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异类空间

陆超望着窗外，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能听见直升机隆隆的马达声，也能看到窗外有流云飘过，说明直升机应该是在高速往前飞行，可头顶的太阳却像是固定住了，丝毫不改变位置。也许是因为时间太短，太阳又太遥远，一时还难以察觉太阳的移动，可是地上的景物也没有任何改变。他坐直了身体，额头几乎贴在了机窗上，认定了远处的一道河流和一座小山，更仔细地观察比较了一阵，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虽然直升机似乎还在前行，可无论天还是地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直升机悬停在了半空中，只是发动机不停地空转，而没有任何移动。他惊疑地看一眼宇文峻，又看一眼闻人玮，张开嘴想问，想了想，却又闭上了嘴。

宇文峻根本就懒得理会他，还是闻人玮说：“小陆，你发现了一些有背自然的现象，对不对？”

陆超一指上面的太阳，又一指下面的江山，“我们到底是在运动中，还是在静止中？”

前面的欧强杲哈哈狂笑，“小子观察得不错，问题问得也不错，我们既是在往前走，也是在静止中。”

闻人玮也笑了，“我们已经离开了人世的正常空间，正在另外一个不同的时空中飞行。”不等陆超发话，他就接着说：“你不用问，到了目的地你自会明白。”

直升机马达轰鸣，直过了多半个小时，头顶的太阳骤然大亮，整个天地瞬间晃动了一下，上面似乎有两层天空交错，下面也有两块地面重叠。这个变化是那样快，陆超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天空还是那个天空，地面似乎也还是那个地面。

陆超表情震惊地转过头，对面的宇文峻还是面色沉静，闭目养神，身边的闻人玮却在看着他，面带微笑。

“刚才，刚才……”陆超指着机窗外，“不是我眼花，对吧？”

“不是！”宇文峻还是闭着眼睛，却有些不耐烦地插口说。

陆超忙闭上嘴，眼睛却看向了闻人玮，似乎在无声地询问。

闻人玮心情不错，也很有耐心，缓缓说：“小陆，你的观察很正确，其实刚才我们通过的是两个空间的重叠区，现在我们已经从人世空间进入了一个中间缓冲区域，过了这个中间缓冲区域，就可以通往另外的空间。”

如果这番话不是闻人玮亲口说出来的，陆超一定会以为是一个看多了科幻电影的中学生的虚妄之言。他半晌才问出声，“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空间？”

“离我们近的有魔类的赤水空间，有神的博山之地，有鬼魂所在的地府，还有其它大大小小的空间，由妖或怪，还有很多不明归属的族类居住。至于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空间？”闻人玮望向窗外，目光迷离，“谁知道？也许千千万万？”

陆超不作声了，闻人玮也不再说话，欧强杲专心驾驶，宇文峻闭目养神，飞机里静悄悄的，窗外疾风阵阵，云雾飘浮。

陆超从小就生活在艰难的求生困苦中，每天早晨睁眼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能找到工作，赚到微薄的钱，然后可以去购买一天的食物，每天晚上合眼睡觉前，愁的也是第二天还能不能有工作，第二天的饭食能不能有保障。他整天忙于生存挣扎，何尝有余力和机会去看这广阔天地？更谈不上什么凌云壮志。他此刻望着直升机的窗外，看那云流风逝，有生以来第一次想，也许人的一生只图取个人生活确实是太狭隘了，可他又是那么渴望能过上平凡而又安静的普通人的生活。

正在驾驶直升机的欧强杲先通过话机跟地面说了几句话，然后宣布说：“我们到了，准备降落。”

武装直升机往下急坠，陆超双手抓紧了把手，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闻人玮坐直了身体，宇文峻也睁开了眼睛。

直升机稳稳当当地停在一栋建筑物的房顶上，走出了直升机，陆超才发现这个建筑物是个三层楼高的防御基地，钢筋铁铸，窗户狭小。防御基地建在半山坡上，山下不远处是一个房屋麟比的小镇。

“这就是连接人世与其它空间的缓冲带，我们都叫它异类空间。这个异类空间千百年来都是由我们中州集团，也就是我们四大家族统管，是人世空间外层防卫的军事缓冲重地。”闻人玮拍拍陆超的肩头，递在他手里一把半自动手枪，“你拿着防身，异类空间族类混杂，以防万一。”

时间紧迫，也不及详细讲解，他大致给陆超讲了讲手枪的使用方法。

陆超觉得这把黑亮的手枪压在手里沉甸甸的，压在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喃喃说：“这个能……能杀人不？”

欧强杲突然把一颗大脑袋伸到他眼前，嘿嘿地不住冷笑，“小子，你想杀人？”

陆超吓一跳，忙说：“不……不是，我怕……怕伤到人。”

欧强杲嗤的又一声冷笑，“你还怕伤到人？小子，你还是担心枪别走火打掉了自己的重要器官吧。”

说完他甩着膀子走到机舱前，一古脑地往自己身上佩戴各种武器装备。

陆超涨红了脸，看着手里的枪不说话了。

闻人玮摇摇头，也走到机舱前，跟宇文峻一起武装自己。

宇文峻三人跟陆超一样都穿着便服，只是他们外面还套了宽大的短风衣或者夹克，里面则穿着防护背心。根据个人的爱好，除了便携式的枪械，也带了近身搏斗的冷兵器，宇文峻是一把长直军刀，欧强杲还是那把宽背军刀，闻人玮摘了眼镜，在腰间挂好自己的双短剑。因为当地尚武，居民大多习惯佩戴武器，所以他们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不想太张扬而已。

陆超傻乎乎地站在一旁，看直了眼。他虽然性情平和，从不愿意与人争斗，可是哪个像他这样年龄的男孩不喜欢这些威风帅气的武器呢？他的眼睛里不觉流露出艳慕的神色，用力握住了手里的枪。

宇文峻装备完毕，选了一件防护背心，拎着走到陆超面前，砰地塞在他怀里，“穿在外衣里面，把枪插进背心的枪套，别端在手里，别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从没玩过枪的菜鸟。”

欧强杲哈哈大笑，陆超顾不得羞愧，忙脱下外衣，照着宇文峻的指示穿上防护背心，再插好手枪，毛手毛脚地跟在三人身后往楼下走去。

欧强杲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嘲笑陆超，“哟，这一打扮，瞅着还挺精神的嘛，要是去抢家小银行，兴许能吓住数钱的小姑娘……怎么着？还不服气？眼睛瞪那么大想怎样？跟大哥我使横吗？信不信我用小手指头就把你撂倒？”

欧强杲冷嘲热讽，陆超打定主意不吱声，眼睛垂着，不去招惹他。他自知没资格还嘴，也知道欧强杲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自己，他也不生气，本来自己就是平民百姓，哪能跟他们这些职业军人相比？反正忍一忍，过了今天，他们继续做威风八面的军人，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过平凡日子的好。