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性丑恶

陆超力气大，已经将艾小黑拖走了几步，却听见应如晶说：“陆超，你要是敢再走一步，我立刻杀了这酒店里所有的人，然后再去杀光那个小面店里的人。”

她的声音清脆好听，语气也挺平淡，就好像陈述一个平常事一样，可陆超立刻就站住不动了，也放开了艾小黑。他慢慢转过身，看见应如晶走出了酒店，正站在门口，面色冰冷，漆黑的眼睛里发出隐隐的绿光。

艾小黑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跳脚，偷偷看一眼陆超，发现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吓人的。可惜他们技不如人，艾小黑只好又拉着陆超慢慢蹭回到酒店门前。

应如晶变了脸色，门童和保安也收敛了一些，不再叫嚷。

应如晶指指陆超和艾小黑，“我要跟他们进去吃饭。”

门童和保安并不知道自己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虽然不如先前嚣张，但还是态度不好，“你们有钱吗？有钱就请进，没钱就识相点儿赶紧走人，别找不自在。”

应如晶眼中绿光大涨，似乎就要动手，陆超急往前跨了一步。她扭头看了陆超一眼，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对门童说：“我有钱。”

门童不依不饶，撇着嘴重新打量了她几眼，“你有钱？看着不像，说大话谁都会，真有钱拿出来瞧瞧，白金卡，钻石卡我们都收。”

应如晶嘟起嘴想了想，扭头看看酒店大厅，里面坐了不少体面的有钱人。她对人类了解最多的就是人性之恶，自然明白这门童的脾性，也不再生气，反而嫣然露出笑容，“好啊，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吃饭，我进去找他，马上就能拿钱出来。”

她不笑的时候就已经美艳非常，现在这么一笑，真是又娇又媚，充满了罪恶的诱惑力。门童和保安都看得直了眼，觉得身上燥热，语气也缓和了，“行，你进去找朋友拿钱，等你拿来了钱，这俩小子就可以进去。”

门童又为应如晶拉开门，她迈步就往里走，走了两步又扭头对陆超一笑，“你不准逃跑，就在这儿等我。”

陆超气呼呼地别过脸，不愿意看她，却也不敢擅自离开，生怕这小魔女说到做到，发狂杀人。

应如晶一走进酒店大门，就有一层隐隐的绿光浮上漆黑的眼眸。她目光扫过一圈，已选中了目标。在大厅的另一侧，单开了一排包厢，她直接往其中最大也是最吵闹的一间走进去。

包厢里满满的人，围住了一张大圆桌，桌上杯盘狼藉，显然是从夜里吃喝到了早晨，筵席还没散。几个年轻女人或坐或站，表面上叫着姐姐妹妹亲热得很，实际上却暗暗较劲儿，衣服穿得一个比一个少，努力笑得比别人更谄媚，也努力把话说的比别人更殷勤。几个男人坐在桌边，又说又笑，变着法儿说着荤段子。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肚皮最大，吃得最多，喝得最快，笑声最放肆，放在女人身上的一双手也最不老实。

这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既高又胖，一张大红脸，泛着油光，两只眼睛瞪着，眼球微微凸出，骨碌碌地东转一下西转一下，既奸诈又猥琐。他正张开嘴大笑，嘴唇肥厚，几乎裂开了半边脸，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大板牙。他左手搂着一个女人，长而肥的手指探进女人薄薄的吊带裙里，轻一下重一下地胡乱捏着，右手则端着一个大白瓷酒杯，伸出食指，指着对面的一个男人，大声叫道：“不行，老子都先干了，你也得干了，要是剩下一滴，老子就不收货。喝！快喝！”

中年男人对面的瘦子一张马脸，红得能滴出血，眼神也涣散了，从夜里喝到早上，显然已经是喝过了量。他本来是一滴酒也喝不下去了，可一听中年男人说不喝就不收货，不得已，咬咬牙，仰起头，把杯里的酒直接往喉咙里倒，结果呛得直咳嗽，一多半的酒洒了出来。

中年男人不乐意了，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捏着女人的手也不觉加了劲。女人皱着眉头，却不敢叫痛，勉强忍耐，尽力维持着笑脸。

中年男人斜着眼骂起来，“老马，你太不够意思啦，咱又不是弄不到货，给你个面子收你的货，你倒架子大，连杯酒都不好好喝，得了，这生意没法做了。”

旁边几个人见他发脾气，忙打圆场，“哎，刘经理，您千万别生气，老马刚才没喝好，扫了您的兴是他不对，来，再罚他三杯。”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给老马递眼色，又把他面前的酒杯满上。

刘经理黑着脸，扁着嘴，眼球更突出，狠巴巴地瞪着老马。

老马呲牙咧嘴，笑得像哭，血色褪尽了，一张脸变得又青又白。他好不容易伸手握住酒杯，举到了嘴边，手却抖得不能把酒倒进嘴里。他闻着刺鼻的酒味，心里悲哀。刘经理不过是中州集团某个外支小部门的一个采购经理，却能凭这一点小权作威作福，可要是不求刘经理，自己那家小公司决熬不过三个月。他听了同行朋友的建议，硬起头皮托了几个中间人，拿出公司仅余的现金，请了刘经理来祥云大酒店吃饭。

已经吃了一个晚上，什么菜贵点什么，什么酒好要什么，又找来这些女人，钱花得如流水也就算了，刘经理还要逼着喝酒。老马从来不擅饮酒，又有胃病，已经喝的血都要吐出来了，刘经理还不满意。他简直恨不得把酒都泼到刘经理的胖脸上去，可一想到刚上大学的儿子和身体病弱的老婆，一股怒火也变成了气虚。他盯着嘴前的那杯酒，表情痛苦，就跟好像看见了穿肠的毒药。

刘经理脸色阴沉，也盯住了老马手里的酒杯，专等着他再漏出一滴酒，就可以拍桌而起，不但白吃了这顿席，还可以狠狠地压下货价，再转手一卖岂不是又大赚一笔？

就在老马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头一仰就要把酒喝下的时候，应如晶一把推开半掩的门走进了包厢。刘经理见有人贸然闯进来，瞪起眼睛就要骂，却没想到进来的是这样一位水蜜桃似的大美女。他虽然还是一脸的不高兴，瞪出的眼珠却往回收了收，接着又眯起眼，上上下下角角落落把应如晶看了个遍。

应如晶被他满脸满身色迷迷地看了又看，不但不介意，反而满心欢喜。她看着刘经理，就好像在看着一锅炖得热气腾腾的鲍鱼熊掌大餐。她甜甜地一笑，更是眼波如水，红唇似火。

刘经理立刻又睁大了眼睛，眼珠几乎瞪出眶外，推开怀里的女人，又环顾其他女人，呵呵地笑着说：“你们几个全被比下去了，成了庸脂俗粉。”他又冲着应如晶频频招手，“来啊，美女，过来坐，一起谈谈心。”

应如晶暗自冷笑，已经见过太多像刘经理一样丑态毕露的男人。她心里鄙夷不屑，表面上却是眉目传情，笑着说：“好啊。”

她腰肢摆动，果然走到刘经理身侧，也不见怎么用力，就把坐在刘经理旁边的一个女人甩出了座位，自己坐下了。

应如晶刚进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女人们表现出十分的妒忌，可不久之后，一个个畏畏缩缩，直往角落里躲，不敢出声，也不敢多看她一眼。桌旁的几个男人本来跟刘经理一样色迷迷地打量她，可渐渐的，就感觉她美艳的外表变得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他们宿夜的酒意都清醒了，想要夺门而逃，却整个人如同深陷在噩梦之中，只是着急恐惧，却移动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