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选择（3）
对于女人，我除了能看懂夏巧香的喜怒哀乐，其他的我都看的半知半解，可唯独凌艳雪，我完全看不懂，她就像一块万年寒冰，高兴时，生气时，难过时都是一个样子，好在我对她有些了解，她呆惯了军营，习惯了军人的处事方式，简单高效，功是功，过是过。
当一位小兵犯了事，长官找他训话，如果这位小兵万般推脱自己的责任，那他肯定就要倒霉了，倒不如硬气一点，承认道：“我错了，请处罚我吧！”
长官就会给他一顿鞭子，打地他皮开肉绽，小兵再解释理由，长官就会问：“刚才为什么不说？”
小兵义正言辞地道：“犯错就是犯错，没有理由！”
那么长官可能就会对他另眼相看：“说的好，你在军中什么职位？”
小兵：“报告长官，职位班长。”
长官：“升你作排长，现在可以回去了。”
一手大棒，一手萝卜是治军的不二法门。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找理由和借口，难看地说艳雪你听我解释，然后这样那样，而是硬气一点，主动承认错误：“能允许我做一件事来弥补吗？”
凌艳雪柳眉一挑，似有些赞赏我的反应，如果我说些理由或是借口的废话，她会有最简单的方式让我闭嘴，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给我好脸色，冰冷地说：“告诉我，你今天的课程安排。”
“等会还有一节必修奥数课。”
“下课后，来C3教室，陪我上战术理论课。”
我不假思索：“好。”
她眼波流转，顾盼了一眼夏巧香，面无表情地经过了我身边，体香如兰，倩影如风。
夏巧香定定地站在那里，娇躯石化，连手中的小动作都停止了，双目失神，直到望见我的眼神，她忽然惊慌失措：“我没事。”
一瞬间我就读懂了她的内心，她的感情真的很好读懂，我只得无奈地叹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夏巧香没有回答，左手握着右手的手镯，轻咬着嘴唇，直视着我的双眼。
掩饰、欺骗这些手段都卑鄙了，可真实的话难道就不残忍吗？与其日后曲终人散，倒不是趁这个机会说清楚，我是如此想的。
“如你所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当时我也是这么说的。
听完我的话，夏巧香只感觉眼前天昏地暗，双脚忽然抽空了力量，软绵绵地，脚下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拉扯着她直往下陷，她无力抵抗，整个人便要晕倒过去，可忽然从手镯涌起一股寒流，顺着她的身体如电流涌向她的大脑，她一个激灵，终是站稳了，脸上出现一个笑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容是有多么的勉强，甚至比哭还难看，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该如此表达的感情：“我没事，真的没事，我们，我们还是好**，打扰了！”
她转身便往后跑，脚步又急又快，只给我留下一个抬着手臂的背影。
我忽然惊醒，这个背影好眼熟，不管我的心头有一份怎样的感情分分合合，唯让我感到心安的是，围绕在我身边的桃花债都已尘埃落定，我还是选择了凌艳雪。阮念微就不说了，夏巧香是一位好女孩，笨的让人担心她出门就会被骗，她需要一位疼她，爱她，保护她的男友，但那个人不会是我了。
我双手撑上护手，放眼眺望，水池喷洒的漫天水花仿佛少女的眼泪，冰冷而透彻，对不起了，巧香，现在想想我与你的相遇真的很罗曼蒂克，可那天的大雨却未能为你我定情，我也曾想过，去疼你，爱你，保护你，可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请原谅我的冷酷无情，外面是一个混乱的大社会，很多事情需要用眼泪体会，愿你坚强！愿你幸福！
C3教室是一个豪华的阶梯教室，电脑、投影仪、高精度手写板一系列教学设施一应俱全，战术理论课，必修这门课程的都是保送军部的中坚干部，因此学员不多，加上选修学员，整个教室还是十分宽敞。
我进来时，该来的学员都来了，这些家伙还真有一点军人的作风，不仅准时到场，连坐姿都一丝不苟，唯有两人还站在最后排，那是凌艳雪和易水寒。
两人见到我的反应截然不同。凌艳雪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易水寒皱皱眉头，站着不动。
由凌艳雪选坐，我们坐在了一起。易水寒脸色很难看，负气拂袖而去。
众同学神色轻蔑，议论纷纷：“这种奶油小生也来学战术理论，滚的好！”
“有钱人就是任性！”
“不过大姐头选的男友，也不像有两把刷子的样子。”
我有点尴尬，这些家伙还真有点粗鲁的丘八气质，连易水寒都不放在眼前，当然仅限背后议论，而凌艳雪是女孩子，在这女孩子区区几人的教室里，她如同太阳一般耀眼，这些家伙自然也有亲近之心，结果都在她的手上吃了亏，一打听，凌艳雪的家世就不胫而走，他们对凌艳雪又敬又畏，竟成了众人的无冕之王，达成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共识，不过议论起我来就肆无忌惮了，有家伙甚至还问我床上工夫行不行？
凌艳雪倒是好定力，置若罔闻。我和这些自来熟的家伙真的不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们的话。好在上课铃一响，教室里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这就是长久养成的纪律性，非在军人身上你无法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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