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合社窃案

安英里的夏夜别有风味，此时的南头大井沿，仅有间歇的几声，水柱击打桶底的声音。而松木电线杆上，那颗昏黄的白炽灯光，此刻，是最有人缘的地方。大人们拿着板凳、端着茶水、拎着烟盒包，一一而至，好像某个社会团体，有专门召集人专门召集似的，非常自觉地围成一圈。有抽烟的、有溜茶根的、也有不抽不喝，就坐在边上旁听的；偶尔插上一句没头没脑的语言，当然也引不起什么新鲜的话题。张胖子张叔、孙元二舅、宠怀大哥、马仓子、哈青林等一干人马到籏。你一句、我一句的街头书场开始联播。兮兮的晚风吹来，让人感觉无限的畅意。上至五千年下至当前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形势大好，无所不谈、无所不通、无所不晓。你来言、我去语。大有宇宙就在这老几位的掌弘之中旋转。我最爱听的是马仓子讲的，法国作家凡尔纳写的科幻小说海底两万里、神秘岛，好像还有一个陶威尔头颅的秘密。当然了，张胖子张叔讲的东北王张作霖，给我的吸引力最大。每到这时候，哪怕快半夜十二点了，我都没有一点倦意。张叔说：张作霖本来挺好个小孩，生活所迫走了歪道。不过他心肠不坏最后做了大官，尤其是对日本鬼子，又利用又婉拒。给小鬼子算记得没招没捞的。最后在三洞桥上按炸药，把老爷子给炸死了。老人家阴魂不散，把他的野性播撒在三洞桥的方圆区域。因此，这地方长大的孩子都带点匪气。几位老哥们都有同感，也就在他们哥几个聊天的时候。几个鬼精鬼灵的像狸猫一样的影子，迅速的从老郭小铺院里的茅房房顶攀上南头合社的高墙，进到南头合社后院的库房。黑暗中一场偷窃开始王胖、国中、百利。在一包包、一筐筐、一罐罐的货物的过道里疯狂的旋转着，他们包衣服的下摆扎进腰带，让衣服形成一个口袋，然后在他们的前胸后背装填了好多的食物，饼干、蛋糕、香肠、汽水、啤酒、香烟。尽所能拿的都拿了。之后按原路返回。其实在他们疯狂采购中，有两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一双是打更老头，老头闭着眼睛装睡着了，鼻子还打着呼噜。另一双眼睛就是孙飞此时孙飞是藏在两只装淀粉袋子的夹缝里朝外张望外边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睛里录像了。只见孙飞把淀粉袋子的麻线绳，悄然弄断，袋子里的淀粉洒落一地，这几个小贼的鞋印全都深深的刻在淀粉上。当他们那够了东西再翻墙溜走之后，打更老头也把门锁上去派出所报案去了。孙飞算好了报案的来去时间，从淀粉袋子的后边出来拿好自己要拿的东西，爬上天棚从自己的来路回去了。那天晚上，我听完街头故事，回到孙飞家的小夏屋（就是简单地小板棚子，夏天可以住人)寻宿时，他正望板铺底下藏他偷来的东西。看我去了个我拿出几块蛋糕，一瓶汽水，我俩在黑暗中酒足饭饱后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听说王胖国中他们昨晚都被逮进派出所了，并且都进行了刑事拘留处罚。孙飞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