷子也凑了过来一起看。
镜头中出现了一个老外，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一脸沉痛，朗然紧盯着下方的字幕。
“……。近期在全世界各地流行的疾病，经过联合国卫生组织会同多个国家的权威医疗机构反复论证，并且在联合国和美国亚特兰大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病毒库中进行了对比，得出了结论，这是由历史上从没有出现过的一种新病毒所引起的，我们命名为Tvariola2，此病毒的病理特征与传播方式，兼具了SAS和……”老头停顿了一下，下方现场记者一阵交头接耳，“……天花的特点……”
“轰…。”记者们炸锅了，纷纷站起来，七嘴八舌的乱问，现场一片混乱。
朗然看到“天花”二字的时候，心里是一片冰凉，老爷子则轻轻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瘟疫”。
朗然的母亲听到后，一脸的惊慌，不由得紧紧抱住了文文，只有文文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东看看，西瞅瞅，不懂大人们为什么这么怪异，但也乖巧的闭嘴不说话。
视频里老头好不容易让现场安静了下来，他继续说：“..联合国卫生组织反复研究试验，发现现存的所有特效药和抗生素对此都无效，现在联合国卫生组织会同各国权威医疗机构与多国政府展开积极合作，试图找出此病毒的根源，并制定出抗此病毒的特效药，但是目前进展缓慢，在此，我希望各国根据此病毒的传播特点，制定有效措施，严格控制，制止病毒进一步扩散，我希望各个国家和组织抛弃成见与争端，精诚合作，以应对此次灾难，这…。。是全人类的灾难。”老头转身就走。这时旁边有个人突然抢上来抓住话筒接着说：“我们有信心应对此次灾难，希望各国民众保持稳定的心态，我们一定会平安度过此次危机。”
视频到此结束………
看完视频，老爷子和朗然半天没说话，朗然终于明白今天超市的那场****以及人们疯狂的原因了。
天花啊，历史上造成人类非战争死亡的最大杀手，直到现在都没有治愈的办法，只有预防的办法，朗然现在胳膊上还有防治天花的印记，文文出生没多久就打了天花的防疫针，虽然朗然这代人只从网络和历史书上知道天花，详细的并不了解，但也挡不住对天花的恐惧，用老爷子的话说：“那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死。”
何况这是新的，姑且叫它变种天花病毒，以前打的疫苗都没用了，虽然国家在极力控制，但是看看现在的城市状况，人员的密集度，难度那不是一般的大啊…。。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城市，到人员稀少的地方，静静的等着灾难过去。
可是去哪呢？朗然是可以回到老家，但老家人也不少啊。
剩下的办法就只能呆在家里不出门，可是全国人民都这样想，那谁去种地，谁去运输，谁去买卖货物，要知道现在农民都普遍不存粮了，城市人更是平时最多就是一个星期的存粮，最后肯定会出现物资紧张。
现在根本不知道这场病到底要持续多久，时间长了，就算不得病，没有储备也会饿死，那么谁储备的物资越多，谁就能熬到最后，熬到人们找到解决办法的时候，那个宝马车主的疯狂行为得到了解释。
朗然想到这里，马上站了起来，“你干什么去？”
“去买东西。”
“不用着急，解放军还在。”老爷子平静拿出了一根烟，点着抽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朗然突然就松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上，虽然不是很了解“解放军还在”的意思，但老爷子却是朗然的定心丸。
平静下来后，朗然就想起了自己车里今天买的东西，靠，我说那些人怎么看见自己都那么兴奋呢。
想到这，朗然“腾”地又坐了起来。
“怎么了？”老爷子烟差点扔了，“你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
“我今天在超市里买了些东西，在车里忘了拿了。”
朗然有些汗然，刚刚一着急，光想着去弄物资，把这事忘了，这要是带着东西抢物资，做出了丢了西瓜捡到个芝麻的事可就真是……。
“嗯，你先别拿，老婆子，把你的消毒药水准备好，以防万一，把那些东西都过一遍，家里每个角落也都喷点，想不到你买的消毒药水还真派上了用场。”
朗然的母亲没有像平时那样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自夸一番，只是平静的点点头，轻轻拍拍自己的孙女，起身走向储物间，文文也可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爷爷，奶奶，爸爸忙活。
朗然到门口听了听，远处城市里依然骚乱不断，但自己家这片相对平静，能不平静么，方圆几公里就这么三家，到处都是砖头瓦块，抢也抢不到这。
打开门，探头看了看，然后跑到车跟，刚拿起一样东西。“小郎，”声音不大，但是朗然还是一哆嗦。
回头一看，薛阿姨从他家门缝里伸出了脑袋，听惯了薛阿姨的大嗓门，猛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朗然摆摆手：“薛阿姨，外边乱，赶紧回去。”薛阿姨张了张嘴，关上了门，随后一声长叹，夹杂着呜咽声：“小崔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朗然顿了顿，然后跑到薛阿姨家门口，轻声隔着门说：“您放心吧，我刚回来的时候，人们只是乱抢东西，还没人敢袭警，再说您儿子是局长司机，这要轮到他上了，那公安局就没人了。”
朗然估计现在公安局是真的没人了，但不能那么说，只能先安慰安慰。
门后的呜咽声消失了，朗然拿着东西回到家，母亲用毛巾沾着消毒药水把所有东西挨个都擦了一遍，放在门洞里晾着，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那刺鼻的气味。
老爷子皱皱眉头，“屋里先不要弄了，要不没法睡。”
朗然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林欣打来的：“家里咋样？”语气焦急但不慌乱。
“还好，没事，你可一定要小心，不行别干了，想办法回来吧。”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回不了了，军队接管了，我们都在宿舍里。”
朗然也是一阵沉默，停了一会说：“那样也好，你们会更安全点。”
“你看好文文，别让她乱跑。”
“知道。”两人心思都有点乱，没说几句，知道对方平安，就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就像朗然父亲说的那样，随着军队的全面介入，城市里渐渐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